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韋和波浪,已經十年的感情,他們一步步從舞陽地區起步,從一個小小的縣令開始,做到了雲中太守,做到了並州刺史。
現在,現在到了晉王,已經占據了三分之一的天下,卻……
波浪全然不顧自身,雙腿著地坐在了血坑裏麵。
嗷嚎大哭。
堂堂的晉王殿下在嗷嚎大哭。
晉王計入如此,其他的人呢?
自然是效仿之。
誰不知道,表現的好一點自己的官運就會一直騰騰騰的往上走……
晉王身邊的一些初級謀士,書記官,刀筆吏,侍者,都跟在波浪的身後,嗷嚎大哭。
這些文士如粗,那些將士們呢?
全部都跪在了地上,整個波浪的軍隊,一片黴氣,一片死氣……
在廣宗城外,在界橋河邊。
昔日所向無敵的晉軍,現在變成了,現在變成了一支……
“晉王殿下,請節哀,晉王殿下,請保重身體……”
帶兵之人的卡米然卡,心中難過,卻知道不能這樣。
這個時候,要是呂布的軍隊,殺一個回馬槍,後果!
不堪設想。
“晉王,晉王殿下,還請節哀~”
卡米然卡想到了,麥爾丹也想到了。
“滾,全部都給我滾,給我滾!”
坐在地上哭的人,便是波浪,他想要攙扶跪著的典韋,卻又無處下手,隻好把怒氣都撒在了跟在他身邊的卡米然卡,麥爾丹這些人的身上。
“晉王殿下,晉王殿下,人死不能複生,還請……”
卡米然卡木然的說道,整個人臉上全部都是恐懼和膽顫。
“就是你,就是你,還有你!”
波浪從地上站了起來,指著卡米然卡和麥爾丹罵道:
“都是你們,要不是你們的話,我就能夠早一點到,典韋,典韋就不會……”
典韋不會死嗎?
好像不可能。
在他們的來的時候,這裏的戰場都已經被呂布打掃幹淨,他們的箭矢,撿走了戰場上遺落的箭矢,把典韋部將的屍體都整整齊齊的整理好了,放在了典韋的身邊。
當波浪帶著大軍趕來的時候,整個地上都是屍體,整整齊齊躺著的都是屍體。
典韋的旗幟,耷拉著腦袋,孤零零的,垂頭喪氣矗立在遠方的天空之下。
在眾多屍體的中間,一個人身穿盔甲的將士,跪在中間,好像是在迎接著屬於其他死者額跪拜。
呂布的將領?
早就已經人去地空,一個人都找不到,甚至一匹呂布派係的戰馬都沒有找到。
“晉王殿下,當下典韋將軍屍骨未寒,晉王難道要像一個娘們一樣,隻是坐在這裏哭哭啼啼,無所作為嗎?”
波浪身邊的龐統,這個年輕的人,衝著波浪罵道:
“晉王,你這個樣子,呂布看了會笑,睡覺都會笑醒的,他會很高興,他終於打敗了晉王,打敗了這個天下都不會被人打敗的人!”
龐統根本不看波浪的臉色,接著對他說道:
“晉王。你知道嗎?不僅僅是呂布,還有曹操,還有劉備,劉表,袁術,他們睡覺都會笑醒,晉王完了,晉王從今之後就隻會哭鼻子!”
站在波浪旁邊的人,都能夠感覺到波浪的怒氣,那種怒氣足夠讓眾人感覺到心顫,就惟有這個二愣子一樣的龐統,好像什麼都麼有感覺到一樣,依舊在哪裏自說自話,簡單的想法……
“滾開,我要你說?”
波浪一腳把年輕的龐統踢得翻了幾個跟頭。
“哈哈,晉王,男子漢大丈夫,不想著如何去為自己的兄弟複仇,在窩裏橫,這算什麼本事?”
卡米然卡和麥爾丹,都有一種不妙的感覺,這情況之下,這個年輕的人,隨時都有可能被氣頭上的大哥一刀斃命。
不是很有可能,而是一定會被一刀斃命!
太多太多,他見過這樣太多的情況了。
在氣頭上的老大,殺一兩個謀士泄憤,這不是很正常嘛?
“晉王,你今日打我,你可知道你帶著這麼幾萬大軍,到了這個地方,是要幹什麼嘛?難道隻是要打我?”
“打我,甚至是殺了我,你在洛陽就可以簡簡單單的殺了我,何故跑到了廣宗呢?”
波浪的怒氣,已經上升到了峰值,他的雙眼,已經開始赤紅。
又是一腳,在地上半跪著,還沒有站起來的龐統,直接被波浪踢得口吐鮮血。
“哈哈,對了,廣宗城,晉王,廣宗城。”口吐鮮血的龐統,沒有絲毫的發怵,站了起來,指著身後隱約可見的廣宗城說道。
“晉王殿下,汝父便是黃巾大軍的首領把,汝父黃巾大軍的大本營,就是在這個地方,就是在廣宗城下覆滅的,難道你今天哭哭啼啼,也要你的晉王從這個走向覆滅嘛?”
“你放肆,放肆!”
波浪雙眼赤紅,並沒有出口,反倒是波浪身邊的哭哭啼啼的書記官,他跳了出來,看著這個矛頭小子,竟然在說著晉軍之中的禁忌。
也不客氣,一邊罵著放肆,一邊就是打耳光狠狠地扇在了龐統的臉上。
龐統的臉上,出現了烏黑的手指印,龐統的口角,再次流下血水。
“你放肆!”
這一生怒吼,來自於波浪。
書記官不用回頭,都知道平時不怎麼發火的波浪,此時此刻到底是什麼樣的表情,書記官衝著龐統繼續罵道:
“你放肆,晉王殿下說你放肆,誰叫你在這裏放肆的?”
聽到了波浪的話之後,這個書記官有一種騰雲駕霧的感覺,感覺自己好像要飛起來的樣子,晉王滇西肯定了自己,看來自己的馬屁……
嘿嘿……
這書記官正在臆想,臆想著自己將來可能要升官發財,甚至可以在自己的朋友麵前吹噓自己的功績……
龐統目光不變,隻是狠狠地瞪著波浪,狠狠地瞪著眼前的書記官。
“你放肆!”波浪大跨步走了上來,這一次,一腳狠狠地踹在了書記官的身上。
這一腳,直接讓兩個人都飛了起來,書記官和龐統兩個人是站在一起的,一腳下來,兩個人都飛了起來。
“米卡,把你的刀給我!”波浪回頭衝著自己身後的米卡然卡喊道。
“晉王,晉王這……”
米卡然卡知道波浪的怒火,或許真的已經到了需要鮮血去冷卻的時候,卻沒想到是龐統這個小孩子。
“你還要阻止我?”波浪眼神一橫,衝著典韋道。
米卡然卡不敢動彈,還要阻止?
這意思很明顯,就是把典韋的死,怪在了自己的身上,說自己是因為阻止所致。
迎著波浪熾熱的額眼神,米卡然卡還是把自己的佩劍解下來,遞給了波浪。
在此期間,這個書記官又給龐統的臉上再次添上了幾個巴掌印記!
“誰叫你這麼放肆的?誰叫你這麼放肆的!”
當波浪的聲音再一次傳進了這個書記官眼中的時候,他感覺自己渾身的力量都流逝,他們沒有力氣再去說話!
他看的很清楚,在自己的胸膛上麵,有一個劍尖插了出來,劍尖上麵還有滾動的血水。
“他是我的謀臣,你是個什麼東西,你憑什麼可以打他?”
“憑什麼嘛?”
波浪還不解氣,又是衝著這個書記官踹了兩腳。
這個書記官可能都不會想到了,自己的生命會這麼的流逝。
“厚葬,國葬典韋將軍!”
波浪衝著書記官不知道揮砍了多少刀,最後才冷靜了下來,對著身邊的人說道:
“把他的軍隊和他合葬在一起,就葬在廣宗城外,國禮葬之,請陛下下召緬懷,追封。”
波浪說完之後,扔下了卡米然卡的佩劍,上前三步扶起了倒在地上的龐統。
“士元,對不起,我……”
龐統順著波浪的手站了起來,對著波浪說道:
“晉王,還是我言詞太過激烈,請殿下降罪!”
“何罪之有?何罪之有?”
波浪大聲地說道,隨後對著身後的書記官說道:
“寫信回去給荀諶,即日起,龐統這個孩子正是在我的帳下聽用,他這個學生,歸我了!”
“謝主公!”
龐統聽了此話,趕緊跪在了地上,對著波浪說道。
“士元這一句話,算是徹底嗎醒了我,徹底罵醒了我!”
“米卡,派兵下去,看看呂布這廝現在在什麼地方?”
米卡趕緊跪在了地上,衝著波浪道。
“喏!”
快步跑了出去。
“晉王殿下,廣宗城內送來消息!”
遠處一匹烈馬絕塵而來,片刻就有侍者帶著信吏到了波浪的身邊。
“說!”
“晉王。廣宗城周圍三支軍隊,曹操於昨日子時撤走,劉備和呂布於今日午時撤走。”
波浪聽了這信吏的話之後,坐下來看了看廣宗城外的地圖,之後衝著信吏為問道:
“廣宗城內現在如何了?徐榮將軍還剩下了多少的兵馬?還有幽州的前來的援軍現在到了哪裏?”
這些東西,一個小小的信吏怎麼會知道呢?
麵對著波浪的問話,他是一無所知。
“晉王,張燕帶領的兵馬,現在距離廣宗城應該還有不到三天的時間。”
反而是跟在波浪身邊的龐統說道。
“傳令張燕,繼續前進,限他十日之後,於東郡濮陽城下回合。”
“傳令山陰張濟,直接進攻呂布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