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鬆了口氣,安可惜一回身,就嚇了一大跳!隻見漆黑的房間內,她剛才出門時已經收好的那本冊子就攤開在桌子上,而一個黑影正端坐在桌子旁,像是在看著那本冊子,又像是在等候著迎視她。
她雖然大驚,但沒有立刻叫出聲,稍微眯了眯眼,猜測出那個人是誰:“是你?”
不用多做確認,她記得這個影子,就是送神秘冊子的那個神秘人。
那人像是笑了笑,沉聲問:“丞相那個老頭兒終於忍不住找你聯手了嗎?”
她心頭警鍾大響,一隻手扶住劍柄,厲聲問:“你是什麼人?”
“一個不想看你栽跟頭的人。”
他笑咪咪的打趣口吻,真的和尚蓋讚很像,若不是她堅信尚蓋讚受傷之後不能行動,幾乎要以為“他”就是“他”了。
“不要故弄玄虛。”安可惜冷斥,“你送來這本冊子做什麼?”
“就是剛才說的,不想看你栽跟頭,你若看完,就該明白一些事情,我記得我在冊子上寫過,丞相那人可不是善男信女,你一心都是忠臣良將舍身取義的故事,可是和那隻老狐狸聯手,注定不可能有好結果。”
“不用你管我的事。”她狠狠頂回去。
那人眸光幽幽:“你應該知道聯手的危險,可卻執意要這麼做,是因為你們共同的敵人是尚蓋讚嗎?那人真的讓你如此討厭嗎?”
“這也不關你的事。”
“怎麼不關我的事?”那人眼珠一轉,笑道,“倘若你那樣討厭他,不如早點解決你們的婚約,選擇我吧。”
她聽到前半段的時候,還詫異他怎麼也知道自己和尚蓋讚有婚約的事情,可再聽到第二句的時候,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京城的人都這麼輕浮嗎?動輒就以言語輕薄?
忽然間,她隻覺得眼前一花,下一刻便被那人摟進懷裏,還不及掙紮,那人的一隻手就按在她腰上的軟麻穴,讓她一下子失了力氣。
“別氣我剛才的話,因為那算不上輕薄。”他居然在黑夜中看透了她的心語,“因為真正的輕薄還沒開始呢。”
他在她腰上輕輕一扯,就扯開了她的腰帶,手順勢鑽進她的中衣裏,讓她驚怒羞辱得尖叫,但是剛開口,嘴唇就被堵上。
那如棉花一般的觸感,濕潤火熱得像是滾鍋的熱食,一下子滑進口中。
她發出一聲抽氣的底吟,讓那人不由得笑出聲:“冰山原來也是有反應的。”
“你不如殺了我……”她喘息著,聲音中都是憤怒的絕望。
“我當然不會,因為你的味道我還沒有嚐夠。”他笑著,將她壓倒在床上,肆意的從她的唇一路到脖頸和肩頭鎖骨,正當他要進一步攻城掠池的時候,身下的安可惜忽然調整了呼吸,冷冷的逼出一句。
“如果你是尚蓋讚,現在就坦承身份,否則我保證你從明天早上之後就再也看不到我!”
那人一下子僵住動作,過了許久才沉沉問:“為什麼說我是他?”
“除了尚蓋讚,沒有人會這樣欺負我,尚蓋讚你的招數用老了,一次兩次或許新鮮,可你以為我就嚐不出你的味道嗎?”她冷笑,但每一個字都是殺氣騰騰。
他又猶豫一會兒,才拉開旁邊的一扇窗,沒有了窗紙遮擋,月光立刻投了進來,照在那張俊逸靈秀的白皙麵容上,隻是往常的笑容在這一刻顯得很尷尬:“惜兒,你是在嘲笑我的過分自負,還是在嘲笑我的吻技?”
他的舌尖輕舔了一下嘴角,連這個小小的動作都有著說不清的致命魅惑,若是別的女孩子,隻怕看到這個動作就要迷得暈倒:“惜兒能嚐出我的味道呢,這是不是說明你心裏有我?”
但是安可惜隻是用火一樣的目光盯著他,像是恨不得將他當場燒死。
“你墜馬是假的,斷腿也是假的。”她勾著眉尾道,“把我們許多人騙得團團轉,為什麼?”
她沒想到他真的那麼糟糕,輕薄她又招惹公主,現在還加上一條欺騙眾人的罪名,看來她先前對他的一點愧疚都是多餘的!
“隻是想試探一下。”他依然壓著她,臉頰幾乎貼到她的臉頰上,語氣輕柔,“想知道你心中會不會有我?”
“沒有!”她斬釘截鐵的給了他這個答案。
他皺皺眉,又搖搖頭:“不,你在說謊。”
“尚蓋讚,你剛才有件事情說對了,我是要嘲笑你的過分自負。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對你神魂顛倒,或者看出我心中有你?”
“就憑我剛才吻你的時候,你做出的反應,絕非木頭人。”他陡然又噙住她的唇瓣,沒了身份的遮遮掩掩,他居然做得更加放肆,原本在她衣服下始終蟄伏未動的手竟然攀援到了本不應被人輕碰的禁忌。
安可惜驚喘著叫道:“尚蓋讚,你不僅是小人,還是色狼!”
“為了你做個色狼,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他低笑,一樣喘息,似乎按捺著衝動,“惜兒,我第一次為一個女孩子這樣費盡心思,你知道嗎?隻是為了你而已。”
因為這句話,她的神思忽然有了一瞬模糊,這句話似乎觸動了她心底的某根心弦,軟軟的,又一下子紮進了她的心,又疼又癢,想拔卻拔不出來。
她本以為尚蓋讚下一步就是占有自己的身子,沒想到他卻忽然住了手,小心翼翼的將她的衣物一件件穿好。
她狐疑的一直瞪著他,不知道他這個舉動有意味著什麼。
他微微停頓一下:“我隻是想告訴你,如果我隻是貪戀你的身子,占有是件很簡單的事,但這並不是我希翼的最終結局。”他在她的腰上捏了一把,解開她的穴道,“現在,你可以打我出氣了。”
她直勾勾的看著他,並沒有任何暴力舉動,良久後一轉頭,眼神有些複雜。
“我知道你是想弄亂我的心再羞辱我,尚蓋讚,別和我說你這樣做是因為你喜歡我,我不相信那個詞。”
“那就是出於‘愛’?”他笑吟吟的接過她的話,“好奇怪,十四年前你就對我不屑一顧,讓我念念不忘至今,當那份困惑和遺憾像酒一樣在我心底發酵沉澱了這麼多年之後,我不知道把回憶你和思念你當做每日的功課,是不是很病態的一件事。”
垂下眼,安可惜心中不停提醒自己。這個人又在演戲而已!因為長了一張俊的好像與人無害的臉,就可以到處招搖撞騙。這個人騙過皇帝,騙過滿朝文武,現在又來騙她。
但是,因為堵不住耳朵,逃不開這裏,他的話,就這樣毫無阻滯的鑽入耳中,讓她不得不一一聽進去。
“惜兒,你幹嘛閉上眼睛,我的話讓你聽了很不舒服?”他拉住她的手,安可惜這才發現自己已經用雙手堵住耳朵,驀然對視上他的眼,總是那樣烏黑靈動的光芒,現在看來卻變得更加幽邃,“或者,你是怕聽到我說這些話之後,被感動得心軟?”
她努力板著臉:“你就自以為是的猜吧,反正都隻是你的想法。”
尚蓋讚盯著她看了一陣,歎了口氣,像是很無奈,然後又忽然笑了:“晚飯吃了嗎?困不困?”
“嗯?什麼意思?”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他換話題的速度。
“不餓也不困的話,和我出去走走,有東西給你看哦。”他拉起她的手,徑自往大門外走。
安可惜本想甩脫,但是第一反應是去看他的腿——走得那樣瀟灑快速,沒有半點受傷的跡象。這個可惡的騙子!
想到這裏,她很想壞心一次,一腳踹上他的小腿肚,讓他真的斷一回腿。但是剛想到這裏,他忽然一回頭,對走在他身後的她挑挑眉:“走那麼慢?看來是輕功太差。”
她一蹙眉,還沒來得及回嘴,他已經飛身而起,在夜色中笑聲朗朗:“看你追不追得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