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狗咬狗
柳凝歌滿不在意的勾起了嘴角，“師妹說的哪裏話，你願意在後院幫忙，我感謝還來不及，怎麼會氣惱。”
方才還在埋怨秦王妃不體貼人的貴女聞言，訕訕低下了頭。
賈小姐也真是的，話怎麼隻說一半，早點告訴大家是她自己要來後院的不就行了。
也不知方才所說的有沒有被王妃聽到，可別因此得罪了對方。
還好，柳凝歌並未在這個話題上過多糾纏，語氣溫和：“我新研製出了一些香膏，味道清爽，塗抹在身上也不會油膩，明日先送一些給大家試用，若是喜歡，以後可以常來購買。”
一聽說又有新品，女眷們個個欣喜不已，“那就多謝王妃了。”
柳凝歌點頭，隨後遞給了賈詩靈一抹眼神，“師妹，走吧。”
“嗯。”
兩人一路無言，坐進馬車後賈詩靈更顯不安，緊張的手指不停抓撓衣衫，“王妃，你生我的氣了麼？若因此讓你不悅，我明日不去南風館了。”
“師妹多慮了，你並未做錯什麼，我為何要生氣。”
“我常年在山裏隱居，已有許多年沒和這麼多人說話了。”她失落的低下頭，“京都城真的很熱鬧，和記憶中的沒有任何差別，若阿爹仍舊是當年的大將軍，我或許也能和這群女眷們一樣，過著悠閑愜意的日子。”
柳凝歌眯起眼，並未回應。
賈老將軍幾十年前在軍中的地位，與今日的秦禹寒、沈策差不多，先帝在世時大梁能有那樣的繁榮昌盛，都是他的功勞。
隻可惜，自古以來沒有幾個名將能夠功成身退。
功高震主，先帝想要拔除賈老將軍的獠牙，將他變成一個任由自己拿捏的傀儡。
換做沈策，麵對這樣的境地一定會選擇咬牙支撐，哪怕淪為拴著鐵鏈的豺狗，也不願背叛皇室，讓家族背負謀逆的罪名。
但賈牧山做出了截然不同的選擇。
他交出虎符，卸去將軍之位，帶著病重的女兒歸隱在了山林之中。
據說賈老將軍歸隱後，蠻人險些攻破大梁邊境防線，先帝驚慌失措派人去請他出山，可尋遍大江南北，到駕崩那日也沒能找到人。
這就是賈牧山，錚錚鐵骨，擔得起盛名，也舍得下一切。王爺和沈策這般出色，缺不了他的悉心教導。
“咳咳……”
賈詩靈的咳嗽聲拉回了柳凝歌的思緒，看著對麵女人孱弱的隨時都會昏厥的模樣，她忍不住皺起了眉，“晚上我給你熬煮一劑湯藥，喝下去後咳嗽會緩解很多。”
“靈兒多謝王妃。”
抵達王府後，賈詩靈被丫鬟攙扶去了院子歇息，柳凝歌去廚房裏親自熬煮湯藥。
忙碌半個時辰後，熬好的藥被送到了賈詩靈麵前。
知夏：“小姐，這藥裏用了許多珍貴藥材，您一定要趁熱喝，否則藥效就沒那麼好了。”
“有勞知夏姑娘了。”
“小姐客氣，那奴婢就先退下了。”
聽到腳步聲走遠，賈詩靈端起那碗藥走到了窗邊，隨手倒在了花盆中。
……
“王妃，您自個兒身子還沒休養好，這幾天臉瞧著又瘦了，奴婢熬了魚湯，您多喝一些。”
柳凝歌瞥了眼桌上冒著熱氣的魚湯：“王爺快回來了，我等他一同用膳。”
知夏看了眼外麵的天色，“王爺最近公務繁忙，說不準什麼時候回府，您不如先用一些墊一墊。”
“不用，你先下去吧。”
“……是。”
微風習習，柳凝歌翻看著醫書，完全沉浸在了其中。
不知過去多久，門口總算傳來了腳步聲，她側臉望去，隔著燭光看清了秦禹寒的臉。
“王爺回來了。”
“嗯。”男人視線掃向桌上，“還未用膳？”
“在等你。”
秦禹寒心中一軟，無奈道：“近日朝著事務繁雜，你晚膳不用再等我，餓了就先吃。”
“好。”
柳凝歌吩咐知夏將菜熱了一遍，兩人對坐在桌前用膳。
“朝堂裏出什麼事了麼？”
“還記得趙崔明麼？”
“記得。”
秦禹寒：“他背棄了秦竹，現如今秦竹用盡手段，想要將他從工部尚書的位置上拽下來，重新扶持聽話的傀儡坐上這個位置。”
“狗咬狗啊。”柳凝歌咬著筷子，欣然道，“有趣。”
“這條狗從前撕咬我們，但現在，說不定可以為他換一個主人。”
“還是別了，叛主的東西，用著不安心。”趙崔明可以為了自保背叛秦竹，今後也會為了利益出賣秦禹寒。
對這種人來說，自己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什麼恩情栽培，統統都是狗屁。
“若不能為我們所用，那就隻能將他除去，可這樣一來，反倒順了慎王的意。”
柳凝歌笑得人畜無害，“我們可以在暗中推波助瀾，讓趙崔明在臨死前咬下秦竹一塊肉。”
秦禹寒眸光一閃，“這件事我會著手布置。”
“嗯，吃魚吧，刺都給你挑出來了。”
男人夾起魚肉，道：“師父也喜愛吃魚，明日讓折影去買幾條新鮮的回來，送去聆風院。”
“明天我沒什麼事，既然師父愛吃，那我就用魚做幾道菜親自送過去。”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秦禹寒將賈牧山視作父親一樣敬重，她身為妻子，自當盡一份孝心。
“凝歌，謝謝。”
“跟我還說這種話做什麼，快吃飯吧。”
“好。”
用完晚膳，秦禹寒將柳凝歌抱到腿上，用手輕輕顛了幾下，“養了這些日子，還是沒見長肉，是不是沒有按時用膳？”
“天地可鑒，我這些天可是一頓都沒落下，而且還比從前多吃了半碗飯。”
“也不知這些飯都吃到哪裏去了。”
自從柳凝歌落胎後，秦禹寒日日憂心，生怕她會因此傷到根本。
看來得叮囑廚子做些藥膳才行，即便不能將她養胖，至少能恢複氣血。
“對了，皇帝最近身子看起來如何？”
“尚可，父皇原本說要戒丹藥，可效果甚微，仍舊每天都在服用。”
為了避免皇帝戒除的過程中太痛苦，柳凝歌特地多準備了幾十顆，方便他隨時服用。
現在看來，此舉很有先見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