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有失有得,要學會放棄,世界上的任何財富都比不過自己的性命。命,對於自己最重要,對於別人,或許一文不值,但人要使自己的命高貴起來。
赤留軍準備進入色楞格河時,卻遇到了來自大唐的高手,結果被圍剿,莫顯聲師兄弟二人急中生智,火燒大貨船,才將他們逼走。
但此刻的大船,已經是濃煙滾滾,借著凜冽的北風,火勢越來越旺,師兄弟二人在甲板上,想要逃命,就隻有跳入湖中,但他們還惦記著自己的同盟,赤留軍和他的同伴以及船夥計現在都還躲在底艙裏,不過底艙已經開始注水,大船漸漸下沉。
莫顯聲道:“師弟,你快去將所以的牲畜都釋放出來,我去底艙救人!”
白自問道:“船都燒成這個樣子了,而且火勢越來越旺,想要進入底艙救人根本就不可能!”
莫顯聲道:“別廢話了,趕快去做!”他自己將銅洗劍插在了甲板上,雙掌平胸,調運內力,然後把大船旁邊的湖水抽了起來,化作一條水龍,全都傾撒在了失火的船艙上,但這根本就是杯水車薪,絲毫滅不了火。
船帆和桅杆都已經起火,白自問匆忙奔到了關押牲畜的後艙,拔出匕首迅速劃斷這些牲畜的韁繩,駱駝和馬匹見到火光,看到濃煙,立刻混亂了起來。
這時白自問又聽到他師兄在底艙裏大聲講,趕快砸破船隻,我們抱著木板或許還能逃生。他聽到後,忙用離別鉤奮力砸向了船弦,而先前在周圍圍觀的纖夫見狀,忙將雪橇當作木筏用,紛紛向這裏劃來,準備救人。
赤霞道人他們站在遠處的冰麵上,看著漸漸下沉的大船,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免幸問道:“要不要阻止這些纖夫過去救人啊?”
赤霞道人望著這些纖夫,道:“不用,這些纖夫是為了船上的貨物而去!”
孔均道:“可如果莫顯聲他們混在這些纖夫中逃走,就會留下後患!”
赤霞道人仍盯著這些纖夫,道:“我們現在可以確定,這艘船上就隻有滄瀾老賊的兩個徒弟,沒有其他人,而那個獵手可能是和莫顯聲他們一道的!等這些纖夫散去,我們再去尋找其他亂黨!”
這時又聽到嘩啦一聲巨響,這艘大船散了架,船板在湖麵上飄散,大量的木箱以及獵物屍體在湖水裏飄蕩,這些纖夫個個兩眼發光,拚命去撈木箱和獵物。
這裏距湖岸已經不遠,越來越多的纖夫還有居民抗了小船甚至皮筏前來打撈貨物,場麵非常混亂,而且有些人為了爭奪獵物還動起了手來,這時隻見從烏蘭烏德城方向駛來了一艘官船,一隊騎兵也飛速向這裏趕來。
莫顯聲師兄弟二人找到了從底艙裏逃出來都赤留軍以及他的同伴還有船夥計,這些夥計還想奪回獵物,但被赤留軍製止了,他們將幾塊比較大的木板合在了一起,將駱駝和馬匹趕了上來,然後眾人拚命往還未碎裂的冰層處趕去。
站在冰層上,赤留軍看著已經散裂的貨船和被人哄搶一空的貨物,道:“我本想省點銀子,不料弄巧成拙,現在連船和貨物都搭進去了!”
莫顯聲安慰他道:“留得性命在,我們就還會東山再起的!”
白自問也道:“是啊,至少我們的馬匹和駱駝都還在,也不算是一無所有了!”他一邊說一邊將硬弓掛在了自己肩膀上。
赤留軍忽然望著二人,道:“追殺咱們的那四人是不是你們的敵人?”
莫顯聲坦然道:“不錯,他們是武後身邊的爪牙,武功高強,我們一直在尋找機會除掉他們!”
赤留軍還有些不甘心,道:“我的一船貨物,這可是我們半個月的收入啊!就這樣沒有了,倒是便宜了那群纖夫!”
莫顯聲道:“狼使大人請放心,如果我們除掉了這群強敵,我一定會加倍彌補你這次的所有損失的?”
一個獵手道:“你賠的起嗎?我們的獵物和草藥可都是價值連城,世間罕見的!”
莫顯聲道:“沒關係,獵物沒有了可以再去獵獲,草藥失去了也可以再采,如果這還不夠,我們天山上也盛產奇花異草,等我回到了天山,多采些送與你們,算作賠禮道歉!”
赤留軍道:“算了,這裏不宜久留,那些敵人還沒有離去,我們要趁亂離開這裏!”
白自問也鬆了一口氣道:“是啊,我們以後再找他們報仇!”
眾人忙翻身上了坐騎,向正西方逃去。
孔均對赤霞道人道:“他們果然已經逃了出來,現在正往西邊逃去,我們要不要去追啊?”
赤霞道人看著手裏的藥材,道:“我看到了,你說這些珍稀的藥材他們是從哪裏弄到的?”
黑野也道:“是啊,這些藥材在世上極為罕見,而且有的還可以增加內力,是非常難得的絕世寶藥,如果我們能找到出產藥物的地方,那我們的內力不就可以成倍增長了?”
赤霞道人點點頭,道:“你總算說的有道理了,我們要暗中繼續跟蹤他們,找到他們的老巢,然後將他們一網打盡,那他們的藥材和珍稀的獵物不就都屬於我們了!”其他人挺好紛紛稱是,然後放口大笑。
白自問不解的問赤留軍道:“狼使,你是不是迷路了,我們現在是往正西方趕去,但我們的朋友他們在東北方的湖岸邊啊?”
赤留軍道:“我沒有迷路,你可能沒有注意到,那些追殺我們的人他們一直在注視著我們,所以我們要甩掉他們,不然就會引狼入室!”
白自問道:“原來如此,我們可不容易甩掉他們,他們都是老江湖了!”
莫顯聲道:“狼使,我們要如何才能甩掉他們啊?不過看他們並沒有追來啊?”
赤留軍道:“真正的追蹤高手是不會讓獵物發現自己跟蹤的,等下上了湖岸,我們分頭行事,你們兩人換騎馬匹向南邊趕去,我帶著獵手繼續向西,引開追兵,船夥計也騎馬向西北方趕去,我們最後在雪狼湖東北方的岸邊集合,地方你們知道的,注意不要迷失方向了!”
莫顯聲回頭望去,隻見那些纖夫扔在打撈湖裏的貨物,但已經有一些人已經往岸邊返回了,還有幾個人乘著雪橇往這裏趕來。
他們一上了岸,就立刻分開行動,師兄弟二人換成了馬匹,改道向南,也不是正南方,而是西南方,很快就進入了一處草原,隻見這裏荒草連片,大群的牛羊拋開地上的積雪在尋找牧草食用。幾個氈房出現在了他們眼前。現在天已經快黑了,師兄弟二人決定在這裏借宿一宿。
兩人下了馬,牽馬到了氈房外,立刻有一個矮個身著氈毛衣的男子從裏麵走出,見到了他二人,愣住了,然後又看到了他們的武器,露出了小心戒備的神色。
莫顯聲忙用突厥語道:“我們是路過的行人,見天色已晚,想要在這裏借宿一晚,明天一早我們就走!”
這個男人聽後,沒有回複,莫顯聲以為他沒有聽懂,就慢慢重複了一遍,旁邊的氈房門簾後,露出了兩個婦人的麵孔,一個較年長,應該是母親,一個還年輕,像是女兒。
這個年輕女孩忙將頭縮了回來,對這個婦人用突厥語低聲道:“這兩個人看起來來者不善,還是不要留他們在這裏住宿好了!”
這個婦人聽後,點頭應了,然後將半截身體探出氈房,對這個男人揮手示意讓著二人走,這個男人立刻明白了,莫顯聲師兄弟二人也回頭向這個婦人望來,這個男人忙道:“那是我婆娘,實在對不住兩位了,小的氈房太小,已經沒有空餘了,兩位還是到別的地方借宿吧,往前去不遠還有一戶牧人,你們可以去他那裏借宿!”
白自問道:“你看我們現在這個樣子,隻怕是挨不到下一個借宿的地方了,主人加就性格方便吧!我們明天一早就走!”他們兩人的皮衣因為沾了水,都結上了冰,而且所乘的馬匹也沒有馬鞍和轡頭韁繩,倒像是偷來的馬。
莫顯聲道:“我們兩個不是賊,我們也不在你這裏白住,我這裏有一點銀子,就算我們的食宿費用!”說著從身上摸出了一錠半兩的銀子,他本來身上帶著大量的現銀,但前天在烏蘭烏德城采購物品花去了大部分,現在所剩不多了,也不能全都拿出來,但他在摸銀子的時候,摸到了一隻羊角符,就順帶拿出來。
這個男人見到了羊角符,臉色立刻大變,疑問道:“不知兩位客人是做什麼的?身上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莫顯聲道:“哦,這是我們的一個突厥朋友送我們的,他是介休城的官吏,是祖魯那賀將軍的大公子。”
這個男人聽後道:“原來二位客人還是我們突厥國的貴客,失敬失敬,快裏麵請!”
師兄弟二人將馬匹留在了外麵,他們跟著主人進入了氈房裏,隻見裏麵點著羊油燈,生著炭火,兩人忙圍著炭火取暖。
這個婦人在門口將她男人叫了出去,二人在外麵嘰裏呱啦說了一大堆突厥話,還起了爭執,莫顯聲就出去查看,這個婦人忙住了嘴,莫顯聲道:“我們住在這裏是不是不方便啊,還是你們有什麼困難?”
這個男人不顧他婆娘阻攔的眼神,仍堅持道:“沒什麼,兩位客人盡管住,小地方的女人沒有見過世麵,怕你們是壞人!”
莫顯聲忙解下了銅洗劍道:“這是我的隨身武器,如果主人不放心,我可以先將武器交由你們保管,走的時候再取回就是了!”
這個婦人一邊拒絕,一邊不住的回頭向旁邊氈房望去,莫顯聲不由心生疑惑,道:“我們兄弟二人隻需要一間氈房能夠避風取暖就可以了,明天一早就走!”
這個婦人卻道:“不行,我們的氈房不夠用!”
白自問這時也從氈房裏麵出來,用生硬的突厥語道:“怎麼就不行了,你們一家人可以住一間,我們兄弟倆住一間不就可以了!”
這個婦人一時無言以對,忙又返回了旁邊的氈房裏,對裏麵的人交談了一番,然後重新出來,對二人道:“不行,我們家孩子多,一間房擠不下,二位還是另尋住宿的地方去吧!”
白自問也看出了其中的疑惑,向師兄使了個眼色,然後道:“實在不行,我們還可以跟你們的孩子擠一間氈房,我是說男孩子!”
這個婦人摸說不行,莫顯聲忙繼續上前,又磨出了一兩銀子,塞到了這個婦人手裏,繼續乞求留下借宿,這個婦人見到了銀子,也非常喜歡,但又忍不住回頭,莫顯聲假裝沒看見,繼續求她,這家主人也道:“是啊,他們就兩人,大不了跟咱們擠一屋就可以了,那些客人還住旁邊房子裏!”
白自問一邊道:“原來你家還有別的客人啊!”一邊疾步奔到了旁邊的氈房外,一把掀開了氈房的布簾子,向裏麵望去,裏麵立刻響起了一個年輕女孩的驚呼聲,隻見一個年輕女孩裸露著上身,見到有人進來,忙取衣服護在胸前。
白自問聞到了一股烤肉燒焦時的氣味,忙退了出來,道:“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穿衣服!真的對不起!”
莫顯聲立刻過來問他道:“怎麼回事?裏麵是什麼人?”
白自問忙用天水方言道:“裏麵是一個年輕女孩在換衣服,也不知是換還是穿,總之我進去時她上身沒有穿衣服,另外裏麵還有一股烤肉味!”
這個婦人忙道:“客人一定是餓了吧,快請去氈房裏做,我這就為你們烤肉,準備食物和馬奶酒!”說著忙引他們進入了先前的氈房裏。
師兄弟二人又圍火坐下取暖,這家主人對自己老婆態度的突然轉變很是不明白,但非常熱情的招呼二人,讓他們兩個脫下濕透的皮衣皮褲,然後放在炭火旁烘烤,又端來了手把肉和馬奶酒請他們食用。師兄弟二人也不再客氣,立刻狼吞虎咽起來。
正吃著時,白自問忽然問道:“請問大哥大嫂,剛才那間氈房裏的女孩是你們的女兒嗎?”這家主人立刻道:“不是!”但很快被女主人改正道:“是,是我們的女兒,她沒有見過生人,尤其是漢人,所以躲在房裏不敢出來,今天夜裏你們就和我丈夫住這裏,我同我女兒住旁邊那間氈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