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兄弟爭帥

殷昊將孩子哄好了之後交還給徐梓桐。當他把孩子交給徐梓桐的時候,他無意間看到了徐梓桐看著他的眼中閃現過的一絲幽怨。殷昊被她的眼神怔住了。

這不過是個小插曲,當徐梓桐把孩子抱回去之後。宴席間又恢複了剛剛的歡欣氣氛。

“這小家夥,可把我老鄭給嚇到了。還是二公子厲害,連小孩子都能哄……”

“二公子早都當爹了,這些年怕是沒少哄孩子……”

……對於剛剛的事情在一陣調笑之後,很快就岔開了話題。旁人也沒放在心上。可唯獨殷永一臉的陰沉,從頭到尾都隻是靜靜地喝著酒。偶爾有屬下的將領上前敬酒,他也笑得很是勉強。沒一會兒就不勝酒力被家人攙扶回房去了。

“剛剛你為什麼要抱著孩子出去!你是想看看他嗎?”殷永回到了房裏看著正在哄孩子的徐梓桐。心頭一陣無名火起,一雙眼睛目露寒光終於將憋在心中數年的話說了出來。

徐梓桐沒有理他,仍然自顧自地輕搖著搖籃。

殷永搖搖晃晃地走到她麵前,重複著剛剛的問題:“……為什麼不說話!你回答我!”

“是的!我就是想去看看他……看看縝兒的親生父親!”看著殷永著醉醺醺地樣子,徐梓桐眼一橫,直言不諱地說道。

殷永怒意加上酒意憤然地罵道:“你……你這個賤女人!”

“我是賤!我上了別人的床,我和小叔子私通……”徐梓桐冷冷地怒斥著,“可你別忘了!是你!一切都是你做的!是你把自己的妻子和你自己的弟弟下了藥塞在了一個被窩裏!”

從那次之後,徐梓桐和殷永就分了房,她再也不許殷永上她的床了。在她的心中覺得自己是個不潔的女人,心裏愛著殷昊,卻嫁給了殷永。雖然她的女貞是給了殷昊,可那並不是兩情相悅的新婚之夜,那是一個陰謀,而她和殷昊都是受害者。策劃和實施這個陰謀的是她的“丈夫”。她決意從此為殷昊守貞,雖然和殷永依然維持著夫妻的名義。但私下裏,她卻再也不認殷永為自己的丈夫。

現在殷永來她房裏借酒撒瘋,以此來指責她的時候,她勇敢地站出來反抗了。

被徐梓桐的一番話說得漲紅了臉的殷永,強詞道:“我是為了殷家的血脈!”

“殷家的血脈?!”徐梓桐冷笑了一聲道,“你是想著那張九五之尊的寶座吧……”

“啪!”徐梓桐話還未說完就被殷永狠狠地扇了一個耳光。

她猛然將頭扭過來,嘴裏噙著一口殷紅的鮮血,語意冷厲地繼續說道:“你自己做得出來,還怕人說?”

“我殺了你!”殷永猛地抽出了腰間的佩劍,指著她嘶吼道。

徐梓桐絲毫不懼,她抱起了兒子放在胸前,厲聲高喊著:“來啊!先殺了他,再殺了我,然後你就離那張位子更遠了!”

被徐梓桐狀若瘋婦的樣子嚇到了的殷永,手中長劍落地“當啷——”

兩個人就這樣對峙著。良久之後,殷永退卻了,他踉踉蹌蹌地轉身離開了徐梓桐的房間。

外廊上,當殷永消失在走廊盡頭的時候,伊爾黛夫人的身影從一個牆角拐了出來。她剛剛想著來看看孩子,可剛走到這邊就聽到殷永夫妻在爭執,她立刻支開了隨身的侍女,生怕大公子家庭不合的事情被傳揚出去。可等她獨自聽了一會兒之後。她被這無意中聽到的那個消息震驚了。

她萬萬沒有想到,殷永和徐梓桐的這個孩子竟然會是殷昊的種。她也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切竟然是殷永自己做的。如此看來殷永恐怕是知道自己為什麼不能生育的。為了能夠在不亂了殷家血脈的前提下,才想到了借弟弟的種……看殷昊的樣子,他應該還不知道。

不!不能讓殷昊知道。如果殷昊知道了,他肯定不會就此罷休……

伊爾黛夫人等殷永離開之後,站了一會兒自行離開了。這件事情就藏在自己的心中吧。也許這才是最好的結果。

殷縝彌月這天所發生的一切,殷昊都不知道。他正在等待著軍議的召開。也在等待這靳池安排好的越國內亂的消息。

三天後,虎嘯堂中。

落座之後,依照慣例還是由中書承旨兼司馬少卿徐文建先行解釋軍議目的。

“各位大人,各位將軍。今日的主要議題是國公爺準備征討漠南六部。各位也都知道當年大楚帝國時,漠南六部都是由原州都護府管領的。後來大楚亡國之後,這漠南六部才投靠了邪陀汗國。這些年來,從我原州往西的商旅,偶有被劫掠者,也僅僅隻是永平衛派兵震懾一下。”一邊說徐文昌又拿出一份文件讓大家傳閱,“但近年來,漠南六部劫掠商旅阻塞商道,至上月起原州往西的商道已經完全斷絕了……”

徐文建說了一大堆,說白了就是為了征討漠南六部而找個借口而已。

“……原州靠的就是商道,商路梗阻,貿易斷絕,則原州必亂……”徐文建正準備再拉拉仇恨,卻被生性火爆的鄭虎臣打斷了。

“說這麼多都沒用!對付這些狼崽子就隻有一個字——打!大哥,讓我帶兵滅了他們。”

“鄭將軍,我這話還沒說完呢……打肯定是要打的!找大家來就是商議一下征討漠南六部的事情。怎麼打,派誰領兵……”徐文建苦笑著搖了搖頭。每回軍議不守規矩的就是鄭虎臣,可偏偏殷震弘從來不罰他,這都養成習慣了。

他這麼一說殷震弘瞪了一眼鄭虎臣,這樣一來那些正準備隨後出來請戰的將領也都縮了回去。

“文建,你接著說。”殷震弘平息了眾將的喧嘩,轉頭示意徐文建說道。

“是,侯爺。”徐文昌點了點頭之後繼續說道,“南征之後,各部尚未劃定防區,如今原州主力各軍都在江北各郡鎮守。而且從原州這裏出發攻擊漠南從上次西征就已經證實了,後勤以及道路等各方麵都受到製約。所以我們司馬府的參軍們一致認為,從景州出兵是最合適的。所以……”

他停住了話頭,看著殷昊,然後接著說道:“目前抽調景州軍西征是最合適的。就是不知道二公子同不同意了。”

按理說調遣軍隊出征並不用征求軍將的意見,但是殷昊不同,從官職上來說他是景州都護,景州在他轄下。從爵位上來說,他是太子太保銜的國公,基本上和殷震弘差不了多少了。所以徐文建這麼問也沒錯。

“徐大人,景州軍和原州軍一樣都是歸司馬府調遣的,您這麼問是說我殷昊平時桀驁不馴不遵軍令嗎?我還是那個問題,司馬府擬何人為帥?以何方略征討漠南?”殷昊很從容地問道。

“此次征討漠南擬由世子殷永為帥……至於戰略嗎……”徐文建轉頭看了一眼殷永。殷永自然會意,他走到沙盤前講解了一番戰略方針。可以說殷永的戰略完全是步步推進穩紮穩打地打法,毫無新意。而且這種打法需要作為後方的景州給予最大限度的後勤支援。可以說這場仗打下來,景州的府倉都要空掉一大半了。

“大哥,我想問問這次需要景州軍出兵多少?”殷昊轉頭問殷永道。

殷永直接說道:“十萬!”

景州軍加上鎮衛軍團總共才二十五萬,而且有些部隊都是無法調動的,比如江南遊擊兵團,還有北邊在伊爾胡部協防的部隊。這麼算來,景州軍必須從江北六郡撤出才能湊夠這十萬之眾。

“那麼護軍調多少呢?”殷昊又追問道。

“五萬。”殷永這時也注意到了其他軍將的目光正在注視著他,他輕聲囁嚅道。

這下子在場的很多人都聽出了其中的玄機了。景州軍是殷昊的家底,總共才三萬近衛軍,其餘都是些“民兵”。當然他們確實不了解這些民兵的戰鬥力不比正規軍差。一下子要抽調一大半的可用之兵。而作為護軍統領的殷永卻隻出五萬護軍。內中深意就不是旁人能妄加評論的了。

堂上一下子鴉雀無聲,全部都在準備聽殷昊的回答。

“父帥!兒子有個請求!”殷昊沒有立即回答同意或是不同意,而是直接就象殷震弘提出一個請求。

“昊兒,你說。有什麼請求我都答應。”殷震弘也知道這是徐文建的盤算。可這護軍雖說是殷永擔任統領,但是畢竟是自己一手帶出來的親兵,他也舍不得拿出去拚光打完。這樣,對於殷昊自然就有了一絲歉疚。

“我想此次西征由景州軍一力承擔。不用司馬府令調一兵一卒,軍需糧草也由景州自籌。這護軍是原州軍主力親衛部隊,輕易不能調動,我看這次就不用征調護軍出征了。”他這話一出,包括殷震弘徐文昌在內的所有人都傻了眼,而他接下來說的話更是讓眾人感到訝異,“這次西征,兒子自行請命擔任西征主帥。”

這漠南六部加起來常備軍達到了六十多萬,本來用十五萬兵馬征討就有些力不從心。可他偏偏不需要原州軍增援,包括後勤輜重等都由景州自備。而且二公子還要求親自掛帥。不過從道理上來說這也是理所應當的。畢竟是自己的部隊,沒道理出戰的全是景州軍,可主帥卻安排一個原州軍的將領。這就太說不過去了。

西征艱險,要是有個不測……

這時候坐在一旁的殷永坐不住了。他老丈人從軍隊調派上就向著他,現在要是再讓弟弟掛帥出征,那他的臉麵往哪裏放呢?

於是他“騰”得站了起來,說道:“父帥,兒願率十五萬護軍出征,請父帥允準。”

這下就成了兩個兒子的帥位之爭,旁人也不好多話。可徐文建偏偏就攔了出來:“大公子,這可不是意氣之爭……”

“徐師傅,我做哥哥的總不能看著自己的弟弟去出生入死,自己躲在安樂窩裏睡大覺吧!”殷永此刻的話明顯帶著些意氣,徐文建倒沒說錯。

就在這時一個虎威衛急匆匆地闖進來呈上了一份軍報。殷震弘打開一看……

“越國司馬都督公孫韜率兵逼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