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輕如羽毛的一個吻

第61章 輕如羽毛的一個吻

“感覺好點了麼?”

“嗯,多謝。”

“沒必要。”柳凝歌還沒忘記之前的事,表現的格外別扭。

秦禹寒並不著急,至少現在兩人已能說上話了:“凝歌,我的腿略有些不適。”

“腿也不舒服了?”柳凝歌扶著他,重新躺回床榻上,彎身卷起了他的褲腿,指尖輕輕觸碰,觸感一片冰涼,“我不是跟你說過,天氣寒冷一定要點個炭盆再睡覺麼?全都當耳旁風了?!”

“忙起來總是容易忘記。”

“嗤,這麼說你離了我還活不了了?”

秦禹寒沉默了片刻,竟然點了點頭:“本王若想安康無虞,確實離不開你。”

柳凝歌被噎了一下,幹瞪著眼,半晌沒說得出話來。

身為醫者,被患者需要是一件很值得驕傲的事,但被秦禹寒這麼一說,總感覺哪裏怪怪的。

“咳咳咳——”大概秦王殿下自己也覺得方才的話過於曖昧,立即掩著唇咳嗽了幾聲,試圖打破尷尬的氣氛。

“你這次傷寒恐怕得休養幾日,不能再出去吹冷風了,明天向皇上告假休沐把。”

“恐怕不行,近日來朝堂事務繁多,本王沒法躲在府裏偷閑。”

“什麼叫偷閑!你都病成這樣了,哪能繼續折騰?再說了,朝堂裏不是有太子替皇上分憂麼?”

秦禹寒:“太子最近去處理南方寒災之事,並不在京中。”

“……行吧,你自己看著辦。”反正難受的又不是她,有什麼可著急的。

“凝歌,本王有些乏了,想睡會兒。”

“睡吧,我在旁邊守著你。”

“嗯。”

秦禹寒看起來確實累得不輕,沒多久就沉沉睡了過去。

柳凝歌坐在床側,目光注視著男人謫仙般俊美的麵容,無奈的歎息了一聲。

就算是皇子又如何,擁有著無上的權利,就必須要承受這個身份所帶來的枷鎖。相比之下,她寧願當個尋常百姓,每日活的自由自在,不受約束。

入夜,秦禹寒發起了高燒。

這一次,柳凝歌沒有選擇抗生素,而是采用了物理降溫治療。現代的醫療手法雖然見效很快,但是濫用絕對沒有任何好處。

秦王的身體實在是太孱弱,衣衫換了一次又一次,還是被冷汗浸的濕漉漉一片。

柳凝歌不停的打水來幫忙擦拭,忙得頭暈腦脹,一刻都不敢歇息。

終於,在天際浮現出一抹光亮時,支撐不住趴在了床邊。

秦禹寒醒來,看到的就是身旁女人困乏疲倦的麵容,心底某個柔軟的地方難以抑製的顫動了一下。

他低下頭,在柳凝歌頰邊落下了一個吻,輕的如同落下了一片羽毛。

……

柳凝歌醒來時已是下午,房間內除了自己空無一人。

‘咚咚咚——’

“王妃,您醒了麼?”知夏在外麵急促的敲了幾下門。

“醒了,進來吧。”

“是。”知夏推門而入,將手裏溫熱的羹湯放在了桌上,“王妃,這是趙嬤嬤親自熬煮的,全都是滋補之物,您趁熱喝了吧。”

柳凝歌頗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起身走到了桌邊,“她不是隻負責王爺的飲食麼?怎麼想起來給我熬湯了。”

小丫鬟掩唇偷笑,“今日一早不少人都看到王爺從您房間裏出來了,趙嬤嬤心裏頭高興,可不得親自下廚麼。”

“這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您與王爺冷戰了這麼久,終於冰釋前嫌,這可是天大的喜事。”

柳凝歌咂了咂嘴,端起羹湯小口喝了起來。

“王妃,您不生王爺的氣了麼?”

“氣,但沒有辦法,昨夜情況那麼危險,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那男人病死。”

“是這道理,不過您的醫術著實厲害,一夜時間就讓垂死之人病症痊愈上朝去了,簡直華佗在世。”

“傷寒豈是一兩天就能痊愈的。”本來想讓秦禹寒在府裏好好歇幾天,偏偏那男人不肯聽話,她也沒有任何辦法。

但願病況不要更嚴重才好。

傍晚,秦王殿下仍舊沒有下朝歸來。

柳凝歌將罐子裏的湯藥熱了一遍又一遍,最後那點耐心也耗盡了。

難不成宮裏出了什麼事?怎麼這個時辰還沒有回府。

知夏看著自家主子在房間裏來來回回走動,忍不住道:“王妃,您若是實在放心不下王爺,不如去宮裏看看吧。”

“誰說我不放心,我隻是怕他暈倒在哪個沒人的地方,到時候連屍體都沒人發現。”

“呸呸呸,王妃,這樣的晦氣話可說不得,王爺一定能長命百歲的。”

柳凝歌心煩的皺著眉頭。

外麵天色越來越暗,風也愈發大了。

那男人從未回來的這麼晚過,該不會真的出事了吧?

不行,得去看看!

“知夏,去準備一輛馬車,我進宮一趟。”

“是。”

養心殿——

皇帝處理了一整天的折子,太陽穴‘突突’跳動,眼珠上也布滿了血絲。

“父皇,您已經很累了,要保重龍體。”

“唉,今年寒災嚴重,各地糧食儲備不夠,百姓們挨餓受凍,流離失所,朕哪裏有心思休息。”

“太子殿下不是已帶著賑災款去江南安撫百姓了麼?”

“太子在京都裏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哪裏懂得得民生疾苦,讓他跟著去,隻不過是多開拓開拓眼界,明白百姓討生活的不易。”

秦禹寒沉默。

整個朝堂的官員都知曉秦竹是個不堪重用之人,可既然已被冊封為太子,那就不是他們這些人可以私下非議的。

“寒兒,你心裏是不是很怨朕?”

“父皇何出此言?”

“你自幼才學出眾,又精通武藝,少年時便為大梁立下了赫赫戰功,朕本該立你為太子。”

“世間嫡庶尊卑不可逆轉,太子是嫡子,理應被立為儲君,兒臣沒什麼可怨恨的。”

皇帝目光複雜的看著他,“皇後之位本該是你母妃的,偏偏……”

“父皇。”秦禹寒打斷了皇帝的話,臉色極為陰沉,“兒臣有些累了,想先回府歇息,還望應允。”

“罷了,你回去吧,路上小心些。”

“是,兒臣告退。”

秦王不願再看龍椅上的蒼老的帝王,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養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