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都是變幻莫測的,在這個多變的環境裏,要以不變應萬變,要做到隨機應變,才能使自己立於不敗之地。
赤都提出要用迷煙放到水牢裏的賊人,王妃疑問道:“這能行嗎?”旁邊的護衛都點頭稱是,此法可行,也就應了,赤都立刻命部下去行台天木鬆府上索要迷煙,而王妃的護衛早就準備好了炸藥,隻是沒有王妃的命令,都不敢貿然使用,赤都一聲令下,這些兵士將大堆的炸藥整齊的擺放在了石門前,就等迷煙到來。
不過迷煙這種東西屬於違禁品,通常是小偷騙子用來麻醉受害人,然後趁機劫財劫色用的,萵苾城的行台天木鬆派人收繳過一些,身為萵苾城鎮守將軍的赤都自然清楚,正好天木鬆也被綁架,他就派屬下去拿。很快他的部下就拿來了一些。
赤都看了這一拳頭大小的棕色粉末,疑問道:“怎麼才這麼點?”
去取迷煙的兵士道:“啟稟將軍,末將去行台大人府中索要時,他的家仆白雲寬稱就這麼點,不過末將已經將他也帶來了!”
赤都盯著白雲寬,冷聲道:“我早就聞聽行台大人收繳了大量的迷煙,怎麼可能就隻有這麼點呢?”
白雲寬忙道:“將軍有所不知,這些粉末乃是從黃皮子的肛門內提取出來的,每隻黃皮子的產量就綠豆大一點,這些已經不少了!”其實是他借機私藏了一些。
王妃聽後,疑問道:“你怎麼知道的如此清楚,是不是你也從黃皮子體內提煉過迷煙?”
白雲寬聽後,忙跪下道:“小的隻是聽那些獵人說的,小的絕不敢做這種違禁之事!”
赤都道:“好了,時間緊急,請王妃往後退去,準備炸開石門!”
王府的護衛忙調轉馬車,往後退去,其他人也不敢靠近,赤都一揮手,一個兵士用火把引燃了炸藥的引線,然後迅速往後撤,隻聽一聲轟鳴,煙霧四起,塵埃彌漫,石門碎裂,露出了一個黑洞洞的大口來。
赤都立刻又命部下將迷煙往洞口內撒去,他並不清楚水牢裏的情況,而將班朝固妻子押入水牢的是天木鬆的管家莫裏哀。
白雲寬忙道:“迷煙要吹進去才有效!”但他立刻閉了嘴,如此大量的迷煙如何吹進去?
赤都早就想到這一點了,他連忙又命部下解開了他們的鬥篷,堵在了洞口。
不過洞內的眾人早就做好了防備,他們有麵具的帶著麵具,沒麵具的就用布沾了水,蒙住口鼻,然後埋伏在甬道裏,等石門被炸開,就在塵埃彌漫時,埋伏在了門口。
這時師正業見到有人從外麵向他們撒迷煙,立刻明白,他曾經被黃皮子的屁熏暈過,所以格外敏感,立刻扯下了自己的襯衣,雙手抖動,抖出一股強風,又將這股迷煙往外麵吹去,楊亦和元沙見石門被炸開,剛露出些光亮,但很快就又變黑,他們立刻舉了武器往外衝去,才發現遮住光亮的隻是鬥篷。
不過外麵的人就慘了,一股黃煙被強風急速往外吹來,眾人提防不及,立刻被熏暈了一大片,赤都忙屏住了呼吸,扯過袖子蒙住了口鼻,對馬車裏的人道:“王嫂,不好了,你趕快走!”
但這時已經從石門內跳出了一群身著黑衣,頭戴鬼臉麵具的漢子,手拿武器就像他們殺來,這些人伴隨著迷煙,所過之處,阻攔他們的人立刻暈倒,赤都立刻把刀就向一個黑衣人砍去,但見眼前一道黃光閃過,又聽“噹”的一聲,他的虎口發麻,手裏的佩刀已經一分為二,折斷,落地。這些人衝出來後,就搶了武器和衣服,然後又去進攻剩下的兵士。
其中有一人光著上身,帶著黑色的鬼臉麵具,他搶過了一個兵士手裏的長矛,一把折斷了槍頭,反手甩出,射在了馬車上,嚇得冒出內的王妃抱緊了兒子。這個男人又雙手執矛,搶過一匹戰馬,掃翻一片圍來的騎兵。
從來裏麵衝出來的這群人搶過了武器和衣服後,又開始搶戰馬,然後在光上身男人的指引下,往外突圍,他手指長矛,一馬當先,殺出了一條血路來。不過這些人不是往城門口突圍,而是向城內突圍,令赤都疑惑不解。
但赤都並沒有繼續去追這些亂黨,而是下令部下進入水牢,營救王爺,這時又從石門裏麵走出一個黑衣人,他望著天空的太陽,說了一句:“我終於又見到太陽了!”不過他剛說完,就暈了過去,赤都一個長槍刺出,穿了他的心口而過,令其當場斃命。
大群兵士手舉火把,在前開路,沿著甬道往下麵尋去,赤都剛剛殺死的是水牢裏的守衛,他們無法打開甬道盡頭的機關,隻好再次命部下炸開機關,才進入了水牢中,隻見裏麵一片漆黑寒冷,水池裏傳來了阿默史多德的呼救聲,不過他們望著漆黑的水,誰也不敢下去救人。
最後赤都還是命部下取來了木船,讓部下乘船到了呼救聲處,才找到了阿默史多德王爺,還有天木鬆以及他的管家莫裏哀。
再說師正業帶了眾人殺出了一條血路,不過這群人除了山質勒和他的隊員外,都是一群烏合之眾,逃出了追捕後,立刻四下逃散,遁入了萵苾城的大街小巷內,不見了蹤影。
剩下的人不知應該往哪裏逃,但也不敢停下來,在陌生的街道上狂奔,後麵的追兵緊追不舍,將他們逼到了一條死胡同裏,兩側是石頭建造成的房屋,現在都房門緊閉,前麵是一堵一丈高的石牆,後麵是大群的追兵。
也拓道:“沒有路了,我們和他們拚了!”
山質勒也握緊了武器,師正業瞪著發紅的眼睛,準備再次大開殺戒,楊亦卻道:“切慢,牆後麵有動靜!”
班朝固仔細聽了,忙道:“快讓開,牆要倒了!”
眾人忙往後退去,隻聽嘩啦一聲,石牆倒塌,石塊落地,一個男人騎馬躍了過來,見到了這些人,立刻一道劍氣射出,師正業忙喊道:“師父,是我!”他一側頭,這道劍氣自他眼前射出,將他的麵具射落,來人正是清一風,他也是胡亂逃命,被逼進了死胡同,就用雙掌推到石牆,不想竟然遇到了自己的徒弟,
其他人也解下麵具,師正業忙興奮的介紹道:“這就是我的嶽父嶽母,這位是我班雲的兄長也拓!”
楊亦向清一風介紹了山質勒,在兩頭都是追兵的情況下,他們隻好請教清一風應該怎麼辦?
清一風道:“在背腹受敵的情況下,隻有尋找敵人力量薄弱的一麵,然後集中力量突圍!”
眾人應了,楊亦忙又問道:“那我們現在往哪個方向突圍呢?”
清一風道:“我們的人要往城外突圍,大家跟我來!”
師正業本來想問往哪個方向突圍,而不是說往哪裏突圍,但這兩個問題好像答案一樣,就跟在了師父身後,向前麵衝去。
從城門追來的兵士也不少,但跟追師正業的追兵一樣,群龍無首,都是自發追擊,而無上級命令,所以也很容易被衝散,打垮,清一風一邊在前殺出血路,一邊道:“徒兒,現在為師手裏無劍,但心裏有劍,以內力化劍,煉出一道無形卻有力的內力劍,殺向敵人,劍氣所過,敵人隻會受內傷而亡!”
師正業將手裏的無頭長矛丟給了班雲,他跟著師傅清一風練起無形劍來,他的內力尚淺,隻能煉出一把小如匕首般的無形劍來,但也殺敵於無形。
元沙立刻疑問道:“劍神前輩,我也按照你說的做了,怎麼煉不出無形劍來?”
清一風一邊駕馭無形劍殺敵,一邊回答道:“無形劍是以內力做基礎,由內力所化,你沒有內力,自然也就練不出無形劍來!”
清一風雖然不認得萵苾城的道路,卻知道他進城時,太陽在東南方,而城門在正南方,現在已經是正午時分,隻要追著太陽,就能尋到城門。
他們殺光了從城門來的追兵,終於到了一條大道上,清一風見這條道有些眼熟,大喜,道:“城門就在正前方,我們要做好突圍的準備了,徒兒等下到了城門口,你負責對付身後的追兵,為師引開守門的衛兵,兩位將軍負責打開城門,班將軍你帶剩下的人衝出去!”
他們順著大道逃了一段,城門正在眼前,但城門上下已經戒備森嚴,而且也加強了防備,好一點的是,他們這群人現在都有了戰馬,武器,鎧甲和弓箭。
清一風師徒倆在先,楊亦和元沙兩人帶著班朝固一家以及山質勒的一群人馬在後,他們有為首的戴著惡鬼麵具,令敵人不寒而栗。
守城的兵士見到城門正大道傳來了馬蹄聲,就握緊了武器,放眼望去,聽馬蹄聲混亂,應該不是一匹馬,那就應該是自己人,但等這些人馬靠近後,才吃了一驚,為首這個騎士,不就是從城頭搶下來逃進城的那個男人嗎?就連戰馬都是自己的,立刻將手裏武器對準了這群騎士,後麵的弓箭手也開始彎弓搭箭。
城頭一個老兵驚道:“不好,是黑騎兵!”但他忙又否定道:“不對,王爺的黑騎兵不是早就被大唐的軍隊給坑殺了嗎?”
清一風朗聲道:“徒兒,你負責下麵的敵人,為師負責對付上麵的弓箭手!”他雙掌平胸,高舉過頭頂,然後雙掌往前打出,立刻將自己的內力化作無數道劍氣,射向了城樓上的弓箭手。
一些弓箭手被劍氣射中,墜落下來,但多數都為被躲了過去,反而鬆手放箭,班朝固和另外兩位將軍手執武器格擋來箭,山質勒率部下也彎弓放箭,向前麵的敵人射去,也射下了一些敵人。
師正業一馬當先,手舞長矛,掃落來箭,抽開阻攔的兵士,衝到了城門內,然後從馬背上跳下,操起長矛,追著守門的兵士打去,楊亦和元沙二人追來,也從馬背上跳下,就去移開門閂,不過這個門閂也實在太大了,足有水桶粗,半丈長,而且這道城門是上下兩道門閂,上麵的門閂要站在木梯上才能夠著。
萵苾成比石頭城要大許多,由此也可看出阿默史那海的勢力要比祖魯那賀強大許多,如果不是清一風和滄瀾大師以及莫顯聲等人相助,祖魯那賀隻怕早就被滅了。
因為去年冬天的那場惡戰,幾乎耗盡了阿默史那海的全部力量,所以現在萵苾城內的兵士大多數為新征的,戰鬥力不及老兵強,也不及老兵忠誠,更重要的是這些新兵沒有上過戰場,一遇到強悍的敵人,就嚇的想要逃命,很快城門口就沒有了兵士,但想要移開這兩道門閂,也不是那麼容易。
城頭上有老兵和督軍,他們立刻敲響了城頭的戰鼓,召集軍隊,發出救援,而城門外的庫都早就進了城,往王府趕去了。他和木日安並不知道王妃已經前往水牢去了。
楊亦和元沙二人各抬了門閂的一端,正要用力時,楊亦的舊傷複發了,根本用不上力,班朝固見狀,忙去頂替他,也拓也去幫助元沙,三人合力移動門閂,非常吃力,清一風和山質勒正在對付城樓上的敵人,師正業趕走了守門的衛兵,然後返回城門內,他衝到了門閂下,將長矛一頭插在了門閂下麵,另外一端穿過馬背,用力往下一壓,眾人感覺肩膀一鬆,門閂就被移開了。
城頭的一個老兵忙對城外的守軍喊道:“群區亂黨賊人就在城門內,他們就快把城門打開了,你們趕快頂住城門,前萬不能讓他們逃了!”
外麵的守軍立刻轉身合力去推城門,兩扇城門受了力,向兩側移動,但被最上麵的門閂攔住,現在卡的更緊了,楊亦和元沙二人忙移來木梯,準備去打開上麵的門閂,但見從正道上又奔來一大群騎兵。
清一風對城門上的人喊道:“你們快讓開,準備上馬出城,讓我來打開城門!”
眾人忙後退,翻身上馬,清一風縱馬趕來,從馬背上躍起,雙掌煉出一把無形劍,一劍劈出,斬在了門閂上,隻聽哢嚓一聲,門閂折斷,兩扇城門立木被外麵的兵士推開,但這些士兵也因為太過用力,摔倒地上,清一風立刻又跳落馬背,策馬往城外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