樓之薇清脆的笑聲在廣袤的夜空下格外清脆,仿佛銀鈴般悅耳好聽。
可是她說出口的話卻讓卓錦書臉色越來越難看,每一個笑聲都仿佛是一個無形巴掌般狠狠打在他的臉上,一張俊臉上火辣辣的疼。
他鐵拳緊握,卻說不出半個反駁的字來。
“公主,請。”親兵上前,恭敬的做了個手勢。
這是他們給她的最後的禮遇,如果再不識抬舉,可就沒這麼好說話了。
果然雲璃的臉在一陣青一陣白之後,還是哆哆嗦嗦的走了出來。
她每一步都走得極慢,仿佛腳下有千斤重。
想她貴為一國公主,現在卻要被他國的臣子審問,這不僅是對她身份的輕視,更是對她尊嚴的踐踏!
可她卻無能為力,這才是最讓人屈辱的地方。
所謂弱肉強食,弱者隻能向強者低頭,而樓震關,就是這西蒼的強權!
“就讓奴婢來為公主搜一搜身吧,得罪了。”白虹摩拳擦掌的擼起袖子。
雲璃本就蒼白臉色頓時更加難看,她驚惶的向後退了一步,搖頭道:“不……”
“嗯?公主難道不想配合?”白虹拉長了聲音。
跟著肚子裏盡是壞水的樓之薇混了一些時日,單純的小丫頭漸漸也開始有了黑化的跡象。
見雲璃不肯配合,她不但沒有生氣,反而更顯興奮。
不想配合好啊,不想配合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揍她了,她想削這個假惺惺的公主已經想了很久了呢!
就在白虹準備動手的時候,一個尖細的聲音忽然橫了進來,打斷了她接下來的動作。
“且慢!”
趙鈺帶著一行人匆匆走來,看到眼前一片狼藉的盛況,嘴角不自覺的抽了抽。
“定遠侯這是提前回京了麼,正好陛下正在主帳中,請隨我先去見過聖上吧。”他說完,還對杜青冥使了個眼色。
杜青冥了然的點點頭,就等著樓震關走了之後收拾殘局。
哪想卻聽到他說:“不急,等我把真凶找出來,就帶著那賊人一起去拜見陛下!”
眾人悲劇了,樓之薇嗬嗬了。
不過這次她還沒來得及笑,就看到遠處一幹宮人簇擁著挪了過來,那軟轎裏坐著的正是德皇卓問天。
她挑了挑眉,這隻老狐狸,總算是出來了。
他要是再不出來,她那吉祥物老爹就要把獵場掘個底朝天了。
眾人見卓問天來了,紛紛拜倒在地,齊聲道:“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平身。”他衝眾人揮了揮手,轉頭看向樓震關道,“樓愛卿回來了,邊關一切可好?”
樓震關雖然對旁人囂張,但對卓問天還是十分恭敬的。
聽到卓問天問話,單膝跪地,抱拳道:“吾皇英明神武,那北牧已被我西蒼鐵甲擊退二十裏,個個兒丟盔卸甲,倉皇逃竄,不敢再犯!”
卓問天臉色本不是很好,聽到他這話,頓時大笑起來,連說了數十個好字。
“樓愛卿連夜奔波,定受了不少風塵,快讓朕擺酒設宴,為你接風洗塵!”
樓震關推卻道:“謝主隆恩!隻是設宴之事恐怕要改日再談。今日有人汙蔑小女殺人劫財,實在可惡,微臣定要協助杜大人揪出真凶,好還愛女一個清白!”
聽到他的話,杜青冥喃喃說了句“什麼協助,添亂還差不多”,不過卻被樓震關一眼瞪了回去。
卓問天聞言看了眼被樓家親兵包圍的雲璃,心中非常不耐。
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凡事跟樓之薇扯得上關係的事情,就一定也能和這位東溪公主有個三三兩兩的牽扯。
照這麼下去,卓錦書要娶進門隻怕不是個賢妻,而是個災星!
縱使他心中對雲璃的印象已經越來越差,卻不能無視兒子一次又一次的眼神求救。
猶豫了片刻,才問道:“隻是不知道這雲璃公主是犯了什麼錯,為何要一起被押起來?她好歹是鄰國長公主,就算真犯了什麼錯,也不能當眾審問才是。”
樓震關點點頭,認同道:“陛下所言甚是,微臣也沒想把她怎麼樣,隻是她是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自然嫌疑最大,如今隻是想讓協助調查,並不是要將她押解。”
“那現在可有什麼線索了?”
“回陛下,我們從屍體手中找到一塊紅綢,懷疑是凶手身上的,現在定遠侯正在讓人搜查所有身上帶紅綢的人。”回答的人是杜青冥。
雖然不讚同樓震關的做法,但他是墨京府的判官,是非對錯本來就該公正論斷。
當初拿下樓之薇本是權宜之計,現在被攪合成了這樣,若不趕緊拿出來一個交代,隻怕哪邊都不好交代。
就在這時,一直保持緘默的樓之薇忽然開口了。
“陛下明察,之薇正好對這個案子有一些小小的建議。”
之前形勢混亂,敵暗我明,對她很不利。
可如今卓問天在,吉祥物爹在,樓家的親衛在,再加上鐵麵無私的杜青冥,每一方相互牽製又互不同流。任那暗處的魑魅魍魎再有多少能耐,也不可能在這麼多雙眼睛下搞出花樣來。
剛剛受的那些鳥氣,現在大可來慢慢算!
“其實我覺得要找凶手並不困難,隻是事發匆忙,大家都急著找真凶,卻忽略了擺在我們麵前最重要的線索。”
“嗯?你有頭緒?”卓問天神色異樣,似乎有些不相信她說的話。
被稱為“草包”的樓之薇居然要斷案子,若不是親眼所見,隻怕好多人都不會相信。
樓之薇卻點點頭,道:“既然能從屍體身上找到作為證據的紅綢,相信應該還能找出更多的證據。既然如此,我們為什麼不問問被害人,究竟是誰害了她呢?”
說完,指了指地上的婢女。
杜青冥皺眉。
“可是,這次隨行的人員中並沒有仵作。”
因為死的是個婢女,太醫們都不願意出手,所以當時是找了個膽大的侍衛來檢查。
樓之薇淡笑著點點頭,問道:“隻要是精通醫理的,應該都可以吧?”
說完,眼神飄向了某一處。
遠處的封玉忽然覺得背脊一涼,過了陣終於反應過來,尖聲道:“靠,你這個瘋女人,剛剛讓我靠邊站,現在又想起本神醫了?我告訴你,沒門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