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5章 報仇雪恨
“你錯了,這裏是青樓,來這的男子,沒幾個是懂得憐香惜玉的。”芙蓉說著,解開紐扣退下了衣衫。
她的皮膚很白皙,但從肩膀往下,到處布滿了傷痕。
柳凝歌是大夫,肉眼就能辨別出這些痕跡是怎麼來的。
燙傷,刀傷,鞭傷,還有啃咬後留下的牙印……
“羽凝姑娘可看到了?這些,也是你今後會經曆的。”
“聽葛媽媽說,你起初不願接客,為何後來又肯了?”
“因為我發現反抗是很愚蠢的行為。”芙蓉無奈的癟癟嘴角,“既然注定逃不出這裏,再守身如玉又有何用?”
柳凝歌:“我還以為憑你這樣的心性,會以死保全清白。”
“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我大仇未報,怎能安心閉眼。”
關於芙蓉的過去,在樓內已經不是秘密了。
她曾是大戶人家的女兒,後來被指婚給了一位才華橫溢的男子,起初一切都很美滿,但誰也沒料到,那男子會考取到功名。
有了好前程,他哪裏還會記著曾經的未婚妻,轉頭就退了親事。
芙蓉不甘被辜負,親自去了都城質問,卻受到了曾經的心愛之人折辱,還被暗中丟給了人牙子,全家因此遭了難。
她記著這筆仇,立誓一定要討回來。
可身為風塵女子,連堂堂正正活著都是一件奢侈事,更何況所謂的報仇?
“羽凝姑娘,你是個聰明人,用不著我多言,時候不早,我就先回去了。”
“好,慢走。”
目送芙蓉離去,柳凝歌指尖敲著桌子,若有所思。
……
大梁城外的懸崖下——
折影氣喘籲籲道:“主子,您已找了三日,崖底每一處草叢灌木都搜尋過了,還是先歇一歇吧。”
秦禹寒沒有說話,依舊在順著湍急的河流往前走,一刻都不願停下腳步。
這河水冰涼刺骨,凝歌那樣畏寒,落入水中時該有多害怕?
隻要一想到這,他的心髒就像裂開一樣疼。
“這條河的下遊通往何處?”秦禹寒問道。
“屬下去查看過了,河流末端有好幾個岔口,無法判定太子妃處在哪個方向。”
“那就每個方向都去找,沿途所有人家都仔細問一遍。”
折影點頭,看著主子日漸消瘦的身形,心裏一陣苦澀。
殿下這些年來受了太多苦,要是太子妃這次真沒了,他根本不敢想象殿下會變成什麼樣。
“主子,前麵有幾戶屋舍,咱們先去討討些水喝吧。”
秦禹寒連著幾日水米未進,再這樣下去,恐怕人還沒找到,自己先倒下了。
為了不耽擱正事,他沉默著點了點頭,“走吧。”
兩人去了一家茅草屋前,裏麵住著的是個老翁,還帶著個五六歲的小娃娃。
“老人家,可否給碗茶喝?”折影禮貌詢問。
“當然可以,二位進院子坐吧,我去倒茶。”
老翁是個實誠人,不但送了水來,還拿了幾個白麵饅頭。
秦禹寒道了聲謝,那小娃娃倒是先笑了起來。
“爺爺,我從未見過這樣好看的公子!”
“你這孩子,莫要衝撞了客人。”
“真的,我沒撒謊。”小娃娃踮著腳,趴在桌子邊緣,仔仔細細看了秦禹寒片刻,道,“不對,我幾天前,見過一位和這位公子一樣好看的大姐姐!”
老翁笑道:“你這小滑頭,咱們這種偏僻的村子,哪來的美貌女子。”
“我真看見了,那大姐姐就躺在岸邊,看起來是順著河水被衝來的。”
秦禹寒瞳孔一顫,手中茶水灑出了大半:“你方才說的那女子此刻在何處?!”
“被幾個男人帶走了。”小娃娃故作老成的皺著眉,“他們嫌棄撿到死人晦氣,想把大姐姐丟回河裏,沒想到,剛推了幾下人就咳出了聲。”
這麼說,凝歌確實還活著?!
秦禹寒渾身的血液都在這一刻沸騰了起來,連手指都在顫抖:“你可看到他們朝哪個方向去了?”
小娃娃指向了北方。
“多謝!”他此刻哪裏還有心思喝茶果腹,立刻從懷中取出一錠金子,放在桌上,隨後快步走出了院子。
折影也高興不已,匆忙跟了上去:“主子,咱們現在要往北去麼?”
“是。”凝歌有那座神秘的實驗室,那些男人絕不可能奈何的了她,這麼久沒有消息傳回來,一定是被帶去了大梁以外的地方。
往北,那就是北邙。
他一定要盡快找到凝歌,越快越好!
……
風月樓——
一夜安眠,翌日一早,葛媽媽給柳凝歌送來了城中最時興的首飾,還有一套新趕製出的衣裙。
樓內其餘姑娘看到羨慕不已,她們在這待了這麼久,還從未見過誰被這麼重視。
“這女子不就樣貌好些麼?我看與芙蓉也差不了多少,為何葛媽媽這麼偏愛她?”
“人家多會來事,又是按摩推拿又是寫藥方的,咱們哪裏比得過。”
“唉,誰讓她懂醫術呢,我們這些人連大字都不識一個。”
海棠不屑道:“懂醫術又怎麼樣,這裏是青樓,不是醫館,她就算是華佗在世,也得老老實實伺候男人。”
這話倒也不假,在煙花柳巷之地,值錢的隻有一副皮囊。
“對了,羽凝今晚就得接客了吧?”一位姑娘問道。
“是啊,聽說葛媽媽特地安排的很隆重,晚上會有不少達官顯貴前來。”
“真是羨慕,要是她被哪個富貴公子看中贖了身,就能飛黃騰達了。”
“別做夢了。”海棠陰陽怪氣的冷笑,“從風月樓出去的女人,有幾個得了好下場?等男人們玩膩了,下場還不如留在這當妓子。”
“海棠,我奉勸一句,你最好不要跟羽凝作對,她現在是葛媽媽的心頭肉,你這樣不是自找麻煩麼?”
“我哪有膽子找她麻煩,隻不過是說幾句實話而已,你們聊吧,我先回去休息了。”
海棠扭著腰肢上了樓,姑娘們看著她日漸鬆垮的皮膚,紛紛咂舌。
“她有幾日沒伺候恩客了吧?”
“可不是,怪不得這麼大怨氣,心裏估計要嫉妒瘋了。”
“噓,都少說幾句,這女人瘋的很,逼急了什麼事都幹得出來,千萬別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