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再有下次

第490章 再有下次

賈牧山點頭,端起了飯碗。

池子裏的魚兒圍著魚鉤不停打轉,鱗片在日光下閃爍著光芒,格外刺眼。

柳凝歌不由想起了那晚的夢境,開口試探道:“師父,你如何看待慎王?”

“哼,秦竹惡貫滿盈,視百姓性命如草芥,這種人不配當王爺,更不配活在世上!”

“師妹現在和慎王走的很近,朝中不少人都誤以為您也歸入了慎王麾下。”

“那些人願意怎麼想是他們的事,老朽這一生無愧於天地,無愧與帝王,絕不會與秦竹同流合汙。”

有這番話,柳凝歌暗暗鬆了口氣:“師父,恕我多言,師妹雖然有幾分小聰明,但在慎王眼裏根本不值得一提,我擔心她會被人利用。”

“靈兒是我的女兒,這一點無法更改,但身為父親,這幾十年來我自認對得起她。”賈牧山喝了口烈酒,“她未來怎麼抉擇,走哪條路,我都不會幹涉。”

“若秦竹借著師妹威脅您,又該如何?”

“王妃放心,老朽分得清是非對錯,靈兒執意要與那些豺狼虎豹混跡在一起,結局如何該由她自己承擔。”

話已至此,賈牧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他不會為了女兒效命於秦竹,更不會變成任人把控的傀儡。

柳凝歌徹底放下了心,倒了一盞烈酒敬了過去:“這一杯,徒媳敬您。”

“哈哈哈。”賈老將軍豪邁大笑,依稀間,仿佛又變成了馳騁北疆,意氣風發少年郎,“好,喝!”

酒過三巡,兩人都有些微醺。

知夏將主子攙扶進了馬車,“王妃,您傷寒剛好沒幾天,哪能喝這麼多酒,王爺知道可要擔心了。”

“王爺很晚才會回來,我睡一覺就好了,先回去吧。”

“是。”

柳凝歌許久沒有喝過這麼多酒,回院子後,沾到床就沉沉睡了過去。

這一次她沒有再做噩夢,整個人輕飄飄的的,像浮在雲端。

再次醒來時已是半夜,窗外聲音嘈雜,應當是在下雨。

“水。”

桌邊男人起身倒了杯水遞了過去。

柳凝歌喝下幾口,困意散去了不少,“王爺,你何時回來的,用過晚膳了麼?”

“嗯。”秦禹寒看起來明顯不太高興,臉上尋不到任何表情。

“你怎麼了,宮裏出事了?”

“沒有。”秦禹寒將空茶盞拿回了桌上,沉默著坐了回去。

這男人反應著實太過怪異,柳凝歌哪還有心思睡覺,撐著坐了起來,“到底怎麼了?”

“本王是否交代過你注意飲食,莫要吃辛辣之物?”

床上女人心虛的咳了兩聲,“我沒吃辛辣的。”

“沒吃辣的,倒是敢喝酒。”

柳凝歌自知理虧,趕緊認錯,“我以後不喝了。”

男人差點被氣笑。

認錯速度倒是挺快。

“再有下次該如何?”

“王爺想如何?”

秦禹寒望著她的眼睛,認真道:“再有下次,我便讓你下不來床。”

柳凝歌險些被口水嗆到。

這家夥,什麼時候連這種話都說的麵不改色了。

“知道了。”她縮了一下脖子,“把窗關上吧,有點冷。”

男人關好窗,雨聲被隔絕,房間裏安靜了不少。

他走至床榻邊,大掌撫著女人柔順的青絲,“凝歌,其實你不用為了我特地去討好師父。”

柳凝歌張了張嘴,沒說話。

她的確在刻意討好賈牧山,原以為遮掩的足夠好,沒想到,還是被這男人看了個透徹。

秦禹寒眼底的寒意融化成水,滿含憐惜與寵溺。

在許多人眼中,柳凝歌是個瑕疵必報,心狠手辣之人。

可唯有他,才能看到這個女人最柔軟的一麵。

賈詩靈做了這麼多錯事,依照凝歌從前的性子,絕對不會輕易饒恕,更不會再與和師父有任何往來。

但為了他,卻甘願收斂身上的尖刺,幫著保住這段師徒之情。

“我的凝歌啊……真是傻的很。”

柳凝歌癟了癟嘴,“我可不傻。”

“是,凝歌最聰明。”男人看著近在咫尺的唇,低頭吻了上去。

這個吻,先是纏綿悱惻,漸漸變成了攻城略地。

“嘶!”柳凝歌感覺舌尖被咬了一下,眼神幽怨的捂住了嘴,“怎麼還咬人!”

“不讓你知道疼,永遠不會長記性。”秦禹寒修長的指尖拭去了唇角的濕潤,“時候還早,再睡會兒吧。”

“你不睡麼?”

男人示意了一眼桌上堆著的公文,“還有許多事須得處理。”

“要不要我幫忙?”

秦禹寒並不在意女眷不能涉及公務的規矩,但這些都是父皇看完後挑出來的折子,處理起來一個比一個麻煩,他舍不得讓自己的女人辛勞。

“不用,你好好歇息。”

柳凝歌伸了個懶腰,“下午睡得早,還不困。”

“那就起身吧,在桌邊坐著陪我。”

“好。”

她披著外衫坐到桌邊,隨手拿起了一份公文,閱讀片刻後,忍不住笑了一聲。

男人抬起頭,“怎麼了?”

“我還以為折子上全都是家國大事,沒想到兩位臣子私底下吵架這種事也要呈報。”

“臣子不睦,於朝堂安定不利,自是要呈報的。”

柳凝歌:“可這吵架的理由也太奇葩了,吏部尚書下朝時不慎踩掉了戶部尚書的靴子,兩人為此鬧了幾天,昨日還在酒樓裏大打出手打了一架。”

“吏部尚書與戶部尚書皆是秦竹的人,但他們一向不對付,踩掉靴子,隻是個導火索而已。”這兩人早就想鬧一場,隻可惜一直找不到合適的由頭,這次總算有理由互相出口惡氣了。

“這倒是怪了,他們同為慎王效力,為何會不對付?”

“秦竹看上了戶部尚書的女兒,為了不讓女兒被糟蹋,戶部尚書設法將吏部尚書的女兒送到了秦竹榻上。”

“原來如此。”保護自己的女兒沒有錯,可把別人的女兒推進火坑裏,這可就有點不地道了。

“蚌相爭,漁翁得利,這兩人鬥得你死我活,或許咱們能在中間橫插一腳。”

秦禹寒點頭,“我也有此打算,吏部尚書章程,算是個有才學的,若能拉攏過來,大有利處。”

“章程的女兒還在秦竹府裏麼?”

“在,慎王至今沒有給她一個名分,算是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