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而在皇宮大內聚集著各種高手精英。而皇宮也是對你能力的最佳考驗場所。
李且自以為用了隱身粉,加上自己不錯的輕功,能夠避開皇宮裏的黃門衛和其他高手,不料卻又在成仙宮門前遇到了一個道士,雖然不是赤霞道人,但仍令他緊張起來,因為自己所的隱身粉很容易被整日煉丹的道人識破。
這個道人眉清目秀,梳著高高的發髻,留著飄逸的長須,配合著八卦道袍和麻鞋,還真有點仙風道骨。手執了拂塵,便向他掃來。這一拂塵來勢迅猛,夾雜著金風,李且不敢輕敵,忙閃身躲避,同時拔出了幽冥劍應對,但為了不驚動其他人,他忙向燈火昏暗人跡稀少的地方逃去。
這個道士見狀,立刻拔步追趕,但他的步履很大,看來輕功也不弱,李且感覺對方就要追到自己,忙強止住腳步,身子在空中一個轉身,右掌打出,一股白色的煙霧立刻向緊追而來的道人麵門拂去。這個道士隻覺一股刺鼻的藥味彌漫,又見煙霧襲來,忙屏住呼吸,用衣袖掩麵,但是他未能及時收住腳步,身子又往前撲去,李且趁機又輕身而起,調轉方向,迅速逃去,並且冷聲道:“臭道士,你已經中了我的毒煙,如果你再繼續用力,毒氣攻心,你的小命就完了?”
這個道人半信半疑,立刻停住了腳步,不再追趕,卻從口袋裏取出了一枚骨哨,放在嘴裏吹了起來。這種骨製的哨子已經記不清是何人所發明的,但現在被廣泛的用在了緊急求救上,尤其是保護太後的防護工作上。
李且聽後,立刻明白對方是在發出求救信號,忙飛身快速逃去,很快就逃到了一處荒僻的小院裏,隻見小院裏一片漆黑,有三座石頭房子並排緊鄰,他忙上前查看,並低聲詢問道:“有人嗎?”便去推房門,但感覺這房門也是石頭雕刻成的,摸著冰涼,而且門上都留有小窗口,似乎是關押犯人的囚室。
他忙向小窗裏望去,突然一張披頭散發的鬼臉出現在他眼前,著實嚇了他一大跳,忙舉了幽冥劍護在身前。這個鬼臉很快就不見了。李且冒了一頭冷汗,他不知道自己誤入了離心院,剛剛那張臉正是被武後囚禁在這裏的莫媛媛。這時又從院外傳來了抓刺客的高喊聲。
李且忙轉身逃離小院,又躲在暗中,借趕來的黃門衛手裏的火把和燈籠的光亮,辨別了方向,這時一個身披金甲的女官和一個內侍公公領著眾人闖進了離心院,將這三間房屋包圍,然後挨個查看。
但另外兩間屋子都是空的,隻有中間的的房子裏有人,石門打開,一個披頭散發的白衣女子被帶了出來,這個金甲女官立刻用低沉的聲音問道:“莫姑娘,剛剛可有人闖入這裏?”莫媛媛先點頭,後又搖頭否定,道:“我沒有看到!”
這個金甲女官便是尚幫主,她道:“這裏比起房州的日子怎麼樣啊?”莫媛媛低頭不語。尚幫主立刻又命手下女官將這個女人重新關入了房間裏,然後率人向李且藏身的地方搜去,莫媛媛心裏著急,但卻說不出話來,見眾人都轉過了身,向別處尋去,她忙從房內地上撿起了一隻肮髒的瓷盤,隔著小窗口向尚幫主相反的方向扔了出去,隻聽瓷盤撞在了牆上,發出了清脆的碎裂聲。
這聲音立刻驚得所有人都轉過身來,尚幫主立刻拔出了佩劍,喝道:“在那邊,快去追!”她手下的女官和黃門衛立刻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追去。李且忙趁機溜了去,往上林苑方向趕去,心裏暗鬆了口氣,道:“幸好他們被這聲音吸引過去,否則我就暴露了?”但又疑惑道:“究竟是何人製造出的聲音?難道是那個女人?”他立刻明白了,道:“這個女人原來是我徒弟的妹妹,想要再去確認,但見剛剛那些人仍在離心院裏,隻好作罷,又飛快往上林苑趕去。
李且進入了上林苑,隻見一座宮殿出現在他眼前,裏麵還透露出微弱的燈光,不由大喜,忙輕步向宮殿趕去,在宮殿外仔細觀看了,卻沒有見到巡邏的黃門衛和內侍,於是鬥膽大步往宮殿裏奔去,不料從殿頂飛身而下一條身影,拔出了閃亮的長劍便向他擋來,口中低聲喝道:“來者何人?”
李且忙執手裏長劍擋住來劍,用力向外壓去,不料這人卻急速抽回長劍,向外跳開,低聲道:“怎麼是你?”
李且聽到是個女子的聲音,而且似乎在哪裏聽到過,但對方背對著燈光,根本看不清真實麵容,便也低聲詢問道:“閣下是何人?怎會識的我?”
這個女子立刻將劍插回鞘中,疾步走到了宮殿旁邊的陰影裏,向他招手示意,李且忙握緊了劍,小心的走了過去,這女子低聲道:“李先生,我是小蓮啊?你不是已經離開京城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李且忽然記起,這個女子原來是那日去刑部大牢找找清一風報信的,而且在營救楊小姐一家時,他將馬車停在武氏宗祠外的轉角,就是楊彩衣和小蓮接走了楊家人。
他也不由懷疑道:“原來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裏?”小蓮低聲道:“我們就是這裏的人,負責奉命保護太平公主?”
李且聽後,暗自吃驚,忙也將劍收回鞘中,低聲道:“我正好要見太平公主一麵?我就是來這裏找公主的!”小蓮聽後,立刻警惕了起來,低聲道:“你究竟是什麼人?來找公主做什麼?”
李且苦笑一聲道:“我是太平公主的故人,聽說她就要嫁給武後的侄子了,所以來隻是想見她一麵?”小蓮仔細看著他,但黑暗之中根本看不清他的麵容,道:“請教李先生如何稱呼?我好去向公主通稟!那你先在這裏等候。”李且思慮了一下,道:“我的名字不方便透露,我寫封信,麻煩你替我轉交給公主,她看後,自然就知道我是何人了?”
小蓮為難的道:“倘若是在白天,我可以為你提供筆墨,但現在是深夜,而且公主早已經睡下,隻怕不便打擾,不然先生白天再來。”李且道:“算了,沒想到再見故人一麵也是如此困難,那就拜托你把這件物事交給公主手中,也算了了我的一莊心願。”說著從懷中取出了一件紅綢包裹的小東西來,遞給了小蓮,又囑咐道:“這裏麵的東西是皇家專有,也不是你們所可以看到的,所以希望你能夠親手交給太平公主!”說罷便告辭離去。
小蓮接過包裹,本想打開看,但想到李先生的話,便住了手,自言自語道:“這裏麵會是什麼呢?該不會是這人和太平公主的定情信物吧?”這時她沒有注意到,太平公主正站在宮殿門口,盯著她,冷聲道:“你在和誰說話?手裏拿的是什麼東西?”
小蓮聽了,嚇的打了個冷戰,手裏的包裹差點掉落,忙躬身道:“回稟公主,這是剛剛一個姓李的先生托我轉交給公主您的?”說著雙手奉上,李婉兒接過了包裹,在手裏捏了一下,對小蓮道:“本公主最恨別人在背後說三道四。”小蓮聽了忙跪了下來道:“小的罪該萬死,還望公主饒命!”
李婉兒轉身回了宮中,不再理她。到了寢殿裏,她在梳妝台前坐下,打開了包裹,隻見裏麵是一隻特製的金龜,臉色立刻大變,心道:“難道他們還活著!”這種金龜乃皇子特配,比大臣佩戴的要大一些,而且是純金打造,這本是一種尊貴的象征,但以前擁有這種尊貴的人大都已經不在人世,即便活著的也不敢拿出來示人,生怕被人揭發而引起武氏侄子的妒恨,而惹禍上身。李婉兒將金龜緊緊的握在了手裏,又貼肉藏在了身上。
第二日一早,太平公主突然向武後提出要延遲自己和武攸暨的婚期,武後和在場的眾人聽了都感到疑惑不解,李婉兒卻沒有說任何理由,便告辭離去,武後立刻叫過了楊左使詢問情況,但楊左使稱她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武後道:“這個婉兒也太過任性,都是本宮慣的太狠了!”
尚幫主卻近前,低聲道:“啟稟天後,昨天夜裏有人闖入了離心院,但不幸被其逃脫!”這時一個道士也道:“貧道看到那個人臉色黝黑,而且武功不低。我同他交過手,他尚不是我的敵手,但放出了毒煙,借機遁去!”這個道士道號浮雲,取意一切皆浮雲之意,是在終南山裏修煉的道士,與去年入宮,負責向武後講道,同時也在暗中保護太後。
武後立刻示意他道:“浮雲,你和霓裳跟著婉兒,看她出了什麼事情!”這二人忙應了,便告辭離開。武後又道:“尚幫主,你務必將此事查清,尤其是要查出是何人闖入了離心院,要做什麼,而且要將莫媛媛嚴加看守!”尚幫主忙應了。
武承嗣道;“看來是那些江湖逆種又開始蠢蠢欲動了,我們正好可以一網打盡!”武後道:“你若真能將那些逆徒一網打盡,姑母倒省心了!”武承嗣道:“即便不把他們一網打盡,也必將他們的頭領殺盡,姑母就看侄兒的表現了!”
尚幫主帶了手下女官往離心院趕去,不料浮雲和霓裳跟著太平公主也到了離心院,眾人心裏一驚,尤其是跟在太平公主身邊的楊左使,她提醒道:“公主,這裏可是後宮禁地,天後有令,任何人沒有她的命令不得入內!”
李婉兒道:“哦,那以後就不會再有這條禁令了!”這時守著門口的兩個黃門衛立刻向她行禮,同時禮貌的攔住了她。楊左使正要發怒,李婉兒卻停住了腳步,道:“把莫媛媛帶出來見本公主!”
這兩個黃門衛互相看了,不知道該不該聽她的命令去辦,這時浮雲和霓裳趕了過來,也拜見了公主,李婉兒看著二人,道:“你們來這裏做什麼?”兩人還未回答,尚幫主便趕了過來,道:“啟稟公主,天後命我查明昨天夜裏闖入離心院的刺客身份,所以要將莫媛媛提審!”李婉兒道:“好啊,就在這裏審問,本公主做旁聽!”
尚幫主麵露難堪之色,但很快就應了,兩個一世幫女官立刻進入離心院,將莫媛媛帶了出來,而其他人忙為尚幫主和李婉兒搬了椅子和長案。
莫媛媛衣衫肮髒破爛,而且蓬頭垢麵,全身散發著一股餿臭味,令眾人掩住了鼻子,楊左使道;“一個女人能落到如此地步,倒真是生不如死!”尚幫主立刻瞪了她一眼,李婉兒卻麵不改色的道:“尚幫主,開始審吧!”
尚幫主忙應了,便喝問昨夜闖入離心院的是何人?莫媛媛仍然稱不知道,稱沒有看清。一連詢問了幾遍都沒有結果,正在為難時,武承嗣走了過來,朗聲道:“你們不用大刑,怎麼能令犯人開口呢!”
除了李婉兒外的人忙都向他行禮,李婉兒端坐在案後不語,尚幫主立刻下令對犯人用刑。立刻兩個女官忍著臭味,將莫媛媛按倒在地,一個黃門衛執仗行刑,武承嗣立刻得意的笑起來,再去看李婉兒,她卻麵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