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8章 脫胎換骨
“微臣明白王妃心性,故而不會多勸,但眼下開戰對大梁很不利,必須得想出個妥善的解決辦法才行。”
柳凝歌:“現在說這些還為時尚早,那位夏國公主未必願意給王爺當側妃,具體對策還是等她進京以後再商議吧。”
“是,微臣聽王妃的。”
“對了,王爺打算讓你年後去幽州一趟,那裏的百姓對朝廷官員極其排斥,你去了以後得處處當心,顧好自己。”
高思安點頭,“多謝王妃關懷,微臣明白該怎麼做。”
“嗯,你坐上了宰相之位,朝中官員表麵上阿諛奉承,實則暗地裏卯足了勁,想把你從這個位置上拽下來。皇帝算是不中用了,你行事不用再有所顧忌,當務之急是穩固手裏的勢力,任何擋路的障礙都得盡早除去。”
“是,微臣定會將王妃叮囑銘記於心。”
柳凝歌淺笑,“不說這些了,伯母最近身體可好?”
“自從得王妃醫治後,母親身體狀況越來越好,前幾天還約了幾個京中女眷去城外寺廟裏上香。”
“如此便好,馬上就要新年,王府庫房裏還有幾根好參,本宮會差人送去相府,給伯母補補身子。”
“微臣代母親謝過王妃。”
高思安不是個多話的人,談完正事就離開了王府,柳凝歌望著陰沉沉的天際,嘴角笑意逐漸收斂了下去。
風雨如晦,除夕過後,大梁就該徹底變天了。
“王妃,您怎麼一個人在前廳坐著,這冷的很,您還是回院內歇息吧。”
“阿珂?”柳凝歌蹙眉,“不是讓你在房中好好養傷麼,怎的出來了?”
“這點傷不打緊,屬下一個人待著無趣的很,倒不如陪在王妃身旁,與您說說話也是好的。”
“祁風這幾天沒去看你?”
白珂搖頭,“祁大哥辦差去了,整日忙的人影都見不著。”
“年前事多,忙也正常。”柳凝歌站起身,“我要去玄甲軍一趟,你要一起麼?”
“當然,屬下這就去準備馬車。”
自從喬羅被指派到軍營中當了指揮使,柳凝歌還沒見過他,月兒和秦竹的婚約已解除,是時候想辦法讓國公府接受這位未來女婿了。
城外沒有屋舍遮掩,寒風更加凜冽,營地裏的士兵們剛剛操練完回來,都是血氣方剛的漢子,大冬天也熱出了一頭汗。
“娘的,往年也沒這麼冷啊,這鬼天氣,真是要命。”劉勤抱怨了一聲,咧嘴時能看到少了兩顆門牙,莫名有點詼諧好笑。
這牙是上次和喬羅打架是時被一拳打掉的,要不是旁邊有人攔著,估計下一刻碎掉的就是他的腦袋。
“唉,往年咱們在宮裏當差,都是吃香喝辣,哪裏受過這罪。”旁邊一位士兵附和道。
“好漢不提當年勇,就算淪落到這兒,老子照樣能混的風生水起。”劉勤抓起桌上的燒鵝,粗魯的咬了一大口,“對了,那誰呢?”
士兵茫然道:“誰?”
“蠢貨,就那姓喬的!”
“哦,在外麵坐著呢,我方才去瞧了一眼,他正在啃涼透了的饅頭,喝的水都是摻了冰渣的。”
“劉哥,咱們這樣排擠他,王爺知道了會不會生氣啊?”
劉勤冷哼,“放屁,腿長在他身上,人家自個兒不願意跟大夥兒一起吃飯,關老子什麼事。”
“也是,不過說實在話,指揮使武功真是厲害,一個打十個都不虛,那天我被一拳砸暈了過去,差點見到我去世十幾年的外祖父。”
“這麼好的武功,卻來軍營裏當個小小的指揮使,一定是腦子有病。”劉勤嘟囔了一聲,不敢再像從前那般張狂挑釁,默默低頭啃著燒鵝。
營帳外,喬羅將吃了一半的幹饅頭放在了地上,眉毛上沾了一層白霜。
快除夕了,他得去街市上挑選一件好看的首飾,想法子送給月兒。
“喬首領怎麼在這坐著啃饅頭,軍營裏沒廚子麼?”
聽到聲音,他抬起頭,詫異道:“秦王妃怎麼來了?”
“咱們好歹也算朋友了,來看看你也不行?”
“自然是行的,外麵冷,王妃隨卑職去帳中小坐吧。”
“好。”
喬羅帶著柳凝歌去了空置的營帳,裏麵擺設很簡單,隻有一張桌子和木板床。
“營地裏沒好茶招待,這碗清水還請王妃莫要嫌棄。”
“喬首領客氣。”柳凝歌端起茶盞,視線在喬羅臉上停留了幾秒,“你瞧著變了許多。”
“臉上多了一道疤,自然醜陋可怖。”
“與疤痕無關,從前的你眼底滿是戾氣與冷淡,現在看著倒是愈發平易近人了。”
喬羅道:“王妃將卑職安排在此處,打的不就是這個主意麼?”
“你想要以尋常人的身份迎娶月兒,就得好好磨礪一番,否則國公夫人永遠不會接納你。”
“那王妃認為,現在的我有資格去向月兒提親麼?”
柳凝歌搖頭,“提親的事還是再等等吧,午後本宮帶你去一趟國公府,你先在陳夫人和陳國公麵前混個眼熟。”
喬羅眼睛一亮,“卑職當真可以去見月兒?”
“當然,你先準備一下,換身體麵些的衣服,稍後便隨本宮啟程。”
“好。”
一個時辰後,柳凝歌被陳夫人迎進了府。
“秦王妃可有好些日子沒來過了,月兒想您想的緊,時常念叨著。”
“王府內事務繁雜,鋪子也需要打點,本宮忙的腳不沾地,這不,剛得了空就來見您和月兒了。”
陳夫人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餘光瞥見站在柳凝歌身後的男人,不禁愣了片刻,“這位是?”
“這是玄甲軍的喬指揮使,武功卓越,王爺近日派他保護在本宮身側。”
“原來如此,指揮使能得王爺青睞,將來定能平步青雲,大有所為。”
喬羅上前一步,拱手道:“見過陳夫人。”
“指揮使千萬別這麼客氣,先去前廳喝盞茶吧。”
柳凝歌:“那本宮先去見月兒。”
她將喬羅撂下,和未來丈母娘單獨相處,大步走向了後院。
陳月正在窗邊繡花,見柳凝歌來,欣喜不已,“王妃,您可算有空來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