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之薇聞聲回頭，正好看到一男一女走進門，身後還跟了兩個侍衛。
男子長得沒什麼特點，就是個路人甲，倒是那個女子，也跟她一樣穿了身紅衣勁裝，隻是相比下來少了三分英氣，兩分美豔，一分靈動，頗有些不倫不類的味道。
店小二沒反應過來，呆呆的道：“可是，明明是這位小姐先來，而且那雅間也沒有人提前預……”
“狗奴才！”
他話還沒說完，一個黑影就朝他衝了過來，下一秒，店小二哀嚎著倒在地上，不遠處還有一顆帶了血的牙齒。
現在正是吃飯的時間，大廳裏人流湧動，見到這個場景，紛紛倒抽了一口涼氣。
“天哪，居然有人公然行凶！”
“小聲些，你且看看那人是誰。”
“這不是……”
“噓！小聲些，不過是些酒囊飯袋們狗咬狗，咱們別去摻和。”
在看清來人之後，所有人統一的保持了沉默，沒有人願意站出來主持公道，仿佛這已經是司空見慣的事情。
樓之薇也對來者的身份產生了幾分好奇。
隻是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見女子盈盈笑著對她福了個禮，“樓大小姐，幸會。”
花擦，難道這倆還是老熟人？
她從頭到腳看了那兩人半天，才用一種疑惑的目光征詢白虹。
“他們是誰？”
“回大小姐，是戶部侍郎趙大人家的趙世傑公子和趙菡萏千金。”白虹生怕她想不起來，還專門強調了他倆的名字。
無奈她真是太高看了樓之薇的記憶力，某人記仇的水平還行，記人根本就是個臉盲。
“我認識他們？”
白虹無語，附在她耳邊小聲道：“大小姐你忘了，在巳節上，你還說過那趙公子表演的戲法辣眼睛呢。”
聽她這麼一說，某人才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嗯，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不過現在看來，不僅戲法辣眼睛，連整個人都讓人看著不爽了。
她沒有說話，趙菡萏卻忽然道：“樓大小姐剛剛也聽到了，那雅間是我們先定的，隻怕要對不住了。不過樓小姐若是執意要那雅間，我們也是願意搭個桌的，隻是……”
趙菡萏遲疑了一下，看向樓之薇。
“隻是什麼？”
“隻是今天我們人多，恐怕是不能招待，還請你將就在大堂裏用膳吧。”
樓之薇也不生氣，深以為然的點點頭，輕笑一聲：“這麼說，也有點道理。”
“嗬嗬，樓大小姐真是個有眼色的人。”趙菡萏笑得譏諷，忽然話鋒一轉，道，“樓大小姐可知雲璃公主近日身體抱恙？”
樓之薇嘴角淡淡一勾。
她已經給過對方機會了，可惜他們並不是很珍惜啊。
“倒是聽說過那麼一些。”
有時候，一座宮牆能夠隔開很多東西。宮闈外的人聽宮闈裏的事，究竟孰真孰假，又有幾個人能夠說清。
事發當日趙世傑並不在那群王孫公子中，再聯係他倆今天這話，完全可以猜到他們家的地位還不足以接觸到核心。
見樓之薇話不多說，趙菡萏以為觸到了她的痛處，悠悠道：“哎，雲璃公主才色雙絕是眾所周知的事情，那日止水河上一舞傾城，豈是某些草包可以相比的？隻是某些人因為嫉妒別人的才華就用些下三濫的手段，真是讓人不齒呢。”
“菡萏，小聲些。”趙世傑輕聲阻止。
隻是這麼肆無忌憚的大聲喧嘩，想不贏得矚目都難。
正好不久前才有樓之薇一舞傾城的流言傳出來，現在聽著幾人的對話，這一舞傾城的人，隻怕應該是雲璃才是。
周圍的人開始窸窸窣窣討論，多數都是說樓之薇不識好歹，往自己臉上貼金的。
白虹氣得臉都皺了，要不是樓之薇眼疾手快抓住她，隻怕她已經擼起袖子衝上去把那些人挨個兒揍了一遍。
“丫頭，別老是這麼衝動，衝動是魔鬼啊。”
樓之薇不但沒有生氣，臉上的笑意卻更深了。
這笑，是真真切切的笑到了眼睛裏。
怎麼說呢，心心念念的麻煩終於找上門來了，她又可以一展拳腳了，怎麼能不讓人興奮。
樓之薇越想越開心，看向趙菡萏的眼神就像是看著小白兔的大灰狼。
隻是她還沒開口，就聽趙世傑在一旁責備的道：“不過是一些以訛傳訛的事情，不要妄下定論，小心汙了樓大小姐名聲。”
趙菡萏嗤笑一聲。
“她這個名聲……隻怕也沒什麼好汙的吧？”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配合得簡直天衣無縫，轉眼就見趙世傑一臉為難的看向樓之薇。
“舍妹無禮還請千萬不要見怪，不過也請樓大小姐不要讓人傳出些不實的言論，讓大家誤會又拿不出真憑實據就不好了。”趙世傑一臉誠懇的看著她，好像真的是在為她著想。
他們兩人都是在畫舫上親眼見過樓之薇的劍舞，卻不知道如今為何忽然顛倒是非。
白虹在一旁氣得連連跺腳，道：“你們休要在這裏胡說八道，明明是我家小姐跳的舞好看，雲璃哪及得上她十分之一！”
不料此話一出，立馬換來了哄堂的嘲笑，就連看熱鬧的圍觀者也看不下去了。
“你們聽聽，她竟說她家小姐跳的舞比雲璃公主好看！”
“等等，那不就是近日名滿墨京的樓大小姐嗎？原來她還會跳舞？哈哈哈！”
“哈哈哈哈，不自量力的見過，可是這麼不自量力的，簡直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啊！”
“小丫頭，你家小姐什麼時候跳的舞啊，不會是在你夢裏吧？”
“你們！”
聽著哄堂的大笑聲，白虹眼眶都氣紅了，一下就衝了過去，看樣子是要去找趙菡萏拚命。
樓之薇一不小心，竟然沒拉得住。
趙氏兄妹之所以會這樣激她，必定是料準了她會不堪語言上的侮辱，在這裏大鬧一場，到時候再以訛傳訛，上次好不容易洗白了一點點的名聲，就會立刻黑得一塌糊塗。
眼看著白虹衝出去，趙菡萏臉上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得逞，立馬驚聲尖叫了一聲。
趙世傑麵上出現了一刹那的猶豫，偏偏這個時候，樓之薇做出一副受驚的模樣。
那如受驚小鹿般的眼神出現那張絕美的臉上，竟讓他生出了一種想要狠狠蹂.躪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