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 雨過天晴
溫太醫高興不已，“王妃，看來咱們終於研製出攻克瘟疫的藥方了。”
“嗯。”柳凝歌同樣很欣慰，“最多再有兩日，營地裏的病患們就能回到家中照常生活了。”
“是，不過眼下還有另一件事也很棘手。”
“溫大人請說。”
“先前水壩坍塌，那些災民還沒能安置妥當，我擔心拖的時間久了，難免也會有病症傳染開。”
柳凝歌頷首，“大人的憂慮不無道理，關於此事的對策，容我再想一想。”
“好。”
折影夜間睡得很踏實，從帳篷裏出來時神色如常，倒是在外麵守了一夜的知夏一臉憔悴。
“知夏姑娘，你一晚上沒合眼麼？”
“帳內情況不知如何，我睡不踏實。”
“我現下已經無礙了，你快些回去休息吧，當心身子。”
知夏揉了揉熬紅的眼，“嗯，那我先回去了。”
小丫鬟步伐虛浮的離開了營地，折影目送著她的背影，心情說不出的複雜。
白珂吹了個口哨，“首領，喜歡就出手，當心知夏姐姐被別人搶走了。”
“你不懂，這種事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能有什麼難的，你們這些人就喜歡把事情想的太複雜。”白珂對折影的話嗤之以鼻，翻了個白眼繼續忙自己的事。
一旁的帳篷內，柳凝歌認真收拾著行李，“疫病已解，這裏留幾個濟世堂的大夫看守就行了，我們稍後先回王府。”
“你坐下歇會兒，東西我來收拾。”秦禹寒接過了她手裏的衣物。
“王爺，關於城外那些災民，你有什麼好的安置法子麼？”
“這事很難辦。”他低聲道，“水壩坍塌後，災民們原先住的屋舍全都被衝塌了，就算再回去，也沒地方能落腳。”
柳凝歌思索片刻，“王爺覺得西鄉鎮如何？”
那裏的百姓全都因為瘟疫而死，淪為了一座荒鎮，若是災民們住進去，一定會再次變的富饒起來。
“凝歌，那鎮子上剛鬧過瘟疫，災民們住進去不會被傳染麼？”
“放心吧，該做的消毒都做了，屋舍裏所有的東西也被清理了一遍，這麼久了，不會有問題的。”
“嗯，此事你看著安排就好，我會從旁協助。”
“好。”
災民安置的事就此敲定，午後，兩人一同回了王府。
柳凝歌在城外忙碌了將近一個月，回來後第一件事就是泡了個熱水澡。
她整個人埋在浴桶裏，水中熱氣蒸騰，數日的疲憊在這一刻全都消散了。
秦禹寒隔著屏風而坐，桌上堆積著厚厚的公文。
“凝歌，方才高大人送來了一封書信。”
“說什麼了？”女人閉著眼，慵懶出聲。
“水壩至今仍未修葺完工，父皇的意思，是想讓我去一趟。”
柳凝歌睜開了眼，語氣裏含著不悅，“這都多久了，工部和戶部都是幹什麼吃的，連一個水壩都修不好。”
“那水壩位置特殊，修建本就不易，再加上當地衙門不作為，朝廷就算想管也有心無力，必須派個人去盯著才行。”
“朝堂裏的大臣那麼多，為何偏偏要讓你去？”
秦禹寒：“凝歌，你可知水壩坍塌的地方是受誰管轄？
“不知，是誰？”
“是相府主母，薑氏的母家。”
柳凝歌從浴桶中站起身，隨手扯下屏風上掛著的帕子擦拭身體，“我隻知曉薑氏母家頗有地位，但具體的並不是很了解，你與我詳細說說。”
“薑氏父親已死，如今當家做主的是她的大哥薑崇，此人頗有城府，也很有手腕，在當地幾乎成了個土皇帝。”
“皇上沒想過派人鏟除他？”
“想過，但強龍擰不過地頭蛇。薑崇與當地土匪勾結，將城池占為己有，朝廷就算派了人過去，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嘖。”柳凝歌走出屏風，濕漉漉的頭發不停朝下滴著水，“怪不得柳建南這麼厭惡薑氏都沒敢休妻，應當是忌憚薑家。”
秦禹寒點頭，朝她伸出了手，“過來，我替你把頭發擦幹。”
“嗯。”柳凝歌毫不客氣的坐在他腿上，乖順的低著頭，“王爺，你當真要走這一趟麼？”
“父皇有此意，即便我不想去也不行了。”
“那我隨王爺一起吧，這事或許我能幫上點忙。”最關鍵的是，她不想再和這男人分開了。
難得相聚，每一天都舍不得浪費。
秦禹寒明白她的心思，哪裏舍得拒絕，“那兩日後我們啟程。”
“好。”
相府——
薑淑在房間裏來來回回走了十幾趟，看的柳迎春眼睛都花了。
“母親，您就算再著急也沒用，還不如坐下喝杯茶，慢慢想辦法。”
“我怎麼能不急，皇上要派秦王去修水壩，秦禹寒是個什麼樣的人你還不清楚麼？要是真去了，你舅舅肯定要被扒一層皮。”
“哼，也就你整天惦記著這個哥哥，人家根本瞧不上咱們。”
“別胡說八道！”薑淑瞪了女兒一眼，“不管你舅舅瞧不瞧得起咱們母女，我都得想盡法子維係這段關係。要是沒了薑家撐腰，你那殺千刀的父親肯定會立刻休了我。”
一提這個，柳迎春也慌了。
要是母親被休，她最引以為傲的嫡女身份就沒了，這絕對不行！
“母親，您打算怎麼辦？”
“我準備回你舅舅那一趟，幫著他出謀劃策對付秦王。”
“什麼？”柳迎春聽到這話，表情相當怪異。
母親未免也太瞧得起自己了，要是她真有這本事，能在相府裏被潘氏壓了這麼多年麼？
薑氏疑惑，“怎麼？為何用這種神情看著我。”
“還是我陪你一起回去吧。”母親愚笨，她至少能派上點用場。況且這次要是能討好了舅舅，有了新的靠山，說不準能夠脫離孫世全那個下賤的畜生。
“也好，那咱們明日就出發，得趕在秦王之前抵達。”
……
連著下了數日的暴雨終於停歇，陽光透過烏雲灑落在京都城上方，百姓們推開窗戶，晾出了快要發黴的衣衫，紛紛露出了笑容。
雨過天晴，這是個好兆頭，這場苦難總算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