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 絕非池中物
衛雲嵐說完,下意識看向了柳凝歌。
他被這女人吸引,不正是因為這副美豔皮囊下的靈魂麼?
有時候真是羨慕秦王,能夠陰差陽錯的得到這樣出色的女人。要是能早個幾年,他一定會早早去相府提親,把人搶回衛家。
“嗯?”柳凝歌看的正認真,忽然蹙起了眉。
衛雲嵐回過神,“怎麼了?”
“你看坐在角落裏的那位少年,是不是很眼熟?”
“是有點眼熟。”他又仔細看了兩眼,愕然道,“那不是你收的義子顧時堯麼?穿的這麼風流倜儻,我一時半會兒都沒認出來。”
柳凝歌也沒敢認,畢竟時堯那孩子向來沉穩懂事,怎麼可能跑到望樓這種地方喝花酒。
“王妃,你這義子年紀輕輕就樣貌非凡,長大了還不知要禍害多少女子。”
“讓人把他帶來,我有話要問。”
衛雲嵐很樂意看好戲,“得嘞。”
很快,少年被帶進了雅間,他看到坐在窗邊的女人,先是愣了幾秒,隨後上前行禮,“時堯見過王妃。”
柳凝歌指尖輕叩著桌子,聲音辨不出喜怒,“說說看,怎麼跑這裏來了。”
“回王妃,我來這是有事情要辦。”
“小時堯,你可不要騙王妃,望樓裏除了妓子就是色欲熏心的男人,你來這能辦什麼事?”衛雲嵐笑問道。
顧時堯正色道:“時堯絕不敢欺瞞王妃,此次前來的確是為了辦事。”
柳凝歌:“哦?要辦何事?”
少年看了衛雲嵐一眼,遲疑片刻才開口:“我每日去天香樓用膳,途中必定經過望樓,前夜我隱約聞到了一股火油的味道。”
“什麼?火油?”衛雲嵐拍桌起身,“你能確定麼?”
“不確定,那夜下了雨,味道很快就被衝散了。”
“若真是火油就麻煩了,望樓內現在至少有幾百人,到處掛滿了紅綢燈籠,一旦火勢蔓延開,誰都跑不了。”衛雲嵐心急如焚,“是哪個孫子在背後陰我。”
柳凝歌道:“衛公子稍安勿躁,時堯說了隻是懷疑,並不能確定,依我看,還是先派人排查一下四周吧。”
“好。”
衛雲嵐匆忙下去安排,顧時堯視線穿過窗落在大廳裏醉生夢死的眾人身上,眼底一片涼薄。
“時堯,這件事你做的很好,但還不夠仔細,以後再有同樣的事發生,應該立刻告知我,而不是讓自己身處險境,明白麼?”
“王妃放心,我坐的位置最偏僻,遇到危險可以第一時間逃離。”
柳凝歌眯起眼,“既如此,你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麼?想看看事情會不會如你預料中的一樣發展?”
顧時堯嘴唇嚅動幾下,在她的注目下,所有心機與算計都無所遁形:“我事先並不知曉王妃會來這裏,隻是想借著這件事賣給衛公子一個人情。”
若火油的事是真的,他就是幫了衛雲嵐一把,就算不能被稱之為恩人,至少能混個麵熟,若隻是一場誤會,也不會有什麼損失。
“你想與衛雲嵐結交?”
“他是大梁最大的商人,富可敵國,若是能結交為好友,今後許多事都能多些助力。”
少年一股腦的將所有想法都說了出來,沒有一絲隱瞞。
柳凝歌望著他半晌,慢悠悠一笑,“阿堯長大了。”
顧時堯詫異的看向她,“王妃不生氣麼?”
“為何要生氣,懂得為自己的前程謀劃是好事,但你年紀太小,望樓裏烏煙瘴氣,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是,我以後再也不會涉足這種地方。”
“嗯,剩下的事全都交給我就好,衛公子能給你的,本宮照樣能給,所以你無需為了拉攏他費心思,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踏踏實實讀書,明白麼?”
顧時堯耳根滾燙,“時堯記住了。”
“去吧。”
少年走出了雅間,很快衛雲嵐推門而入:“那小子鼻子真夠靈的,我帶人查了,果然在酒窖裏發現了好幾桶火油,一旦被引燃,加上那麼多烈酒,整個望樓都會被燒成灰燼。”
“那你可得好好查一查,順便謝謝時堯。”
“當然要謝,改日我就設宴請他吃頓飯。”他灌下了一杯涼茶,驚魂未定的坐回了凳子上,“王妃,你這義子絕非池中物,將來肯定大有作為。”
“那就借衛公子吉言了。”
“花魁出來了!”
大堂裏忽的爆發出了嘈雜的吼聲,柳凝歌投去目光。
隻見紗簾緩緩被揭開,書墨抱著一把琵琶,青蔥般的指尖緩緩撥弄著弦,這場景宛若一副畫卷。
論樣貌,書墨並不比前麵登台的幾位女子出色,可這身冷淡疏離的氣質,莫名有種吸引力。
男人們垂涎的咽著吐沫,貪婪的眼神不停往她的領口下鑽,要不是尚存一分理智,估計會撲上前把人啃幹淨。
柳凝歌對書墨的出場很讚賞,“我果然沒看走眼。”
“王妃,花魁一般隻是個噱頭,最多一年半載就會被高價拍走第一夜,可書墨心氣高,執意賣藝不賣身。”
“那就由著她,望樓裏不缺會伺候人的姑娘,難得能在汙泥中看到一朵幹淨的芙蓉花,弄髒了太可惜。”
“好,聽你的。”
入夜前,柳凝歌困乏的厲害,先行回了王府。
望樓裏熱鬧非凡,街市上卻空空蕩蕩,看不到幾個人影。
“阿珂,明日一早幫我將這瓶藥膏送給喬羅,叮囑他每日三次塗抹在疤痕處。”她說著,往車簾外遞了個小瓷瓶。
白珂伸手接過,“僅憑這個就能祛疤麼?”
“先讓傷口愈合,至於祛疤,這是個很漫長的過程。”哪怕是現代,疤痕都是很棘手的東西,想要消除的一點痕跡都沒有幾乎是不可能的。
“是,屬下明天就送過去。”
一夜安眠,翌日柳凝歌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王妃,您起身了麼?”
“出什麼事了?”
“大理寺傳出消息,說慎王染了疾,病的很嚴重,溫太醫已經去看過了,診斷不出來,想請您過去幫忙瞧瞧。”
又是秦竹,那廝被關進了大理寺都不肯安分。
柳凝歌披上衣衫,“去備馬車,我洗漱好就過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