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老夫人發怒
秦禹寒的體內餘毒未清,臉色本就顯得很蒼白,現在流了這麼多血,嘴唇都沒了顏色。
他深吸了一口氣,在傷口附近點了兩下,止住了不斷往外湧出的血。
“……無礙,不必擔心。”
原本以他的能力,躲開匕首易如反掌,隻是他一隻腿不方便,無法施展輕功,這才受了傷。
“怎麼可能沒事?這麼長的傷口,得趕緊處理才行!”
身為專業醫生,柳凝歌見過各種各樣的病人與傷口,處理起來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可不知為何,現在麵對秦禹寒的傷,她竟然連指尖都在發顫。
這男人瘋了麼?
為什麼要撲上來救她?
若是剛剛刺偏一點,傷的就不是手臂了,難道他不怕死麼?
似乎感覺到了女人的緊張,秦禹寒寬大的手掌落在了她的肩上,聲線格外低沉溫和:“一點小傷,沒事的。”
“什麼小傷,都能看到骨頭了。”那瘋女人這一刀可謂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刺,要不是秦禹寒幫忙擋了一下,後果不堪設想。
柳凝歌下意識想從實驗室裏取出繃帶和止血藥,但還是極力控製住了。
這是她的秘密,絕不能輕易暴露。
“你等下。”思索片刻,她從裙擺上撕了一片布條,仔細纏繞在了秦禹寒的傷口上。
處理完傷勢,她餘光暼過地麵,發現那灘血竟然是暗紅色的。
雖然知道秦禹寒身體裏餘毒未清,可沒想到,連血液都被侵蝕的這麼嚴重。
這要是被旁人看見,肯定會有所懷疑。
柳凝歌紅唇輕抿,轉身走到洗漱架邊,端起銅盆,將裏麵的溫水澆了一部分在血液上。
經過稀釋,血水很快變成了正常顏色。
秦禹寒看著她一係列舉動,心中炙熱的感覺愈發強烈。
換做其他女人遇到這種事,恐怕早就嚇得六神無主了,可她隻是驚慌了片刻就恢複了鎮靜,還想辦法幫他掩飾中毒的事。
這樣聰明的女人,竟被相府視作草芥,真不知那群人是不是瞎了眼。
屋內動靜鬧得太大,很快,柳建南與一眾人都趕了過來。
薑淑一眼就看到了床上不停吐血的女兒,嗷嗷哭著撲了過去:“春兒,你這又是怎麼了?”
柳建南沒工夫管她們,目光落在秦王受傷的手臂,嚇得臉都綠了。
堂堂皇子,在他府裏受了傷,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還得了?!
“王爺,您好端端的怎麼受傷了?!”
秦禹寒冰封般的麵容上罕見的浮現出了冷怒,“丞相還有臉來問本王?”
“難、難道是春兒做的?”
柳凝歌:“父親,女兒為了不讓祖母擔心,答應多留一日為大姐把脈,可她竟然在被褥裏藏了一把匕首,意圖刺殺我。”
“你胡說!”柳丞相還沒來得及開口,薑淑先咋呼了起來,“春兒向來膽子小,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你分明在汙蔑她!”
“匕首就在地上,難不成還能做假?”
“誰知道是不是你故意帶了把匕首來,想要陷害我的春兒。”薑氏還在嘴硬。
柳凝歌被氣笑了,“那王爺的傷呢?難不成也是我們故意偽造的?”
“這誰知曉,說不準……”
“蠢婦,還不快閉上你的嘴!”柳建南恨不得把薑淑的嘴給縫起來,省的她一天到晚招惹禍端。他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將問題丟給了大女兒:“迎春,你自己說,這匕首究竟是不是你的。”
“咳咳咳——”柳迎春咳嗽著,虛弱的伏在薑氏懷裏,“父親,女兒目盲,什麼都看不見,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您千萬不要聽二妹的話。”
“沒錯,春兒不會的,老爺,您可不能隨意聽信旁人的話。”
柳凝歌:“父親,你可以相信她們母女二人的話,但王爺受傷是板上釘釘的事,明日一早我就親自入宮稟報皇上,我倒要看看,究竟是秦王身份尊貴,還是丞相夫人與嫡女更尊貴。”
“凝歌,你這是說的哪裏話,都是一家人,何必非要鬧到那麼難堪的地步。”柳建南不是傻子,這事要是鬧到皇帝跟前,他絕對沒好果子吃。
可春兒是嫡出女兒,也很得薑氏家族的喜愛,如果就這麼舍棄了,他實在有些不舍。
思來想去,他隻好懇求般的看向了老夫人。
“母親,春兒也許是一時昏了頭才會做出這種行徑,她已經成了個瞎子,算是得到了懲罰,要不您向凝歌求求情,這次就放過她吧。”
“求情?!”老夫人在旁邊看了半天,心裏明白的很,這擺明了是大孫女想要害凝歌沒得逞,反而誤傷了秦王。
王爺是什麼人?那可是天潢貴胄,當今天子的兒子。
若這次她再袒護,恐怕整個相府都要遭禍了。
“迎春是嫡出,可她哪裏有半點做嫡女的品德,先前作了那麼多孽,老身看在她尚且年幼,不願過多計較,可她倒好,不知悔改也就罷了,還越來越得寸進尺!”
“還有薑氏,你作為她的生母,平日裏不多加引導勸阻,反而處處偏袒溺愛,你睜大眼睛看看,好好地一個孩子,被你教成什麼樣了!”
老夫人常年吃齋念佛,性子稱得上是平和,很少有發怒的時候,今日這番疾言厲色,把滿屋子人都震懾住了。
薑淑麵如土灰,柳迎春除了抽抽噎噎的抹眼淚,什麼都不敢說。
柳丞相被罵的狗血淋頭,頭低垂的隻能看到腦勺,“母親教訓的是,兒子知錯。”
“你要是真知錯,就該拿出做父親的樣子。春兒是你的女兒,凝歌也是,難不成這也要我這個當娘的來教你麼?!”
“母親息怒,兒子明白該怎麼做了。”
老太太這一番怒罵,算是把他給罵醒了。
為了一個嫡女得罪秦王,著實不是劃算的買賣。
事已至此,有點眼力勁的都看得出來薑氏母女大勢已去,尤其是這位嫡女,將來在府裏絕對沒有半點地位了。
站在人群後的柳柔秋咬了咬唇,心裏格外掙紮。
從前她依附嫡女,處處做小伏低討其開心,現在這蠢貨倒台了,她得趕緊想辦法把自己摘幹淨才行,免得被拖累。
一番思索後,柳柔秋幾個大步上前,‘噗通’,跪在了柳丞相腳邊。
“父親,女兒有事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