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樓大小姐姍姍來遲,難道巴不得我家掌櫃的毒發嗎?”
“其實我們已經湊到了五千多兩,隻要樓大小姐早早拿出那寶刀的五千兩,請神醫解毒早就不是什麼問題,可樓大小姐卻遲遲不肯拿出銀子,難道真的是想看著我家掌櫃的死不成?”
隨著氣氛越演越烈,江二看向樓之薇的眼神也不是很好,他退了一步,皺眉看向她,問:“大小姐可有個解釋?”
哪成想樓之薇隻是聳聳肩,表示自己沒有什麼想說的。
她今天本來就隻是來救人的,不是專程來打臉的,人命關天,既然雲璃救了人,那也沒她什麼事了。
她抬頭看了看天色,準備告辭,卻不想封玉還是不肯輕易放過她。
“樓大小姐這就想走?這裏的人都還等著你給個交代呢!”
雲璃也適時站出來道:“之薇妹妹快解釋一下吧,免得讓大家都誤會了。你定是路上有什麼事情耽擱了,不是故意要拖延莫掌櫃看病的時間,是不是?”
江二猶豫了一下,道:“我們……帶走了神醫之後就馬不停蹄的開始往這邊趕,並沒有耽擱。隻是在這之前的一個時辰裏,樓大小姐在王府裏都幹了什麼,可是跟神醫在一起?”
“沒有沒有,這個我可以作證,我跟她說話的最多不過一炷香,剩下的那些時間她究竟去哪兒了,我也不知道。”
瞬間所有的矛頭都對準了樓之薇,她見死不救的罪名幾乎已經坐實。
白虹哪裏肯依,心想自家小姐辛辛苦苦為他們奔走,最後竟然落了個“見死不救”的罵名,差點沒衝上去把封玉打成哥豬頭臉。
“我家小姐才不是那種人,你們根本就是在血口噴人。”
她是個嘴拙的,想為樓之薇出個頭,卻又想不到什麼有力的反駁的話。
這話一出口,倒是讓人逮住了機會,追著問:“那你讓你家小姐從實招來,她從神醫那裏離開之後去了哪裏?”
“是啊是啊,不會是故意躲起來了,想拖延時間吧?”
“我們家掌櫃的毒哪是能拖的,這分明就是在殺人啊!”
“必須把她扭送墨京府!”
“對,我們要報官,她這是蓄意殺人!”
“江二哥,掌櫃的現在人在昏迷,莫邪閣上下可就聽你的了,你說要怎麼處置?”
莫邪閣的小廝們齊齊看向江二。
從頭到尾,樓之薇一句話都沒說,聽到有人提出要將她送官的時候,終於慢悠悠的抬眼看了一眼江二。
她左手拿著短刀,懶洋洋的敲著自己的肩膀,不羈中又帶著些許張狂,似乎剛剛那些話對她來說就像是陣耳旁風一樣。
江二看著她這副樣子,拳頭握緊了又放開,繼而又握緊。
“樓大小姐可有什麼要說的?”
“我?我沒什麼要說的。之前就說過了,信我的人,任那些魑魅魍魎再吹什麼邪風,心中也會堅定不動搖,相反那些不信我的人,再怎麼解釋都沒有用。既然如此,又何必再費口舌。”
上次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江二站在她麵前說,他相信。而如今,他依舊站在她麵前,眼中卻已經寫滿了懷疑。
可是樓之薇臉上一點委屈不甘的表情都沒有,似笑非笑的一如既往的欠揍。
她從來都是這樣肆意灑脫,活得自在逍遙。
江二沒有再說什麼,而是轉身單膝向雲璃跪下。
“今天多虧了雲璃公主仁心仁術,救掌櫃於危難,大恩大德我莫邪閣上下沒齒難忘,以後若有用得上我江二的地方,請盡管開口,我江二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當初樓之薇救了他一命的時候,他都沒有說出這樣的話。
如今做出這樣的承諾,可見莫涼的命要比自己的重上千百倍。
雲璃聽著他的話,隻是淡淡的笑笑,臉上沒有什麼欣喜的表情,仿佛那隻是個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她也沒有把這麼一個小廝的赤膽忠心放在眼裏。
隻是道:“赴湯蹈火倒是不用,書哥哥的生辰快到了,璃兒聽說莫掌櫃鑄法一流,隻希望她身子好了之後能幫璃兒為書哥哥打造一樣禮物。不過這些都要等到莫掌櫃身體好全了再說了。你這麼擔心她,還不快進去看看?”
說完輕笑著做了個“請”的動作,江二便千恩萬謝的進去了。
見事情告一段落,樓之薇直接無視掉封玉臉上諷刺的表情,招呼白虹準備離開。
封玉卻道:“你這就想走?還不先給本神醫鬆開!”
他指的自然是自己身上裹的那層薄被。
樓之薇嘴角一勾,就在準備嘲諷技能全開的時候,忽然聽到莫涼的房間裏麵傳出了一陣驚呼。
不一會兒就有個小廝衝了出來,對雲璃哭喊道:“不好了雲璃公主,我家、我家掌櫃的快不行了!”
雲璃及身後的太醫們一聽,臉色突變,想也不想就風風火火趕了進去。
樓之薇的第一反應是看向封玉,卻看到他臉上浮現出理所當然的表情,心中一凜。
“你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
被包成粽子的困難的聳聳肩,道:“本神醫早就說過了,能解‘念宓’的當今世界僅我一人。就憑一個隻學過皮毛的三腳貓和一群食古不化的老古董,也想輕易解開‘念宓’?簡直是癡人說夢。”
樓之薇聽完,臉色也十分不好,“你怎麼不早說,簡直是把人命當做兒戲!”
“將人命當做兒戲的是他們,連自己有幾斤幾兩都掂不清楚,還有臉來跑來救人?我看是來殺人還差不多,真是一群蠢貨!”
封玉罵人罵的不留一點餘地,完全忘記了自己之前才將別人捧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果然妖孽的思維模式並不是人人都能夠理解的。
隻是現在已經不是再說誰對誰錯的問題,江二已經衝了出來,二話不說就在封玉麵前噗通一聲跪下。
“神醫!神醫快救救我家掌櫃的吧,她她、她……”他結巴著,後麵的話他不敢說出來,也說不出來。
封玉卻不顧忌,直接問:“她是不是已經沒有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