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州北校場誓師之後,殷昊率軍出征。第一站自然是駱犴部,這裏已經提前埋下了一顆伏子。在隨後的西征過程中,駱犴部將作為西征大軍的前鋒。
當殷昊抵達固原的時候,孛羅率自己的親衛馬隊和白虎旗振威軍團、玄豹旗揚威軍團這兩個軍團的參領一同前來迎接。
“孛羅恭迎主子。”如今的孛羅和往日可不一樣了。他身上的戰甲戰刀都是上好的精鋼打造,這些甲具軍械全部是景州運過來的。而且駱犴部的十五萬精騎,經過殷昊派來的軍官的整訓編練,如今雖然人數減少到了五萬多,但整體素質經過去蕪存菁之後戰栗有了很大的提升。
殷昊看著這真正的鐵甲重騎,心中更是對這次西征充滿了信心。他笑著扶起了孛羅道:“你現在可是兵強馬壯了哦!”
“主子說笑了,這些兔崽子還是要打上幾仗後脊梁骨才能挺起來呢!”孛羅說的沒錯,任何一支軍隊,沒有經曆過戰爭的洗禮都不能算是真正的軍隊。而他們等待的機會即將到來了。
殷昊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馬上就有仗要打了!這駱犴鐵甲精騎磨礪了這麼久也該試試鋒芒了!”
聽到殷昊的話孛羅的眼睛一亮,看來他之前的猜測是對的。他接到通報說是殷昊帶著十三萬大軍北上,他就猜測可能是殷昊準備將漠南六部納入囊中。他小聲地問道:“主子準備動手了?”
當初他歸附殷昊的時候,就打算對外公開,並聯絡其餘五部一同歸附的。可殷昊說時機未到,主要是怕引起邪陀汗國的注意。畢竟從名義上來說漠南六部是邪陀汗國的附庸。數月前,邪陀汗國因為老汗王去世之後,四個兒子為爭奪汗位正鬧得不可開交。如今動手卻是最佳時機。
雖然殷昊沒有回答,隻是說了句“回去再詳說……”,但孛羅知道自己肯定是猜得八九不離十了。駱犴部自歸附以來還沒有為殷昊立下寸功,在孛羅看來平白讓殷昊為他提供那麼些裝備,還派人來整訓軍隊。這光拿好處不幹活的好事,卻讓他很不舒服。
作為部屬,自然是要為主子征戰才能體現出自身的價值來的。況且這些日子以來,他和兩位參領交往頻繁,也從他們口中了解了景州的軍製。近衛軍團、鎮衛軍團、旗民、旗兵……這一切在他聽來是那麼的新奇。
同時他心中也在想,既然殷昊已經接納了駱犴部的歸順,為什麼就不把駱犴部也納入旗製呢,憑他的實力,五萬鐵甲精騎,至少要編三個近衛軍團。也隻有近衛軍的名義才符合駱犴部作為血神伴當的名號。
等他們到了駱犴部的駐地納塔慕草原之後,殷昊讓大軍在駱犴部旁紮營,他們的營地和原先駐紮在這裏的兩個軍團歸並在了一起。
“主子,孛羅代表駱犴部全體部眾,懇請主子在駱犴部建旗!”等到了駐地之後,孛羅請殷昊來到自己的帳內,說是有要事。可一進帳,孛羅就跪伏在地,向殷昊懇求道。
建旗!
當初在景州建旗,原本是個不得已的辦法,但實際運轉之後,事實證明這種寓兵於民的方式非常適用於華胡混雜之後的民眾管理。而且對於軍隊的建設也有著很大的助益。如今景州三旗旗下民已經突破了一百多萬人口。景州已經成為了大陸上一個新興的發展迅速的城邦。
人口多了之後,原先的旗務體製還是老樣子。水易寒已經向殷昊建議要將原有的三旗分編。如今孛羅又提出來在駱犴部建旗。殷昊沉思了片刻之後,將孛羅扶起解釋道:“建旗並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做到的事情。將駱犴部納入旗製這是肯定的,但現在時機還不成熟。等這次西征結束之後,我會通盤考慮的。”
雖然殷昊沒有答應。但孛羅聽到殷昊的意思並不是完全拒絕,而是準備西征結束之後通盤考慮……這就是說到時候一起納入旗製的應該不止駱犴一部,而應該包括所有的漠南六部。想明白了之後,他也就不再堅持了。
“目前各部的情況你都了解嗎?”殷昊轉頭問了一個他非常迫切想要知道的問題。
閼氏、駱犴、烏遜、驪靬、虞茨、烏拉,這六部合稱漠南六部。
這六部大多都是草原先民的後裔。有些如駱犴部、閼氏部、烏遜部更是上古草原祖神的後裔。但是他們長期以來封閉自守,堅持著自己獨有的文化和宗教信仰,所以相對來說還是很落後的。從祖地被圖勒人驅逐南下之後,又一直屈從於邪陀汗國的統治。
他們占據的這片土地雖然貧瘠,大多都是荒漠中的小片綠洲。但這裏的戰略地位卻非常重要,北通圖勒、西靠邪陀、南連景州、東接原州,可謂四戰之地。除了東南麵的一條景蒼山脈北麓之外幾乎就沒什麼屏障。每次圖勒南下或者邪陀東進都要經過這裏。
也正是因為這樣,在這片夾縫之中生存的六部才能夠保持一定的獨立性。
但是殷昊要統一天下,爭霸草原,首先就要占據這片土地。隻有這樣他才能和原州聯通成一體。加上剛剛拿下了江北,如此一來殷氏控製的區域基本上和當年顯德帝立國時差不多了。
“閼氏部和我們駱犴的關係以前一直都很好,可不知為什麼從去年開始,他們的女王希妲因為一點小事竟然宣布和駱犴部老死不相往來了。”孛羅對殷昊說了一件往事。
當年駱犴部有一批馬賣給了閼氏部,可不知道什麼原因那些馬到了閼氏部之後,沒幾天就死了。閼氏女王希妲非說是駱犴部故意使詐,騙他們的錢。就這樣兩部交惡了。對於這件事情駱犴部不知道派了多少人去解釋,也請其他部落的人前去說項,可那希妲女王就是嚴詞拒絕。從那以後兩個部落之間的交往就斷絕了。
殷昊聽了孛羅的說法也覺得有些奇怪。因為這閼氏部是女尊當家,實力相對較弱,按理說不應該為這麼點小事和傳統盟友駱犴部絕交的。
“烏遜部和我們並不是一族,他們信奉火神。而且烏遜部的單於一直都垂涎閼氏女王希妲的美貌,曾經數次威逼希妲嫁給他。作為盟友,我們駱犴部自然是不會坐視的,所以烏遜部和我們的關係也不太好。”孛羅接著說起了其他部落的事情。除了被圖勒汗國在上次戰役中驅離了故土東遷的烏拉部,以及離他們較遠的虞茨部。駱犴部可以說和周圍的部落關係都不是很好。
要不是駱犴精騎實力強大,而其他各部之間的距離又比較遠,他們難以形成合力。否則駱犴部被其餘五部聯合驅離都有可能。這幾個部落因為各自地域和經濟之間的聯係,其中的糾葛非常複雜。一時半會兒要弄清倒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不過和孛羅談了一會兒對於漠南其餘五部的情況,殷昊也基本上有了個大致的了解。接下來,就要準備明天召集駱犴部和西征軍各軍團參領舉行軍議。布置下一步的任務了。
第二天一大早。在西鎮軍的營區裏似乎也很平靜。軍士們仍在正常的操練。營區的上空還飄著幾個像雲一樣的怪物。孛羅他們這些駱犴部的首領來到大營之後,遠遠的能看到這些“雲”都被遠遠一條長長的繩子拴在地麵上。
對於景州軍中出現的新鮮玩意兒,這些駱犴人平時也都司空見慣了。以前在那兩個常住軍團的營中,就時不時地就會出現些新東西。
不過想這樣把雲拴起來,還是頭一次見到。所以這些部落首領們都非常好奇的在那下麵圍觀。
“孛羅單於!你們怎麼還不去大帳啊?國公讓我來迎迎你們,你倒好在這裏看熱鬧呢!”振威軍團參領馮淵笑著走過來喚道。
振威和揚威兩個軍團在駱犴部也常駐了近一年多了,雙方的關係相處的很是融洽,所以平素說話也沒有那麼多的虛禮客套。
“馮罕答!”孛羅笑著打了個招呼,指著天上的那東西問道,“這又是什麼新鮮玩意兒啊?”
孛羅和馮淵頗為投緣,“罕答”就是兄弟和夥伴的意思。這也是一種比較親近的尊稱,比正式的結義兄弟要遠一些,但和一般的朋友又要近些。
對於孛羅的問題,說實話馮淵也不太清楚,但他又不好意思在孛羅麵前露怯,好歹自己還是知道這玩意兒的名字的。他隨即說了一句:“這玩意兒叫雲舟……我說你們就別在這裏磨嘰了,趕緊走吧!”
雲舟……雲上之舟。孛羅依稀是看到那東西上麵有人。想來應該是主子運用法力造出來的寶物。孛羅等人一邊猜測著一邊往大帳行去。
大帳之中早就集合了西征軍的十五位軍團參領,以及神機營的統領鐵虎和一眾中軍幕僚佐領。等孛羅他們入帳之後,這軍議就算正式開始了。
首先是孛羅向各位參加軍議的將領介紹烏遜、閼氏、烏拉、驪靬和虞茨各部的情況。
“這裏是納塔慕,此去往西北三百多裏就是烏遜部的駐地勒延川。烏遜部東邊是閼氏部的駐地閼氏古城。在閼氏古城的東北邊七百多裏的地方就是者來城,這裏是驪靬部的駐地。烏拉部自從烏拉淖爾被圖勒占了,就南下遷到了納塔慕西邊一百多裏的康沱河穀暫住了。至於這虞茨,其實離我們這裏很遠,平時來往也不多,中間隔著整個恰克齊沙漠……”
孛羅的介紹很詳細,包括各部的戰力、人口、主要首領、家族等等各方麵的情況都解說了一番。殷昊一邊聽,一邊在心裏盤算著。
整個的西征戰略在他的心中慢慢成形完善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