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這城中很濃重的血腥味,受傷的人不在少數!”華佗整個臉上都是淚痕,黏合了胡子。
“主公,俺聽說雲中城中有三千人,兩千人出來迎接我們,這剩下的一千人,估計是……”典韋兩把長戟拿在了空中一撞,皺著眉頭,隨後底下腦袋。
“對啊,主公,這一千人怎麼沒有出來,按理說雲中城中的都是勇士!”郭嘉年幼的話並沒有人接,他有些自言自語地說道:
“主公,這南城門上麵也沒有站崗的人,這些人到底去了哪裏?”
波浪沒有回答郭嘉的話,而是語氣沉重地對著身後哭鼻子的華佗問道:
“神醫,帶來的藥物夠不夠?你的弟子到底來了多少?”
華佗狠狠地吸了吸自己的鼻子,老淚縱橫,他的目光從城門口那個斷了腿依舊站的筆直的人身上收了回來,低頭些微一點沉思!
“主公,藥物足夠,路上還有一些捐贈,完全足夠,弟子,弟子帶來了十人,包紮外傷足夠了,足夠了!”
波浪一盤算,這裏有十個大夫,再加上軍中的人都能夠幫忙。
不是久病成醫,勝似久病成醫,軍隊中的人,哪一個人沒有受過傷,哪一個沒有挨過刀,對於傷口,全部都知道怎麼處置。
走進雲中城,隊伍還沒有站好,波浪卻大聲身邊的典韋和兄弟們大聲的吼道:
“典韋,傳令下去,接管城防,立刻馬上!”
“主公,這是不是不太好!”郭嘉還沉浸在方才的那自己沒有想通的問題之中,現在又聽到了波浪突然之間下的命令,問道!
“華佗,準備救治傷員,快點準備!”
波浪的命令一個接著一個的下,絲毫沒有理會站在旁邊一臉發愣的郭嘉,其中不僅僅是郭嘉,就是典韋也不知道到底是為什麼這麼著急!
按理說才剛剛接手一個城池,不應該這麼著急的去接管下一個城池,不僅僅是給城市中的主將應該有的尊重,那也是給城池中的每一個將士應該有的尊重。
“主公,俺老典,俺……”
“典韋,你個傻大個子,還不快趕緊給我操辦?”
典韋看著波浪如同那熱鍋上的螞蟻,也不敢怠慢,大聲吆喝一聲,帶著身邊的那些將士,朝著那些士兵們快步的跑了過去!
“快快快!”一千的正規騎兵,他們是從步兵訓練起來的,現在要從戰馬上麵跳了下來,朝著城牆上火速跑了上去!
身後的那兩千多的雜牌兵馬,他們知道這個時候是表現的時候,跟著那些騎兵,跑的那叫一個快!
他們就在南城門,跑上南城門,城牆上空蕩蕩的,一千人,兩千人,他們迅速按照這典韋的指揮,在城牆上適當的位置占據了下來!
然後是西城牆和東城牆,他們通過城牆上的拐角,按照固定的路線,迅速跑向了響應的地方。
這期間是一切如常,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城牆上麵有的隻是刀槍劍戟,有的隻是那些刀砍斧劈的痕跡!
在城牆下麵,波浪朝著華佗喊道:
“神醫,趕緊帶領大夫們朝著北城牆下麵移動,在北城牆下麵等著,記住了,北城牆下麵!”
所有的人,不管是郭嘉,典韋,還是賈詡,甚至是華佗,這個從第二章就出現在了小說中的人,都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波浪。
今天的波浪,就是著急,著急的不得了的著急!
那個跟著波浪一同進城的人,按理說現在臉上是一臉的憤怒,不過現在他卻是一臉的欣慰,他一開始還是跟著波浪並排的走著,現在已經變了,微微的跟波浪錯開了一個身體的位置。
當典韋帶著將士們還沒有跑到北城牆的時候,一股子令人作嘔的味道已經鑽進了他們的鼻子中間,他們的口中,甚至還有一些人已經開始嘔吐!
“將軍,前麵的城牆是不是還在打仗?”一個小兵對著典韋問道。
“這種血腥味,應該是!”一個上過戰場的老兵對著身邊的年輕小兵問道。
典韋一臉的疑惑,他沒有上過戰場,但是他知道這情況不簡單!
“不是,如果在打仗的話,不可能一點的聲音都聽不見,沒有打仗!”另外的一個老兵堅定的對著身邊的士兵們說道。
“是呀,如果是在打仗的話,那攻城的聲音在三裏地之外都能夠聽得到,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呢?”又是一個士兵對著身邊的士兵解釋道!
“小聲點,聽,什麼聲音!”典韋壓低了聲音,眾人才聽到了粗重的呼吸聲和輕輕的呻吟聲!
這是不是敵人已經京城呢?這是典韋的第一想法!
他們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腰刀拔出來,慢慢的朝著兩邊摸了過去。
轉過牆角,他們看到了。
……
“什麼叫做真正的勇士,那些人才是真正的勇士!”許多年以後,在洛陽城的一個小小衙門,站崗的一個一隻手的小吏,對著身邊的將士們說道:
“真的,我活了這麼多年,我真的沒有想到還有這樣的勇士!”
在眾人一臉的崇拜的目光中,他開始講起來那一年他在雲中城北城門上麵見到的場景!
“你們這些人,肯定不會知道,那一年當我們轉過牆角,在我們眼中看到的是什麼?”
“叔,這有什麼呢?在那樣的場景中,看到的肯定是那些鮮卑人唄!”
另外一個稚嫩的臉龐對著那個人問道:
“叔,你的這條胳膊是不是那一次跟鮮卑人戰鬥的時候被人砍掉的呢?”
麵對著比自己小很多歲後生的問題,這老漢大臉一紅,對著身邊的人說道:
“不是,我不給你們說的話,你們肯定不會知道雲中城中的勇士到底有多的英勇,告訴你們,首先進入到我們眼中的是……”
這老漢開始慢慢的去講述,他一開始紅著一張老臉,就是因為他的胳膊,他當時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小兵,剛剛進入這軍營沒有多少的時間,哪裏知道具體的情況呢?
轉過牆角,他們看到的是遍地的鮮血,黑紅色的城牆,黑紅色的轉頭,黑紅色的世界!
如果不是他們知道這是雲中城的北城牆的話,他們肯定以為這是地獄,這是還是十八層的地獄!
不僅僅眼前的是地獄,還是有地獄中的惡鬼,那些來自十八層地獄中的惡鬼在雲中城牆上遊走!
怪不得他們在去往雲中城的路上,他們聽到了別的人都在說雲中城是有地獄中的惡鬼在守護,不然的話,怎麼可能在這個地方矗立這麼久的時間呢?
他當時看到一個一直胳膊,胸膛上麵在滴著血水的惡鬼朝著自己的這邊走來,下意識的舉起了自己手中的馬槊,就要朝著前方砍去!
就在這個時候,就在這個瞬間,他隻看見了自己的眼前一花,一條胳膊就飛上了天空,隨後他隻感覺到了自己的右邊胳膊變得涼颼颼的!
是的,自己胳膊也在這樣的地獄中飛翔。
這就是來自十八層地獄的力量嗎?自己都沒有看清楚是什麼情況,自己的胳膊已經飛上了天空!
我現在已經死了嗎?為什麼我的胳膊飛上了天空我不感覺到痛了?我死了?
這漢子想到了曾今的想法,臉上愈發的羞紅!
“叔。快給我們說說,這到底是不是十八層地獄,這厲鬼是哪裏來的?為什麼這裏會有厲鬼呢?”
……
旁邊的那些後生,朝著漢子一直都在問道,都在問獨臂漢子到底是怎麼一個回事?
獨臂漢子接著給眼前的這些講述:
這一切還是都要靠他們的首領,靠但是隻是雲中太守的波浪,他真的是上天選派的人,誰也不知道他當時到底是怎麼知道的,後來我也求證過典韋,他也不知道。
原來這些來自十八層地獄的惡鬼,他們正是雲中城中那消失的一千人,他們之所以沒有跑到城外迎接波浪他們,不是他們不想去,也不是因為鮮卑人要進攻。
隻是,隻是因為他們當時實在是太累了,他們的傷勢太重了,他們走不下城牆,他們也不想下城牆,他們很擔心,一旦他們下了城牆之後,他們很害怕他們上不來城牆,他們可能就這麼一輩子都不會在城牆上麵效力了!
“累?他們是不是剛剛殺完鮮卑人,那城牆上麵到底有沒有鮮卑人呢?”一個吼聲一臉質疑的朝著眼前的前輩問道。
“你這個瓜娃子奧,城牆上麵沒有鮮卑人,怎麼會有鮮卑人呢?”眼前的前輩重重的喘了一口氣,緊接著朝著眼前的年輕人敘述道。
這些在城牆上麵的雲中勇士,他們都受了太重的傷,他們是累,他們中間的很多人,已經累得站不起來,隻能在城牆上麵躺著。
那城牆上麵流淌著的,就是他們身上滴下來的血水,他們很多人隻是有意識,或者說他們很多人已經睡著了,他們實在時太累了,他們要等著,等著下一次鮮卑人上來之後,他們就要發動屬於他們的攻擊方式!
那是一種很古老,很英雄,卻跟傻子一樣的進攻方法——死人跳,後來這種方法,被波浪嚴令拒絕,可以投降,決定不能用“死人跳”來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