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你是他們的希望
劫後餘生的眾人癱倒在地上，誰也沒開口說話，壓抑的氛圍籠罩在上方，讓人喘不過氣來。
秦禹寒將尤安抱下馬背，“再等半個時辰，北大營眾人隨本王進城內救人！”
“我們也要去！”土匪們接連站了起來。
蔣寧道：“城內情況危險，你們還是在城外等著吧。”
“我們也是北大營的士兵，兄弟們進去救人，我們怎麼能坐在這偷懶。”
“哈哈哈，說得好！”先前與土匪起過爭執的士兵大笑，“都是兄弟，就該有難同當！”
“沒錯，有難同當！”
經曆過生死的男人們無形中凝聚在了一起，柳凝歌難過的同時又欣慰。
從此以後，再也沒有土匪和北大營的區分，這些人會成為沈策麾下的雄師，生死與共。
洪水逐漸平息，秦禹寒將外衫脫下，披在了柳凝歌身後，“乖乖在這等著我，別亂跑。”
“好。”
秦王與沈將軍安排了一批人，再次入了城池內。
尤安坐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王妃，對不起。”
柳凝歌看向他，“為何要說對不起？”
“是我拖累了大家。”
“你不是拖累，而是希望。”她手掌落在小家夥的頭頂，輕輕揉了幾下，“你要永遠銘記這一天，去了北疆後，好好學本領，將來斬盡天下貪官汙吏，讓這樣的事再也不要發生。”
小家夥堅定的點了點頭，“我會記得的！”
城內，地上的積水淹沒到了腿根，眾人艱難的行走著，看到漂浮在兩側的屍體，神情悲戚。
“前麵有活人！”
一道驚呼聲響起，所有人眼底浮現出了希望，加快速度去營救。
這場洪水雖然來勢洶洶，但城內屋舍有一部分建造的較為穩固，沒有被衝塌，不少人幸存了下來。
一直忙碌到天黑，城內才陸續有人走出，柳凝歌粗略估算了一下，這趟大概救出了幾百人。
“咕嚕嚕……”
守在一邊的白珂肚子叫喚了一聲，尷尬的低下了頭。
從中午到現在，她一點東西都沒吃，快要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柳凝歌看了眼懨懨坐在地上的士兵，細眉微微蹙起。
糧食都被淹了，這會兒連一口吃的都難找，得盡快想辦法讓大夥兒填飽肚子才行。
“凝歌！”沈策全身濕漉漉的走了過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累死我了。”
秦禹寒情況也沒好到哪裏去，衣衫濕透，臉上沾了些許汙泥，“將士們還餓著，得想個法子弄點糧食來。”
“我已讓祁風去其它城池買糧了。”柳凝歌拿出帕子，替他擦拭著臉，“好在災民們都安置在了城外，否則還不知要死傷多少人。”
“薑崇那個龜孫子，肯定逃了。”沈策擰幹袖子，“他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人抓回來剁碎喂狗！”
“你們去衙門裏看了麼？”
“去了，裏麵空空蕩蕩，沒有發現任何人。”秦禹寒說道。
柳凝歌：“果然是提前謀劃好的，我們小看這混蛋了。”
他能和楊輝勾結到一起，還穩坐幽州刺史的位置這麼多年，怎麼會是個無能之輩。
沈策：“王爺，接下來該怎麼辦，放棄這座城池麼？”
“不能放棄，幽州必須拿下。”
“可城內變成了這副鬼樣子，重新修繕的銀子至少得翻好幾倍，還不如繼續往南走，重新找個地方安營紮寨。”
柳凝歌搖頭，“沈將軍，你要是走了，幽州原先的那些百姓可就沒活路了。”
朝廷和薑崇都不會管他們的死活，沈策就是這些人的救命稻草。
“唉。”人命不能舍，城池也沒法丟，沈策越想越心煩，頭都大了。
秦禹寒：“銀子由本王來出，你無需為這個擔心，眼下最重要的是重新修建屋舍，把水壩重新修建起來。”
“嗯，我會盡快著手安排。”
另一側，薑氏母女背著行李跟在薑崇身後，腿都走麻了。
“大哥，你究竟要到哪去，我快走不動了。”
“真是麻煩。”薑崇本就對薑淑沒什麼兄妹知情，這會兒更覺厭煩，“我有自己的打算，你們倆趕緊回京都去吧。”
“舅舅，這裏離京都數百裏，我們沒有馬車，怎麼回得去啊？”
“這匹馬給你們，趕緊走吧。”
柳迎春瞪大了眼，“我不會騎馬。”
薑崇徹底失去了耐心，“不走就在這等死，其他人，跟我往南去！”
“是！”
衙門內的侍衛策馬而去，薑氏母女吃了一嘴的沙子，氣得臉都綠了。
“母親，我早就說他不是好東西，你非不信，現在倒好，我們千裏迢迢趕過來，半點好處沒撈著，還被丟在這自生自滅！”
“行了，少說幾句，趕緊想個辦法回京都才是要緊事。”
柳迎春一點都不想回去，可總不能在這等死，“看來隻能騎馬了。”
母女兩人艱難的爬上了馬背，馬兒剛跑了幾下，就將她們甩到了地上。
“哎喲~”薑氏摔了個狗啃泥，門牙都掉了一顆。
“啊~”柳迎春也沒好到哪裏去，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
兩人看了對方一眼，又望向天，欲哭無淚。
早知如此，她們死也不會來幽州，這都叫什麼事啊！
……
城外營地——
出去買糧的祁風深夜趕了回來，“王妃，屬下買回了幾車糧食，足夠將士們吃幾天了。”
“行，先放在幹燥的地方，阿珂，你去架鍋煮粥，讓大夥兒填飽肚子再休息。”
“是。”
營地內很快彌漫開了一股清甜的粥香，柳凝歌盛了一碗，送到了剛剛忙完歇息的秦禹寒手裏。
“先喝點粥吧。”
“你吃了沒有？”
“我不太餓。”
男人將她攬入懷中，從袖口裏拿出了一個熱騰騰的包子，“給你。”
柳凝歌詫異道：“這是哪來的？”
“祁風去買糧的時候順便帶的，他去的太晚，鋪子裏就剩最後一個包子了。”
“我不愛吃這個，你吃。”
秦禹寒將包子掰成了兩半，“咱們一人一半。”
“好。”柳凝歌沒再推脫，伸手接了過來。
夜風習習，兩人依偎在一起啃著半個包子，看向彼此的眼裏盛滿了纏綿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