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3章 反將一軍

第673章 反將一軍

技藝再精湛的匠人,做出來的發飾也抵不過真花來的嬌豔自然。

陳月後退兩步,看著這朵花佩在柳凝歌發髻,將她凝脂般的皮膚襯的又白嫩了幾分:“王妃真好看。”

“莫要取笑我了,走吧,宴席快開始了,先去落星台。”

“好。”

席間已有不少臣子談笑風生,柳凝歌與陳月身份懸殊,不能同坐,隻能隔著眾人遙遙相視。

“二姐和陳小姐關係真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才是親姐妹。”柳若霜尖酸刻薄的聲音傳了過來。

“本宮倒是想和月兒做親姐妹,隻可惜命不好,沒有投進國公夫人的肚子裏。”

“所以說,人的命運從沒出生的時候就注定了,即便二姐如今再威風,也改變不了庶出的事實。”

柳凝歌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本宮出身不好,可好歹當了個正妻,將來生的孩子也是嫡子,四妹就不一樣了。”

側妃隻是喊著好聽,說白了就是個妾,就算為秦竹誕育了兒子,也是庶子。

這女人把嫡庶尊卑看的這麼重,此事對於她而言絕對心底最大的痛處。

果然,聽到這話,柳若霜的臉瞬間綠了,袖下手指捏的‘咯咯’作響:“你有什麼可得意的,當年秦王根本不是心甘情願娶你,你們二人連天地都沒有拜過!”

“那又如何?”柳凝歌半點不在乎,“無論秦王是否心甘情願,本宮都是秦王妃,四妹有閑工夫為本宮操心,不如想想怎麼從妾室手裏奪回管家之權吧。”

“當日孫月蘭落入井中,本該必死無疑,卻無緣無故被送到了慎王書房門口,這是不是你做的。”

“四妹這會兒才反應過來,未免太蠢了點。”

柳若霜肺都快氣炸了。

這賤人割掉孫泉的舌頭,再故意讓白珂說出秦竹要抬孫月蘭為側妃的事,為的就是激怒她。

偏偏自己蠢笨,竟沒有看破這一層,白白落入了圈套,不但被慎王嗬斥了一頓,還被奪走了管家之權。

“你別高興的太早,孫月蘭算個什麼東西,隻要有我在,絕不可能讓她順利爬到側妃的位置!”

柳凝歌看著柳若霜的眼神如同在看一隻跳梁小醜:“本宮對慎王府裏的事情不感興趣。”

“你……”

“皇上駕到!”

尖銳的通傳聲成功讓柳若霜閉上了嘴,隻見身著明黃色龍袍的帝王走到了高位,俯身坐了下去。

臣子與女眷們跪了一地。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都起身吧。”皇帝看起來心情還算不錯,“今晚這場宴席是為了給秦王和賈老將軍慶賀戰功,順便接風洗塵,在座各位不必拘束,隨意些就是。”

“是,多謝皇上。”

烏泱泱一群人坐回了席間,沒多久,秦王與賈老將軍並肩而來。

歲月催人老,賈牧山雖然精氣神還算不錯,可青絲染上了白霜,腰背也不如往日直了,反觀秦禹寒,除了周身煞氣更濃些,倒是看不出太大變化。

女眷們交頭接耳著:“聽聞秦王在北疆斬下無數蠻人頭顱,全都裝進布兜帶回了營地,說是要拿這些人頭祭奠死去的將士們。”

“哎喲,可別說了,瘮的慌。”

“要不怎麼說秦王是屍山血海裏的活閻王,恐怕也隻有秦王妃敢離他近些。”

秦禹寒無視眾人目光,對帝王行禮,“兒臣參見父皇。”

賈老將軍屈膝跪地,“老臣拜見皇上。”

“都起身吧,夜間寒氣重,老將軍在戰場上受了傷,吹不得冷風,來人,速去將朕那件狐皮大氅拿來。”

“是。”曹允取來了氅衣,為賈牧山披在了身後。

席間臣子們互相交換了一抹眼神,心裏頗為震驚。

這件大氅非同尋常,乃是先帝留下的,內層是用是十幾隻銀狐的皮毛縫製而成,皇帝極為愛惜,沒想到居然送給了賈老將軍。

賈牧山為人向來小心謹慎,意識到不妥,連忙開口:“皇上,老臣是習武之人,不懼寒風,您賞賜如此珍貴之物,實在折煞老臣了。”

“老將軍莫要這麼說,若不是你親赴北疆,蠻人豈會這麼容易被擊退,莫說一件氅衣,就算金山銀山也是受得的。”

話都說到了這份上,再推脫就顯得不識抬舉了,“是,那老臣在此謝過皇上。”

帝王笑著頷首,“老將軍入座吧。”

“是。”

這場宴席說是為了秦王和賈老將軍慶功,但皇上從始至終都沒有提及秦禹寒半個字,仿佛刻意忽略了一般。

賈牧山尋了個空位坐下,秦禹寒一言不發的走到了柳凝歌身旁入座。

秦竹看了場好戲,張嘴就是一頓譏諷:“本王還以為父皇會嘉賞二弟,沒想到竟把你給忘了,不過也對,北疆這麼多年沒打過敗仗,二弟卻輸給了蠻人,還死傷了數萬將士,這樣的恥辱,在慶功宴上提起難免丟臉。”

麵對狂吠不止的狗,最好的方式是不予理會,但柳凝歌卻不按常理出牌,她執著美酒,慢悠悠一笑,“照慎王殿下的說法,王爺打了敗仗,無顏麵見皇上,可殿下與朝臣勾結,徇私舞弊,貪汙受賄,怎麼也有臉在這坐著?”

“放肆,你敢這樣與本王說話!”

“慎王何需惱羞成怒,難道臣妾說的不是實話麼?”

“……”秦竹胸口劇烈起伏,眼底跳躍著兩團火焰。

這樁案子被捅出來,他的聲譽受到了很大的影響,在朝中威信也遠不如從前,要不是父皇偏袒著,早就被廢除慎王之位貶為庶人了。

此事所有人都不敢輕易提起,生怕犯了忌諱,可柳凝歌卻堂而皇之的掛在嘴上,簡直找死!

慎王眼中的殺意再明顯不過,秦禹寒將自己的女人攬入懷中,陰鷙暗沉的雙眸迎上了他的目光。

這兩人一個是久經沙場,從屍山血海裏爬出來的殺神,一個擅於玩弄手段,仗著皇子身份謀利的豺狗,隻是短短片刻,秦竹額頭就滲出了冷汗,在對方可怕的壓迫力震懾中垂下了頭顱。

秦禹寒嘲弄的掀起嘴角,收回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