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4章 守株待兔
“那該怎麼辦，放任他們不管麼？”
柳凝歌眯起眼，“當然不是。”
西鄉鎮百姓何其無辜，這些流寇們與蠻人勾結，用黑火藥炸死了這麼多手足同胞。無論如何，她也要這群喪心病狂的畜生付出代價。
“喬指揮使，依本宮之見，不妨在此守株待兔。”
“守株待兔？”
“不錯，與其利用這些親眷引誘流寇，倒不如在這等著他們上鉤。”
那群流寇雖然把人都留在了這兒，但隔三差五肯定會回來看一眼，以求安心。
隻要士兵們有足夠的耐心在這等候，遲早能把這些賊人一網打盡。
“王妃所言不失為一個好法子，不過雨勢實在太大，卑職與營中其他人在此蹲守就好，您先回帳內去吧。”
柳凝歌本想拒絕，但想到自己的身子，不得不答應，“好，那本宮先離去，要是這有任何意外情況，立刻將信號彈拋出，王爺會帶著軍營內其他士兵趕來援助。”
“是。”
白珂攙扶著主子離開了這片溪流，她氣喘籲籲，耳朵都快凍掉了，“太冷了，王妃，咱們還是不去臨時搭建的營地了，直接回玄甲營吧。”
“也好。”
這裏沒有更換的衣物，更沒有取暖的炭盆，留下遲早會染上風寒。
這個節骨眼，生病可不是鬧著玩的。
兩人騎上馬，朝著玄甲營馳騁而去，此刻已是深夜，站哨的士兵看到秦王妃，露出了驚愕的神情，“王妃，都這麼晚了，您怎麼過來了。”
“王爺在哪兒？”
“就在軍營內，賈老將軍也過來了，他們應該在商議剿匪的對策。”
“嗯。”她交代白珂下去沐浴更衣，獨自朝帥帳走去，秦禹寒聽到門口動靜，抬起頭就看到柳凝歌滿身狼狽的模樣。
“凝歌？你不是回王府了麼？怎麼弄成了這樣？！”他迅速起身，將屏風上的幹毛巾取下，上前替她擦拭濕透的青絲。
“王爺，我午後去了趟安河村，恰好在那裏遇到了巡查的喬羅，還順帶著發現了流寇安置在山林裏的親眷。
秦禹寒根本沒心情聽這些，立即吩咐人去備熱水，“你明知不能受寒，卻在外麵吹了這麼久的冷風，還淋了雨，不要命了麼！”
“這雨下的突然，我事先沒準備。”
秦禹寒怒火仍未消減，“你……”
“好了寒兒，凝歌安然無恙回來了就好，稍後洗個熱水澡，再喝碗薑湯，不會有事的。”賈老將軍及時給徒媳解了圍。
柳凝歌輕咳一聲，順勢道：“師父說的沒錯，王爺，你別太擔心，我先去屏風後更衣。”
“去吧。”
待她走後，賈牧山開了口，“怪不得你我搜遍附近幾個鎮子都沒有發現流寇蹤影，原來他們把老窩建在了安河村的山林裏。”
“那村子徒兒曾去過一次，人煙稀少，地勢陡峭，的確很適合躲藏。”
“那你接下來有何打算，直接帶玄甲營去剿匪麼？”
“喬羅既然沒有和凝歌一起回來，就說明打算留在那裏守株待兔，師父無需著急，我們隻要耐心等著就好。”
“唉，老朽豈能不擔心，眼看日子一天天過去，離你的一月之約越來越近，況且流寇手裏還有黑火藥，這就像在頭頂懸了把刀，老朽最近連睡覺都覺得不安穩。”
秦禹寒：“師父，此事須得慢慢解決，著急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換好衣物的柳凝歌從屏風後出來，附和道：“師父，我也認為王爺說的有道理，流寇手裏之所以有黑火藥，是因為他們和蠻人勾結，所以光是盯著他們沒用，得想法子掐斷雙方的供應才行。”
“任何東西想要從北疆運送到京都，沿途都得經過許多次檢查，可這批黑火藥卻神不知鬼不覺的送到了流寇手中，老朽豈能不心驚膽戰呐。”
秦禹寒：“朝廷裏肯定有和他們裏應外合的人，但我們眼下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調查了。”
柳凝歌坐在了凳子上，“王爺，師父，其實我倒是有個辦法。”
“說說看。”
“首先，這些黑火藥肯定是摻在其它東西裏送來的，比如糧食，茶葉，亦或者沙石，僅憑肉眼是發現不了的，但可以靠著嗅覺辨別。”
賈牧山擺手，“凝歌這麼說可就錯了，隻要將這些黑火藥包裹的嚴嚴實實摻在貨物中，根本不可能有氣味散發出來，更何況每日有那麼多貨物從北疆運過來，總不能一個個挨個趴上去聞。”
“咱們是聞不出，但犬類可以。”
“犬類？你是說狗？”賈老將軍一臉茫然。
“正是，我剛來時在軍營裏看到了一隻通體漆黑的狼犬，王爺，那是何人飼養的？”
秦禹寒：“那隻犬是喬羅的。”
“可否帶進來讓我仔細看看？”
“嗯。”
很快，那隻狗被牽了進來，雖說看著凶狠，但格外親人。
柳凝歌摸了摸它的腦袋，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將些許黑火藥粉末倒在了掌心。
狼犬湊過去嗅了嗅，嫌棄的打了個噴嚏。
“王爺，它可有名字？”
“有，喬羅喚他黑虎。”
嘖，這名字可真夠老土的。
柳凝歌腹誹了一句，湊到黑虎耳邊道：“黑虎，記住這個味道。”
賈牧山：“王妃，它能聽懂你的話？”
“聽不懂，但喬指揮使親手養出的狼犬，絕不會是凡品。”她拍了拍黑虎的腦袋，隨後牽住它的鎖鏈，沿著帳篷緩步走著。
秦禹寒似乎猜到了她要做什麼，不禁露出了一抹笑意。
不愧是凝歌，連這種法子都想得出來。
黑虎仔仔細細在帳內搜了一圈，賈牧山一頭霧水，正要詢問，就聽狼犬凶狠的狂吠了起來。
它麵前的是一隻花瓶，瞧著並無不對勁。
“王妃，這犬好端端的吠什麼？”賈老將軍問道。
柳凝歌沒有解釋，而是直接拿起花瓶，倒懸後一把粉末灑落在了地上。
“這！”他詫異睜大了眼，“原來如此，犬類嗅覺比人要靈敏許多，隻要記住了黑火藥的味道，就能從其它貨物中準確辨別出來。”
“師父猜的正是，不過僅有黑虎這一條狼犬還不夠，得再多訓練一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