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中暑暈倒
如此冠冕堂皇的話，聽著人幾欲作嘔。
皇帝的臉皮真夠厚的，好歹是九五之尊的天子，卻整日惦記著從兒媳婦口袋裏撈銀子。
這幾年來每逢災情，基本上都是秦王和王妃想法子擺平，時間一久，皇帝就養成了依賴性，現在秦禹寒不在京中，就想著把柳凝歌推出來頂事。
隻可惜，這次秦王妃並沒有配合。
“皇上，臣妾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後院女子，哪裏有本事處理國事，您還是另擇一位有才能之人吧。”
“秦王妃，你的天香樓和南風館日進鬥金，現在讓你拿些銀子出來救濟災民，這也是理所應當的，莫要再推脫。”皇帝被拂了麵子，難免有些不悅。
柳凝歌屈膝跪地，“請皇上明鑒，南風館掙的那點銀錢，全都貼補到了濟世堂裏，天香樓的銀子還得換成軍糧，維係邊關將士們的溫飽，實在拿不出多餘的救濟災民了。”
“少在朕麵前哭窮，軍糧能花費多少銀子，災民之事迫在眉睫，必須盡快妥善解決。”
“皇上若不信，大可以派人去查賬，臣妾是真的拿不出銀子了。”
柳凝歌執意不配合，甚至抹起了眼淚。
沈策哪裏見得了她流淚，拱手道：“皇上，臣可以作證，秦王妃的確沒剩什麼銀子了。”
“你倒是對她的事很了解。”皇帝意味深長的掃了他一眼，“既然拿不出銀子，那你們倒是說說，這事要如何解決？
柳凝歌：“政事自然該朝臣們商議出個章程，臣妾不敢妄議國政，還望皇上體諒。”
“哼，別以為朕不知曉你在裝模作樣哭窮，既然不肯拿銀子，那就帶著濟世堂裏的大夫去城外住著吧，為那些流民免費診治。”
“……是。”
皇帝沒達到目的，心情極其惡劣，柳凝歌和沈策走出養心殿，灼熱的陽光刺得人眼睛有些不適。
沈將軍謾罵道：“好歹是皇帝，居然仗著身份欺負一個女人，真是齷齪！”
“好了，少說幾句，當心被人聽見。”
“凝歌，現在不少人眼睛都盯在你身上，我估摸著皇上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想盡法子讓你拿銀子出來救濟災民。”
“那他就想著吧，這件事我絕不會答應。”
一旦開了頭，安撫災民的銀子，買救濟糧的銀子，甚至於修葺水壩的銀子都得讓她出。
人心不足蛇吞象，她掙點錢不容易，絕不會上趕著當冤大頭。
不管怎麼樣，皇帝命令已下，柳凝歌隻能帶著濟世堂的大夫去了城外安營紮寨。
流民們麻木的依偎在一起，在往前跨一步就能進入繁華的京都城，可他們卻被攔在了冰冷的城門外，連一口吃的都是奢望。
“王妃，這裏少說也有幾百人，咱們該如何診治？”
柳凝歌：“先將老弱婦孺帶過來吧。”
“是。”
濟世堂的大夫們在人群裏搜尋了一圈，統共帶回了三十多個病患。
這些人裏有幾個是懷著身孕的，還有兩個繈褓中的嬰孩，大人倒也罷了，隻是可憐了孩子，沒有奶水喝，餓的哭都沒聲音了。
柳凝歌原本不想多管，可稚子可憐，隻得吩咐人去準備些吃的，來給孩子的母親墊墊肚子。
“你們趕緊把饅頭和熱粥喝了吧，吃飽才有奶水喂孩子。”
婦人感激涕零，迫不及待的喝下了一碗粥，填飽肚子後跪在地上連著磕了好幾個頭：“王妃大恩大德，草民們沒齒難忘。”
一旁的幾個孕婦也跪了下去，“求王妃也賞我們一口吃的吧，餓著趕了這麼久的路，腹中孩兒快要受不住了。”
“……祁風，去準備吧。”
“是。”
這群老弱婦孺都分發到了吃的，遠處的其他災民見狀，兩眼發綠的衝向了帳篷。
“我們也是災民，憑什麼隻給這群人吃的，秦王妃，求你一視同仁，也給咱們一條活路吧。”
“是啊，您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求您憐憫我們這些可憐人。”
“……”
災民們跪成一片，鬧哄哄的哀求著。
柳凝歌紅唇輕抿，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皇帝將她指派到這裏為災民診治，就是篤定了她會心軟。
這昏君別的本事沒有，算計人倒是挺有一套，真是無恥下作。
祁風護在了柳凝歌麵前，“王妃，現在該怎麼辦？”
“……”
她不是救世主，沒義務救這麼多人，但眼睜睜看著他們餓死又實在於心不忍。
思來想去，選擇了個最直接的辦法。
“砰！”
隻見秦王妃直愣愣倒在了地上，一點動靜都沒了。
災民們傻了眼，誰也不敢再繼續哭鬧。
祁風配合的探了探柳凝歌鼻翼，大聲道：“王妃中暑暈倒了，快來幾個人把王妃送回王府。”
“是。”
‘昏迷’中的女人被送進了城內，流民們失去了唯一的希望，抱在一起哭成一團。
秦王府——
柳凝歌心煩意亂的坐在桌邊，麵前坐著的是高思安與沈策。
“王妃，湧來的災民越來越多了，再不想個法子解決，指不定會鬧出什麼樣的禍端。”高大人憂心忡忡道。
“皇帝還是不願審查戶部那幾個人？”
“是，毫無動靜，依下官猜測，皇上應該是擔心案子查到最後，慎王會牽扯其中。”
為了袒護秦竹，不惜看著自己的子民受苦，這樣的帝王，根本不配坐在龍椅上。
“嗬，那就繼續耗，百姓們怨聲載道，等事情到了無法控製的地步，我看他怎麼抉擇。”
秦王妃中暑的時機太過微妙，不少人都在懷疑她是不死在裝蒜。
可人家說到底隻是個女子，能去城外為災民義診已經算很不錯了。
“唉，秦王妃也挺可憐的，王爺不在京城，娘家又撕破了臉，現在就連皇上都惦記著她口袋裏的銀子。”
“可不是麼，要是秦王在，看到王妃處在這樣的境地，還不知得多心疼。”
水壩崩塌的消息很快傳到了北疆，秦禹寒收到信時，險些捏碎手中茶盞。
簡直厚顏無恥，這群人竟敢如此脅迫凝歌！
賈牧山不用猜都知道信上寫了什麼，無奈道：“這年頭就是這樣，好人難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