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曼達鹽湖

聽到薩巴青所說要阻止突魯特的話,殷昊立刻斷然打斷了他的話:“萬萬不可!既然大巫認我為主,我就要您答應我……來日若突魯特真有妄動,請您千萬不要試圖去阻止戰爭的發生!”

“……您是無力阻止的,白白丟了性命並不值得。這場戰爭注定是不可避免的,從突魯特和我舅舅當年爭奪汗位繼承權的時候就開始了!我會盡力不使它過分蔓延,會以一個適當的方式阻止的。我會將戰爭局限在一定範圍之內。請您相信我,我也不願多造殺孽。”

“……我隻要求大巫不要卷入其中,保存好自己。您對於草原,對於圖勒族和圖勒汗國各部都是不可或缺的。如果再出現一個象闊裏出一樣的國師,那對圖勒汗國各部來說都是一場災難。”當初曾有一位名叫闊裏出的國師試圖和穆真汗對抗,號召各部與穆真汗打了十五年的內戰。而現在殷昊了解了薩巴青的為人之後,自然不希望這位大巫為了勸諫突魯特而丟了性命。一位懷有慈悲之心的國師對於這個信奉薩滿的民族來說是非常重要的。

“好吧!老奴明白了,告辭了!”國師薩巴青依依不舍看著殷昊踏上了南下的路。他看著藍天白雲下遠去的殷昊一行。回頭看看正在陸續遷入的烈炎部部眾。還有那些興高采烈橫衝直撞的金烏騎兵,他低下了頭,暗自拭了拭眼角的淚花。

隊伍緩緩向南。殷昊看著與他們同行的伊爾胡部眾。所有人臉上都沒有喜悅和快樂。悲傷和無奈籠罩著整個伊爾胡部,這裏是他們生活了多年的土地,有些人在這裏出生,有些人的家人長眠在這裏。除了不懂事的孩子還有遠行的喜悅,還在懵懂地問這問那。

晚上宿營的時候,洛月特意將下人全部支走。她輕輕地依進殷昊的懷中,深情的凝望著丈夫棱角分明俊朗而日漸消瘦的臉。

“昊郎,你又瘦了!”她輕柔而疼惜地撫摩著他的臉頰。

“沒什麼,最近的確有些忙了。”將懷中的愛妻輕輕摟緊,這些日子冷落她了。

“昊郎,是不是要打仗了。”她有點擔心,在霸州的時候她就感覺到圖勒國內的情況,因為伊烏蒙的去世而產生了很大的變化。而圖勒汗國就在景州之北,如果這裏出現問題,一定會影響到景州的。

從當年從洛都出來之後,殷昊似乎就一直在打仗,而她的心也一直都沒有放下過。如果戰雲真的再次迫近景州,就意味這殷昊就要再次出征了。而他的每一次出征,就是她開始每日提心吊膽的開始。

“暫時還不打不起來的。等到了賽音達,你和孩子先回景州,我安排好了伊爾胡部的事情就回去。”殷昊想著自己可能要在賽音達呆一陣子,還是先讓洛月他們母子先回景州的好。

“不,我不走。讓乳娘帶著孩子回去,我不離開你。”洛月堅持著不肯離開,她的手緊緊地抓著殷昊,仿佛這樣就可以和丈夫不再分離一樣……

兩人爭執到最後,殷昊還是拗不過洛月,隻得同意她留在自己身邊。

火塘邊,火紅的篝火將兩人的臉映得通紅。洛月羞澀地將衣裙的羅帶解開,用一雙柔夷抓著殷昊的大手把這雙手輕輕地引入自己的懷中。當他的手指輕輕觸動兩顆圓潤的珍珠的時候,一聲嚶嚀將殷昊一下子點燃了,如同這火塘中烈火一下子遇到了幹柴。

篝火中木柴“畢剝”地爆裂聲清脆地響著,洛月時而低沉時而高亢地呻吟讓殷昊血脈賁張。手中的撫摩不斷的加快著,變換著交替出擊著將哪些熟悉地秘處一一熨燙平整。洛月就象一件久未穿著的衣衫褶皺著呈現在他的眼中,他要用自己的激情將她熨平,露光滑如絲般的潔白。

“我……要……,好人!要……要啊……”迷亂中的洛月呢喃著。

殷昊如同得到了出征的號令一般,翻身躍馬,縱橫馳騁。

天大地大,藍天白雲下的草原,他將是這片土地的統治者,從他的馬鞭所指的方向開始,將是他的軍隊必須征服的地方,直到遠在天邊的地平線。

經過一個多月的南遷,伊爾胡部終於抵達了目的地——賽音達山。這是一片被曼達戈壁、巴彥沙地等荒漠戈壁包圍著的狹小的綠洲,就在巴彥都拉河的下遊,和巴彥都拉河穀相連,但這裏並不是什麼山。賽音達山在圖勒語中的意思是“抬頭見到高山”的意思。而從這裏可以看到的那座山就是居延山。過了巴彥都拉河穀就是這座在勒也赫部控製之下的山脈。可以說居延山俯瞰著整個伊爾胡部的駐地。這座山的地理位置極其險要。

殷昊帶著伊爾胡部就在靠近居延山的巴彥都拉河穀駐紮了下來。而他和恰別爾則帶著一隊輕騎去了趟勒格木。

勒格木是勒也赫部單於喀布坦的單於駐地。這次的歹爾曼會議上,喀布坦這頭老狐狸的行為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他是不會因為和恰別爾的結義兄弟之情而和伊爾胡部站在一起的。這就是個唯利是圖的小人。

所以當殷昊提出要去勒格木的時候,恰別爾很驚訝地問道:“和這個眼睛裏隻會閃金光的老狐狸有什麼好見的。”

“正是因為喀布坦是個唯利是圖的人,所以我們更要去……我可是打算到勒格木做筆大生意的!”殷昊笑著賣了個關子,把恰別爾弄得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當殷昊和恰別爾來到勒格木的時候,接到了屬下通報的喀布坦早早地前來迎候。一見到恰別爾,就好象在歹爾曼上剛剛發生沒多久的事情,已經被遺忘了一樣。他熱情地上來和恰別爾擁抱:“恰別爾兄弟,從今後我們就要做鄰居了……以後可要常來啊!”

恰別爾沒有他那種表演天賦,更沒有那麼差的記憶力。他隻是勉強敷衍了一下,就對喀布坦說道:“主子要來,我就陪主子來了。”

這意思已經很明白地說明了一切。他是陪殷昊來的,如果不是這樣,他絕不會主動前來和這個唯利是圖的盟兄拉什麼關係。

“薩都您好!”喀布坦在霸州和殷昊交往不深,僅見過幾次麵。不過對於這個伊爾胡部的精神領袖,恰別爾的新主子,他自然不會小事。旋即上前見禮。

按照草原人的習俗,殷昊與喀布坦撞肩見禮之後,笑著對喀布坦說道:“單於勞駕您跑這麼遠來迎,真是不好意思啊!”

路上,殷昊和喀布坦並轡而行,兩人相談甚歡。而恰別爾卻落在後邊有些怏怏不樂。他實在是想不通殷昊為什麼要特意跑這麼一趟。而麵對喀布坦他更是心存怨責。草原漢子對於這種結義看得很重,而對於背叛兄弟之義自私自利的人更是十分鄙視的。所以對於喀布坦的自私忘義,恰別爾甚至比對突魯特的恨意都強烈。

“薩都您說什麼?……您說想和我做筆生意?”

喀布坦原本以為殷昊等人來訪應該是禮節性的,或者說是想加強一下雙方的聯係。畢竟以後兩部比鄰而居,少不了會有來往的。但當殷昊說要和他做生意的時候,他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狐疑地看眼前的這個年輕人。

“是的!是一筆很大的生意,我想單於一定很感興趣。”殷昊一雙眼睛看著喀布坦,顯得從容自信。

“什麼生意?”喀布坦是個唯利是圖的人,聽到殷昊這麼肯定的回答,立刻就讓他來了興趣。

殷昊笑著對他說了五個字——曼達鹽湖!

“曼達”在圖勒語中的意思,就是鹽。這是一個方圓數百裏鹽湖,就坐落在曼達戈壁的中心。這片戈壁寸草不生,唯一的出產就是曼達鹽湖的鹽。整個鹽湖呈橢圓形湖邊的灘地上積累著厚厚地一層淡紅色鹽砂。

很久以前的草原部落就在這裏采鹽,不過他們隻是簡單的將這些鹽砂挖出來運走,帶回去直接食用。這種鹽被稱為“紅鹽”。但是後來發現這紅色的鹽砂內含毒素,人長期食用之後,對身體是有害的。所以慢慢地這曼達鹽湖也就沒人采鹽了。

後來有中原人來到草原,他們最早在鹽湖邊架鍋煮鹽,因為掌握了先進的提純技術,鹽砂中的毒素被去除掉之後,純淨的大顆粒青鹽頗受歡迎。

每年都有來此煮鹽的中原人賺了錢就回去了。他們也不在此常駐,每年的出產量也低。所以曼達青鹽的價格可是很高的。

殷昊的建議很簡單:

他回去之後會派人常駐曼達鹽湖采鹽,產出的曼達青鹽將優先供給勒也赫部。當然這些鹽也不是無償供應的。不過價格不會很高,殷昊給出的價格是——兩馱鹽一兩黃金。

“你確定是兩馱鹽一兩黃金?!”喀布坦不相信會是這麼個價格。

在北方草原,鹽一直都是非常缺乏的卻又是生活必需品。一般的民眾都吃含毒的紅鹽,他們會減少攝入量防止中毒太深。這也是草原部落民眾壽命普遍不高的原因。而那些貴人們食用的青鹽,即便是在如蘇古爾這樣的鹽產區收購價格也要達到一馱鹽一兩黃金。而殷昊說的價格僅僅隻有一半,這其實已經非常接近南方海鹽的價格了。

“那你想要什麼。”喀布坦覺得這麼低的價格不可能沒有其他條件。草原人都知道一句俗語“天下不會有白撿的獵物”。殷昊的好處自然不可能是白給的。

殷昊淡淡地一笑:“也沒什麼,我想要……居延山的開礦權。”

喀布坦一聽之下,眼睛一亮。

殷昊來自中原,但他身上的草原味道太濃,以至於旁人常常會把他的出身弄混了。回過味來的喀布坦看著殷昊的眼神立刻變得更加熱切了。他是中原人啊!中原人有什麼是草原人沒有的?

技術!先進的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