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6章 懼內

第886章 懼內

翌日——

清晨的陽光從窗戶灑落到窗邊,柳凝歌不適的蹙了一下眉,很快秦禹寒支著身體抬起手,為她遮去了刺目的光線。

她的氣色看著比在北邙時好了許多,看來知夏她們照顧的很用心。

上一次兩人一同躺在這個房間還是半年前,這期間經曆了生死分別,也經曆了撕心裂肺的想念,幸好最終還能陪伴在彼此身旁。

柳凝歌睡得並不安穩,很快睜開了眼,在看清秦禹寒的麵容時稍稍愣了會兒,緩了盞茶時間才回過神來,“手這樣舉著不累麼?”

“不累,日光太刺眼,想讓你多睡會兒。”

“你剛回京都,不用急著麵見皇帝,在府內好好歇兩日再去上朝吧。”

“朝中瑣事太多,得盡早去處理,耽誤不得。”

柳凝歌挑眉,“今天我也要入宮,不如一起?”

“好。”秦禹寒低下頭,在她眉心落下了一個吻,“凝歌,早。”

“早。”

兩人洗漱妥當,用完早膳後一同乘馬車朝皇宮方向而去。

京都街市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秦禹寒將柳凝歌禁錮在懷中,不允許她離開半步。

“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嗯?”

“夏國已調派兵力朝幽州去了,北邙和回乾部落一同馳援,按照這個趨勢,最遲半個月內就能將秦竹打的潰不成軍。”

柳凝歌淺笑,“的確是個好消息。”

那隻笑麵虎背後倚靠的是蠻人,但蠻人也不傻,不會為了一個被皇室拋棄的皇子付出太多。

一旦秦竹出現頹勢,蠻子就會立刻退兵,切斷糧草供應。

“秦竹不難對付,難就難在他手裏還有黑火,要是真到了殊死一搏的境地,恐怕幽州城池會被炸毀大半。”秦禹寒道。

柳凝歌:“那就反守為攻,搶先一步反擊。”

“反守為攻?”

“沒錯,我可以鍛造出一批比黑火更可怕的武器,但這東西危險係數太大,如果後續沒有處理妥當,很容易留下隱患。”

現在還是冷兵器時代,戰場上大多使用的都是兵刃,黑火都是極其罕見的東西。

柳凝歌的實驗室裏有各種各樣的化學藥劑,可作為一個醫者,她不允許自己調配出生化類的武器,這有違於人道綱常。

“你所說的那種武器鍛造難度高麼?需要多久?”

“具體能鍛造到何種程度,能否投入使用還是未知數,我得嚐試一下才知道。”

秦禹寒點頭,“那就先試試吧,等這場戰事結束,大梁安定,再將所有武器集中銷毀掉。”

“嗯。”

柳凝歌到今天還記得在北邙時遇到的那個算命先生。那人說她回到大梁遲早會帶來腥風血雨,造成屍橫遍野的慘象,加上之前夢裏的血海,這種種都是不祥的征兆。

為了不讓預言成真,她會盡量遵循這個世界的規則,免得打亂秩序。

胡思亂想間,馬車已停在了宮門口。

秦禹寒將她抱下馬車,“我要去一趟養心殿麵見父皇,你……”

“我去太醫院。”

“好,那午膳時我在宮門口等你。”

“嗯。”

兩人分別開,柳凝歌繞過蜿蜒的宮道走進太醫院內,當值的太醫看到她,熱情的迎了上來。

“太子妃怎麼有空過來?”

“本宮前兩日去麵聖,見皇上氣色不太好,便想著再煉製一些丹藥奉上。”

“唉,皇上的身子的確大不如前了,咱們這些人醫術淺薄,煉出的藥遠不及太子妃煉製出的功效。”

柳凝歌:“如今皇上服用的丹藥,能否給一枚本宮看看?”

“當然。”

太醫取來了黑乎乎的藥丸,柳凝歌放在鼻翼下嗅了嗅,就辨別出了裏麵有哪幾味藥。

效果的確不錯,都是補氣血增強體魄的,隻可惜皇帝都病成了這樣要日日寵幸妃嬪,行雲雨之歡,這會兒就算從太上老君的丹爐裏偷幾顆出來給他服下也救不回來了。

“這枚丹藥中還得再添一些藥材,左右本宮今日無事,先去煉丹房煉製一些出來。”

“那再好不過了!”太醫一拍手,客客氣氣將她帶去了煉丹房。

這個地方柳凝歌很熟悉,丹爐,桌椅板凳,還有角落裏擺放的蒲團。

那蒲團從前是溫太醫經常坐的,每次用完午膳,他就會來煉丹房裏休息一會兒,聊一聊後宮瑣事,再念叨幾句在宮裏當差的不易。

明明那時還是深受百姓敬重的太醫院院首,眨眼間卻已成為人人得而誅之的北邙奸細,著實荒唐可笑。

柳凝歌搖了搖頭,摒除雜念不再多想。

前塵往事想太多沒有任何意義,過去的就是過去了,早日放下才能得到解脫。

她抓起藥草挑揀,認真煉製著。

煉丹房裏安靜無比,養心殿內卻琴聲綿綿,入耳皆是靡靡之音。

皇帝靠坐在軟榻上,腿上蓋著一條薄毯,傅洛坐在不遠處撫琴,她的琴藝算不上多高超,至少在秦禹寒聽來不怎麼樣。

“寒兒,你這一走就是幾個月,將朝中大小事務置之不顧,這就是身為儲君應有的做派麼?”帝王一邊聽著琴音,一邊訓誡著太子。

“兒臣前去北邙並未耽誤朝中政事,況且凝歌生死不明,兒臣身為夫君,理應將她接回家。”

“荒謬,難不成在你眼中,一個女人比江山社稷還要重要?!”

秦禹寒平靜的看著他,那眼神擺明了在說:這問題真夠蠢的。

皇帝感覺受到了嘲諷,臉色格外不悅,“如今大梁各處戰事不斷,你可有什麼應對之策?”

“兒臣已將朝中武將調派去各地,這些將士雖然年輕,但都有勇有謀,定能護佑大梁江山穩固。”

“他們都是初出茅廬,從未和蠻人正麵交鋒過,突然讓他們上戰場,怕是連怎麼排兵布陣都忘了。”

“凡事都需曆練,正如兒臣也在學著如何做一個不負眾望的太子。”

“哼,相當好太子並不難,隻要你耳根子別太軟,少被女人牽著鼻子走就行。”這話無疑是在罵他太懼內,將柳凝歌的話奉為聖旨,指東絕不會往西。

懼內對於大梁男子來說是一件很恥辱的事,但秦禹寒卻樂在其中,並不會感到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