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瞄到被放在一旁的書籍,尚蓋讚一臉不讚同說道:“都這麼勞累了,怎的還看書呢?”
“現在也就睡前才能看上一兩頁了。”安可惜把看到一半掉落的書合上,放在床頭邊。
“你愛看書我不反對,但也該勞逸結合。”若傷了神他可不許:“你天天不是去兵部,就是與書為伍,都把我冷落了。”
聞言安可惜輕笑:“我為何閱書你又不是不清楚,竟跟書吃起醋來?”
“誰占了你注意力多,我就吃誰的醋。”他倒是大方承認,往火爐加多些火,寬了外衣,他躺進床上,很自動地把她抱在懷裏,隨即為她冰冷的腳蹙眉:“睡這樣長的時間怎麼還這樣冰涼呢?我的惜兒真不懂得愛惜自己。”說完把她雙腳夾住,充當天然暖爐。
“我天生如此。”本來練武的人體魄都不錯,但她也不知為何,一到冬天,睡在被窩沒兩三個時辰腳總暖不了。
“沒關係,總算是讓我有表現的機會了,小時候說過要幫你暖腳的,如今想來倒有些不可思議。”尚蓋讚輕笑,思緒仿佛回到兩人剛認識時的場景。
“那時候你竟然把沾滿口水的糖葫蘆往我嘴塞,髒死了。”她輕笑的把當時的想法講出來。
什麼?髒?說的是他嗎:“敢嫌我髒,那這樣呢?”嘿嘿一笑,他的唇惡劣地掠過她的發梢耳際,滑到她的唇邊,再度封緘。
安可惜捧起他頭,怔怔地看著他飛揚的眉梢眼角:“蓋讚,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真的不嫁你,你又會怎樣?”
“我知道你不會。”他狂妄地攫住她的唇:“我喜歡上的人,不可能不喜歡我的。”
“自大。”她輕喘,似笑似歎。
“精神這般好,我們可別虛度了。”說完他壓上她的唇,原本是想惡作劇,沒想一發不可收拾,火盆就在他們的床榻邊,灼熱的烈焰侵襲下,他們的身體迅速變紅,泌出了汗珠,滾燙勝火。
在火盆的映照下燦爛熾熱,在雲端的巔峰中飛翔了許久之後,相擁著的他們也從暗夜走出,迎接到了天明。
今日是皇後生辰,雖沒有皇帝那般盛宴,但排場依然不小,當尚蓋讚和安可惜到場時,壽宴已經快開始了。
尚蓋讚拉著妻子走到皇後麵前:“娘娘祝你生辰快樂。”
皇後見到他自然開心,但嘴上還是感歎歲月不饒人:“每過一次壽就代表本宮又老了一歲,哪還快樂得起來。”
“皇後說笑了,您風華正茂,在我看來隻會越來越美,如日月之光,快讓人睜不開眼了。”尚蓋讚啟唇,說的是天下女人最愛聽的甜言蜜語,自然讓皇後笑得合不攏嘴。
倒是一旁的安可惜,站在一旁沒有出聲看著他們互動。
“安尚書似乎並不怎麼喜歡來為本宮祝壽?”當時安可惜在大殿上甩了尚蓋讚的事皇後已經耳聞,再看她問安後就站在一旁,心中自然不快。
聽她稱自己官職,安可惜清楚皇後對她與尚蓋讚的婚事乃保留意見,正想開口,尚蓋讚已經搶先一步替她說話:“怎會,可惜她不是個善於表達的人,這點上還望皇後您見諒,聽說您生辰,她特意四處尋搜,給您送來一件白狐皮裘。”尚蓋讚說著,把皮裘拿出送上,“皇後看看喜不喜歡?”
安可惜一瞬間錯愕,當她知道這皮裘是尚蓋讚受賄得來給她時,她連看都不看一眼就叫他扔掉,沒想他竟拿來贈給皇後替她做人情,這招借花獻佛的手法真讓人叫絕。
“還算有心。”皇後收了皮裘,對她臉色似然不好。
不久宴會開始了,安可惜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宴會,看到不少朝臣都帶家眷同來。
“皇後不喜歡我是事實,何必充當和事老?”安可惜看著場中舞技,不忘挖苦道。
“必須的嘛,你們一個是我姨娘,一個是我妻子,我可不想你們關係僵硬,你啊,實在該學學官場上的交際。”尚蓋讚剝好葡萄皮送到她麵前,她本想接過手吃,誰知他竟然當眾喂她,這讓在場不少女眷看了羨慕,男的則一臉古怪。
注意到別人投來目光,安可惜很不自在:“你差不多就行了,別太過火。”
咧嘴一笑,他毫不在乎:“我疼愛妻子又何必在乎別人的眼光呢?”
“貧嘴。”嬌斥一聲才回答他的問題:“我把事情做好則行,何必奉媚別人?”那些應酬她也不喜歡,在她心中,隻有能讓她讚賞的人,才能與之交好,明明討厭卻要喜歡,她做不來。
“這樣的性子在京中是混不下去的。”尚蓋讚笑著直言道出。
“有你這般油嘴滑舌,我要被排擠出去好像也不可能。”安可惜嘴角上揚,突然覺得他這性情也有一些好處。
“這倒也是。”尚蓋讚大方接受她的讚揚?
“溫大人怎沒家眷同來?”眼睛掃過溫婉淑的桌,隻見隻有她一個坐在那兒,突顯孤單。
“溫大人並沒嫁人,自然沒家眷。”他也望向溫婉淑解釋說道:“溫大人的心上人死了。”
“啊!”聞言安可惜一楞:“我還以為是溫大人坐了這般官位無人敢求。”說完不禁好奇:“你怎知溫大人有心上人?又怎知‘他’不在了?”
“因為溫大人的心上人就是當年與陛下爭皇位的人啊。”
安可惜露出諒訝不已的表情。
“那位便是幕嬌公主。”尚蓋讚轉移話題,指著坐在幕希身後的人,順著他的手看去,這幕嬌公主跟幕希年紀相仿,兩人長得並不像,見他們望向她,她倒調皮的對身邊的尚蓋讚眨眼,這樣明目張膽的暗送秋波,讓安可惜心中有些不舒服。
“看來你與幕嬌公主感情也不錯?”
“我怎的聞到醋味了?我這個人跟誰都感情好。”尚蓋讚說完哈哈大笑,而安可惜一臉不快。
皇後這邊看著兩人互動,對著身旁的幕希公主說道:“也不知這安可惜是給蓋讚吃了什麼迷藥,讓他對她如此著迷?”
“嘻,安姐姐人真的不錯,全身上下透著一股英氣,這是任何女子都學不來的,若是身為男子,我倒也原意委身於她。”幕希公主開玩笑的說道。
“真不害羞,堂堂公主竟說這樣的話,我教出來的孩子是這樣的麼?”皇後輕倪:“這安可惜架子比我還大,竟讓自己丈夫當眾喂食,一點禮儀廉恥都不懂,真不知她娘是怎麼教她的。”皇後三兩句話峰又對上安夫人。
幕希公主隻是笑吟吟的不作答,母後心裏這芥蒂,怕是一輩子也去不了。
宴會已過一半,安可惜悄悄走出大堂來外麵透氣,耳邊就傳來女子的嘻笑聲,她轉過身,就見幕希幕嬌兩人已來到她身旁。
“安姐姐,我們姐妹與你作伴可好?”雖是詢問,卻不知她們早已打擾到她。
“幕嬌公主為何盯著我看?”那好奇的眼神讓她不舒服。
“你怎麼知道我是幕嬌公主?”相反她那拒人千裏之外的表情,幕嬌公主很是好奇兩人才第一見麵安可惜就認得自己。
“尚蓋讚同我提過你。”
“蓋讚哥哥跟你提過我嗎?”幕嬌公主一臉興奮:“我一直都很想找個機會認識安姐姐呢,聽幕希妹妹說你長得像男子,我一直很好奇長得像男子的安姐姐是什麼的樣子。”
她哪裏像男子了?
“哎呀,我說的是安姐姐的性格啦,其實安姐姐外表很女人呢。”幕希公主笑嗬嗬解釋。
安可惜定定看著幕嬌,近看的幕嬌公主的確比幕希公主還要漂亮,就是這樣一張臉,讓萬寧國舉足輕重的兩名男子為之著迷翻臉,真真的禍水紅顏。
“我臉怎麼了嗎?”見她定定望著自己,幕嬌公主用手去抹。
“沒有,隻是覺得你很美。”安可惜老實道出。
“真的嗎?”終究女孩兒心思,聽到讚美心裏樂開了花,猶其這句話還是從冰冷的安可惜口中說出。
幕希公主吃醋般說道:“安姐姐倒是偏心了,我與你認識在前,也見了幾次麵,何時聽到你誇我。”
安可惜聽了,感染了兩人的淘氣,咬著手指頭,偷偷笑出聲。
“哎呀,安姐姐還能這樣笑呢!”幕希公主像是發現什麼新鮮事似的,又大呼小叫起來。
她的這般笑容正好落入步出大堂尋她的尚蓋讚眼裏:“皇後娘娘到處找不到你們姐妹,原來是跑到這來了。”
“蓋讚哥哥。”兩位公主同時出聲,走到他的身邊。
望了眼妻子,尚蓋讚有趣說道:“你們兩人竟為惜兒的話爭寵,如果她是男子我是不是該擔心了。”
“如果安姐姐是男子,我們不爭寵,大不了兩女共侍一夫。”幕嬌公主樂嗬嗬回道。
突見宮女尋來,兩人知道定是皇後找人,急忙跑了回去,隻剩他們兩人,尚蓋讚一把把她拉進懷裏,全身的重量都倚在她身上:“以後不許你對別人笑。”而且是那般奪人心魂的嬌笑。
“你又要我學著與交好,又不許我對別人笑,不顯矛盾?”伸手回抱著他,一聳一聳的肩表明了她此刻的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