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方瑞山的神智已經被血蠱所控製。這些白家族老送到他那邊自然是不會真就拿來迫降的。不過既然他們是白家的族老,關押起來吃點苦頭那是肯定的。
殷昊這一手將反對者的聲音強力壓製的做法,其他族老雖然有些不舒服。但他們對於殷昊所提要將白若羽救出來的意見還是讚同的。
不過目前白家猿兵要用來防禦秦軍,所以真正執行營救白若羽的行動卻隻能由殷昊自己來做。雖然殷昊已經暗中控製了方瑞山,可以緩解一下秦軍的攻勢。但這邊的攻擊和防禦卻是不能停止的,至少要讓人感覺到一切如常。
從小金山到秦宮有一條秘道,這條秘道是白家祖上留下來的。據說隻有在白氏族長的引領下才能暢通無阻。由於白若羽被禁錮在秦宮,這條通道白家人也是沒辦法走的。在殷昊強烈的要求下白鶴天帶他來到了洞口。
“您考慮清楚了嗎?這條路如果沒有若羽的引領,那是從來沒有人走過呢……要是出了什麼事……”白鶴天的話語中充滿了憂慮。白家如今已經到了危難關頭,殷昊願意幫助他們,他是求之不得的。可如果他真的失陷在這秘道之中,那對於白家來說,真是連最後一點希望都沒了。
殷昊看了一眼那黑黝黝洞口,平靜地說道:“如果出了什麼事,那也是我自己的事。白家若是沒有若羽出來鎮住這個局麵,那可就真完了。”
白鶴天不得不說,殷昊說的很有道理。他點了點頭說道:“那就拜托陛下了。”
殷昊也沒說話,默默地轉身走進了秘道入口。
這條秘道應該是一個天然的溶洞開鑿而成,殷昊走進去之後,除了地麵經過一些平整之外,其餘的四壁和洞頂滿是千奇百怪的鍾乳石柱。這些鍾乳石柱有些特別,不但形狀各種各樣,還都能發出微弱的熒光。所以殷昊走進來之後能夠很清楚地看清岩洞的走向和樣子。除了這一點之外,這個洞和小金山上其他的洞看著並沒有什麼兩樣。
走了一段路之後,殷昊聽到了一些水聲就在前邊。再往前走,走出了洞口才發現這裏竟然別有洞天,一道瀑布掛在崖壁上,飛流直下落入一汪深潭。這裏竟然是一個抬頭能看到天的天坑深洞。而在那道瀑布的兩邊各有一個洞口。左邊的一個依然和剛剛的岩洞一樣,從洞口處往裏看,就能看到那些閃著熒光的鍾乳石。而右邊的一個岩洞則有些嚇人。從洞口處除了一片漆黑那就什麼都看不到了。
在兩處洞口前徘徊了一下之後,殷昊走向了右邊。這一明一暗兩處洞口,殷昊選擇了這右邊的暗洞,正是因為其深不可測。在他看來這些洞天之地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越看著沒事的地方往往就有事,而越看著嚇人的地方往往就是正確的選擇。雖說他不知道這其中的真實情況。但至少讓他選擇的話,他會本能地選擇那個看著危險的地方。
走進了這個洞口之後,果然是伸手不見五指,殷昊調出了血神戰衣穿在了身上。一方麵是為了防備可能出現的危險,另一方麵則是為了能夠讓血神戰衣本身的血光,給這裏的黑暗照出一點亮來。
當他繼續向前走了一段之後,前方出現了一道“門”。
一道五光十色的光幕將整個岩洞的前路擋住了。這道光幕流光溢彩,但這裏的光卻一點也透不到外邊,就好像一座光形成的門扇一樣。殷昊走到近前細細地打量著這道“門”。半晌之後,他伸出了一根手指試探性地摸了摸這道光幕。
就在手指伸入光幕的那一刹那,殷昊的心中突然出現了一種隱隱的呼喚。就好像多年未見的兄弟在召喚著他一樣。這種呼喚讓他終於邁出了一步。
這一步雖然很小,但卻異常的堅定。當他的戰靴接觸到那道光幕的時候,這光幕一下子漲大了許多,就好像一個瞬間膨脹起來的氣泡一樣,將殷昊融入其中。
眼前的流光消散之後,殷昊進入了一個奇特的空間。這裏完全不是洞穴的樣子。這裏就好像一片空曠而浩瀚的天地。整個天地間都充斥著一股血色光芒。而殷昊的心裏已經明白了,剛剛哪種隱隱地呼喚來自於他身上所穿的血神戰衣。
頭盔和臂甲還有兩雙戰靴。這都是他經曆過數次奇異經曆所得的血神戰衣的一部分。而這件戰衣的主體部分,他一直都沒有找到。但是現在他心裏已經有了一絲清晰的明悟。
戰甲就在這裏!
殷昊在血神戰衣的引領下往前行,入目處處全是血紅的顏色。走了一會兒之後,他終於見到了封存在這個空間中的那件殘甲。一件胸甲戰衣和一套戰裙組成的甲衣在前方懸浮著,甲衣上的血光將整個空間都映照地全是血色。
他緩緩地向甲衣走去,此時他的頭盔和戰靴以及一雙臂甲都在發出一種欣喜的輕鳴。這是久別重逢的喜悅。
但就在他走到近前準備伸手觸摸那件血色甲衣的時候,他的頭盔突然間出現了一種恐懼與憎惡的情緒,他的雙手也被臂甲緊緊地束縛住,無法向前伸。這就讓殷昊感到了一絲奇怪。
殷昊也沒多想,依然向前伸手。臂甲的阻礙畢竟無法阻擋他的行動。很快他的雙手還是觸摸在了那件甲衣之上了。就在他雙手觸摸到那件戰甲的時候,血神戰甲突然間裂開,分成了幾件甲片,這些甲片急切地合在了他的身上。前胸和後背,腰上和臀下都被這些甲片覆蓋住了。
他這時才發現這兩件血神戰甲的顏色似乎和他原本的戰甲有些不同。這件胸甲和戰裙的顏色略微呈現出暗紅色。而且戰甲上還出現了一些黑色的紋路。就在甲衣合身的時候,這些黑色紋路通過戰甲接口對縫的地方滲入了戰靴臂甲和頭盔。而他身上的這三件甲具分別給殷昊的心中發出了一種抗拒的情緒。
起初殷昊還以為這是因為這件戰甲的幾個部件分別的時間太久,而引起的一種重聚的不適應。畢竟戰甲也不會說話,僅僅能夠通過它與主人之間的一些情緒聯係而體現出來它的靈性。但很快,殷昊就發現這件事並沒那麼簡單了。
戰甲是有靈性的。當所有的黑色紋路覆蓋住全部的戰甲之後,一聲沉悶地歎息在殷昊心中響起。
“你還是上當了啊!”這聲音出現地有些突兀。但殷昊卻能真切地感受到,這是戰甲在歎息。
而他所說的話更是讓殷昊心中一驚。
“你是誰!”殷昊驚聲問道。
“我是血神戰甲的戰靈。”戰靈語帶惋惜地說道,“我被它鎮壓在此已經千百年了。原本想著你這血神傳人能夠助我脫困。可……唉!”
殷昊此刻的心緒反倒平和了許多,他沉聲問道:“他是誰?”
“桀桀……這家夥說的就是我了!哈哈!血豫以為能夠就此鎮壓我,可沒想到在這祖魂之地,我可能反客為主,壓製住了他這血神戰甲……哈哈!”一個陰冷地聲音從戰甲上傳來。雖然這聲音讓殷昊聽著很不舒服,但他話語中的狂妄根本沒把殷昊放在眼裏。
騰蛇!
九黎部落墨黎族長。白黎先祖白矖的丈夫!
當年他可是中原部落的祖神之一。也是血神血豫最大的對頭。如果當年不是因為白矖的緣故,血豫也許早就以強力手段逼迫中原部落投降了。
正是由於血豫的猶豫以及與白矖的情感糾葛而導致自己身死隕落。其中最大的罪魁禍首就是騰蛇。血豫之靈將血神傳承交給殷昊之時也曾經說起過騰蛇和他之間的糾葛。殷昊沒想到的是,騰蛇之魂竟然依然留在人間。而且聽他話中的意思,好像當初他死在血豫手中之後,血豫是打算將他的殘魂鎮壓在這血神戰甲之中的。可沒想到戰甲之靈最終會被騰蛇所製。
這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監管者被囚犯反客為主,鎮壓在此這麼多年。
就在殷昊準備脫下戰甲的時候,一股黑氣從戰甲上暴然乍起,絲絲縷縷的黑霧將他整個人都罩住了。
“既然來了,想走可就沒這麼容易了!”騰蛇之魂冷聲喝道。
殷昊被這團黑霧籠罩住之後,一種森冷陰寒的感覺仿佛一道繩索一樣纏繞在他的身上。這種感覺是從這件戰甲上直接透入體內的。就好像有一條巨蟒在他的身上遊過。從它遊動的軌跡來看雙腿、腰部還有胸前、頸部都繞到了。殷昊穩住了神之後,體內的周天經脈已經開始運轉起來了。他試圖通過血脈之力將這股陰寒驅散。
但他很快就發現了這種陰寒並不是來自於肉體,而是直接作用於他的靈魂的。想想也是,這騰蛇之魂原本就是魂靈一類的存在,他的攻擊作用於靈魂那也是很正常的。
殷昊試圖用血脈之力對抗陰寒的努力,騰蛇之魂也感知到了。他冷森地笑了笑道:“小子,你就乖乖地把這具肉身交出來吧!我等了千萬年,終於等到了這麼一個重生的機會……這可要多謝你那該死地師尊呢!哼哼!”
他的話音剛落,殷昊的身體瞬間僵住了。騰蛇之魂已經借著這股陰寒侵入了他的體內。一條黑斑小蛇的在靈宮中出現了。它緩緩地遊上心丹,心丹的火熱讓這條小蛇經過的地方冒出了陣陣黑氣。這些黑氣最終凝聚成了一滴滴黑色的毒液流入了殷昊的精血之海。
當這條蛇將心丹纏住之後,在它的獠牙縫隙之中,吐露出一條長長的蛇信。這條蛇信每舔舐一次心丹,殷昊的心丹上就出現了一條淡黑色的紋路。不一會兒,鮮紅的心丹就變得黑漆漆了。
而此時在殷昊的靈慧海中,他的那個神識分身的小金人,趺坐在巨石之上,層層金光中也同樣透出了一層黑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