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開墾田地
天香樓外，慎王府馬車從門口經過，柳若霜挑開車簾，擰眉道：“前麵停著的那輛馬車，是國公府的麼？”
丫鬟冬梅看了眼，“沒錯，是國公府的。”
“嗬，那賤人倒是挺有興致，馬上就要和王爺成婚了，還有閑工夫來這用膳。”
“側妃，您要任由陳小姐嫁入慎王府麼？”
“這是皇上賜下的婚約，即便我再不願意又有何用！”
柳若霜心裏是恨的，但比起恨，更多的則是忐忑與不安。
她是相府庶女，又因為小娘與人暗通款曲失去了父親的偏愛，身後沒有任何支撐和依靠。
可陳月不同，那女人是國公府嫡女，被陳國公夫婦二人視作掌上明珠，要是真嫁進了慎王府，後院裏哪還有她的容身之地？
冬梅同樣擔憂主子的地位被動搖，“側妃，就算是皇上賜婚又如何，隻要陳小姐在大婚前夕……”
她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今後就沒人能跟您搶奪王爺的恩寵了。”
“要是有那麼容易除去她，我早就動手了。”陳月聰明的很，早早就攀附上了柳凝歌，這兩個賤人一條心，對付起來更加困難，“算了，先回王府，容我慢慢想對策。”
“是。”
街市上依舊熱鬧非凡，雅間內的兩人正吃的盡興。
柳凝歌給陳月夾了一筷子羊肉，“月兒，最近柳若霜有沒有找你麻煩？”
“沒有，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她就算想算計我也沒機會。”
“此人心機深沉，手段陰毒，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嗯，我記著了。”
用完晚膳後，柳凝歌吩咐白珂護送陳月回府，自己則去了樓道另一側的雅間。
衛雲嵐笑意盎然，“王妃來了，請進吧。”
“衛公子在這住的可還習慣？”
“習慣，京都城的繁華絕非其他地方能比得過的，我在這吃得好睡得好，哪都舒坦。”
“如此我就安心了。”柳凝歌抬手倒了兩杯茶水，“你之前說來京都有生意要談，不知我可否幫得上忙？”
“巧了，我正要與王妃說這事。”談起生意，衛雲嵐正了臉色，“衛氏很看重茶葉生意，可近幾年雨水多，糧食緊缺，百姓們不願意再把田地拿來種茶葉，而是種植土豆和芋頭。
“衛公子想讓我幫你提供穩定的茶葉種植地？”
“正是。”
柳凝歌疑惑，“衛氏家大業大，多花點銀子買片地不就行了，何須這麼麻煩？”
“王妃有所不知，皇帝明麵上拉攏衛氏，但暗地裏卻處處壓製。各地衙門變著法的不肯讓我買田地，他是想借此告誡我，就算銀子賺的再多，生意做的再大，也不能不將天子放在眼裏。”
“嗤，這是皇帝一貫的作風，麵上一套背地裏又是一套。”
“衛氏生意涉及麵很廣，包括紡織這一類，沒有田地對我而言會造成很大的損失。”
布料最主要的原材料是棉花，如果不能自己種植，就得花銀子去其他人那裏去買，一年下來，要多出數十萬兩的開支。
這絕非一筆小數目，皇上這麼做實在無恥，可他身為大梁子民，除了忍氣吞聲，沒有任何辦法抵抗。
柳凝歌沉吟片刻：“衛公子，這件事沈將軍或許能幫你。”
“沈策？”
“是，沈將軍占據了幽州，那裏別的沒有，荒廢的田地倒是許多。”
而且不止幽州，沈策手底下的士兵會繼續往南擴展，到時候，萬頃良田都能用來種植棉花和茶葉。
“凝歌，我一直存著一個疑慮。”
“什麼疑慮？”
“幽州民不聊生，就算被沈將軍占去了，皇帝也不會太在意，可他要是把整個南邊都收入囊中，朝廷真的會不聞不問麼？”衛雲嵐道，“倘若皇上被激怒，下令讓秦王領兵斬殺叛賊，到時候你們打算怎麼辦，抗旨麼？”
這個問題柳凝歌想過，且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隻見她勾起嘴角，淡然一笑，“如若真到了那一步，我會親手送皇帝賓天。”
衛雲嵐心中駭然。
這女人，竟連弑君都說的如此雲淡風輕。
“衛公子，你不必為了這些事憂心，隻要我和王爺還活著一天，你的大梁首富之位就永遠不會被動搖。”
“我相信王妃。”
“那田地的事？”
衛雲嵐道：“就依照王妃所言，與沈將軍合作。”
“好，我回去後就擬一封書信給沈將軍，讓他提前做好準備。”
“嗯。”
兩人敘了半個時辰話，柳凝歌略有些乏，先回了王府。
回去路上，白珂跟隨在馬車邊問道：“王妃，幽州士兵得忙著打仗，能騰出時間來種地麼？”
“這些地不是被北大營的將士種的，而是給幽州受災的百姓謀一條生路。”
那些百姓個個窮困潦倒，靠著接濟過日子，這不是長久之計。
和衛氏達成合作後，災民能靠著自己的雙手開墾天地，種植棉花茶葉換取銀子，這樣一來，就不用為生計發愁了。
衛雲嵐有了穩定的土地獲取原材料，幽州百姓也能慢慢富裕，這無疑是最好的結果。
白珂聽的雲裏霧裏，懨懨道：“屬下跟在王妃身邊也有幾個月了，怎麼還是這麼笨，一點長進都沒有。”
“笨點也沒什麼不好的，傻人有傻福。”
“可屬下也想為您排憂解難，出謀劃策。”
“你有這份心就夠了。”柳凝歌從食盒裏取出了一隻油紙包遞出了馬車，“給你的。”
小丫頭伸手接過，打開一看，竟是隻肥膩膩的烤雞，“王妃是全天下最好的主子，屬下一輩子給您當牛做馬，不，下輩子也要伺候您！”
“嘖。”果真是個傻丫頭，見著吃的，什麼煩心事都沒了。
柳凝歌閉眼倚靠在了車廂上，腦中愁緒萬千。
宸妃那邊得盡快去見一麵，除此之外，月兒的婚事也得想個穩妥的法子解決。
這一樁樁一件件交織在一起，著實令人頭疼。
“好吃，這烤雞肉嫩不柴，不愧是天香樓的招牌菜，屬下明日還要去再買幾隻。”
白珂含糊不清的聲音傳入耳中，柳凝歌情不自禁笑了一聲，愁緒散去了大半。
罷了，多想無益，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會想到辦法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