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分社(十六)
一路行來,趙俊山也在一路的暗中觀察著,進了楊家巷後,趙俊山就發現,楊家巷裏的人不是很多,但絕大多數卻都是些年輕力壯,二三十歲的青年男子,而且個個身強體壯,眼神犀利,一看就不是易與之輩。
而且一路行來,光是楊家巷一條街上,趙俊山就看到了四五十個這樣年輕力壯的青年男子,其中好多還都不是昨天晚上他見過一麵的那些人。當然,其中也有一些昨天晚上他見過的人,隻不過卻是少數。
昨天發生的事情,給趙俊山留下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以至於昨天晚上救過他性命的牛五帶著的那一群小弟,趙俊山雖然隻打過幾個照麵,但也留下了不小的印象,而且事情就發生在昨天晚上,再次見到的時候,即便叫不出名字,印象總還是有點的。
不一會兒,趙俊山就帶著錢多多來到了楊家巷45號,卻發現楊家巷45號是一座占地比較大,比較氣派的庭院,庭院大門上還有一塊用紅布遮住的橫匾。
趙俊山偏著頭想要看清楚橫匾上寫著什麼的時候,大門打了開來,十幾個露出胳膊,隻穿了一件短打褂子的青壯男子從大門後麵衝了出來,衝到趙俊山左右兩邊,站成兩排,麵對麵的站得筆直。
隨後,牛五就帶著昨天晚上趙俊山見過一麵,被牛五喚做老六的兄弟,大步流星的從大門後麵走了出來,迎著趙俊山便拱手抱拳說道:“恭迎趙長官大駕光臨!”
兩旁站著的短打褂子兄弟也跟著一起跟著抱拳齊聲叫道:“恭迎趙長官大駕光臨!”
趙俊山楞了一下,急忙朝牛五抱拳說道:“牛兄弟,趙某有禮了。”說著,又朝左右做了一個羅圈揖,說道:“諸位兄弟,趙某有禮了,有禮了。”
“趙長官,請!~”牛五上前幾步,走到趙俊山跟前,側身朝大門裏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
“牛兄弟,你請,你請。”趙俊山急忙說道。之前趙俊山還以為昨天晚上牛五帶的這一夥人,隻不過是群烏合之眾,進了楊家巷後,他也一直在暗中觀察打量著楊家巷裏麵的這些人。但現在看了牛五排出的架勢,分明是一群訓練有素,有組織有紀律的江湖門派中人。
之前趙俊山可還真小覷了他們呢!隻是不知道牛五他們這個幫派叫什麼名字,門下有多少幫眾骨幹,能不能跟蘇城地下勢力四大幫派之一的五虎幫相抗衡呢?
走進大門的時候,趙俊山都還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進了大門之後,卻見大門後麵是一處用青石板鋪就,顯得十分平整,而且占地麵積很大的一塊練武場,正對著大門的石照壁上,鑲嵌著一個籮筐大小的武字。
石照壁兩側,各放著一排兵器架,上麵刀槍劍戟,十八般兵器樣樣都有。武器架旁邊,還放著石鎖、石盤、石墩子之類的練功器材。
趙俊山見了,不由得微微楞了一下。
牛五卻突然對趙俊山說道:“趙長官,你瞧俺這地兒可還中意?”
“中意,中意!”趙俊山急忙笑著點頭說道,停頓了一下,又說道:“牛五兄弟,趙某見兄弟這裏,倒像是個練武的武館,不知是也不是?”
牛五嗬嗬笑著說道:“趙長官果然好眼力,實不相瞞,俺老牛在山.東的時候,就是個武把式,除了一身子的蠻力,也不會別的了。”
趙俊山微微楞了一下,哦了一聲,然後又說道:“那牛五兄弟卻為何來了蘇城呢?”
“唉,還不是因為老家遭了兵禍,為了活命,俺也隻能背井離鄉,南下混口飯吃了,幾經周折,好不容易才在滬海安了家,沒想到現在滬海換了個新司令後,滬海也住不了了,無奈之下,就來到了蘇城。”牛五歎息了一聲說道。
停頓了一下,牛五又說道:“趙長官,你來得正好,過幾日,俺這四海武館就準備正式開館收徒,俺老牛在蘇城也不認識幾個人,到時候便請趙長官前來,為俺這四海武館揭牌剪彩,可好?”
趙俊山楞了一下,然後又說道:“牛五兄弟,趙某隻是個無權無勢的小小中尉,如何能替你揭牌剪彩?牛五兄弟,您還是……”
趙俊山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牛五給打斷了,牛五一把抓住趙俊山的手腕,甕聲甕氣地說道:“趙長官,有誌不在年高,英雄不問出處,趙長官今日雖然算不上飛黃騰達,但怎麼知道他日趙長官你就沒有一飛衝天,飛黃騰達,光宗耀祖的那一天呢!”
說著,略微停頓了一下,牛五又說道:“俺老牛小時候遇見過一個活神仙,傳了俺幾手麵相的本領。”
說著,牛五拉著趙俊山仔細的端詳了好一會兒,然後才又說道:“趙長官您天庭飽滿,兩眼有神,眉毛濃淡適宜,聚散有威,鼻挺而直,嘴大而厚,耳朵大,耳垂厚。”
說著,牛五嘴裏又發出一連串‘嘖嘖嘖’的感歎聲,然後又說道:“趙長官,像您這種麵相的人,天生就是大富大貴之人,命裏注定多妻多子,趙長官,你他日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趙俊山被牛五說得一愣一愣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額頭眉毛鼻子耳朵,將信將疑地望著牛五說道:“牛五兄弟,真的麼?你沒騙我?”
牛五將胸口拍的啪啪的,甕聲甕氣地說道:“趙長官,俺牛五就是個粗人,這樣的話,你讓俺編,俺也編不出來不是?”
趙俊山楞了一下,卻聽牛五又說道:“苟富貴,勿相忘。趙長官,他日長官飛黃騰達了,可不要忘了拉扯俺老牛一把呀!”
‘苟富貴,勿相忘’這句話出自史記陳涉世家,是陳勝有一天在田裏耕作的時候,對和他一起耕作的同伴說的,當時那些同伴還取笑他,陳勝當時還回了一句:“燕雀安知鴻鵠之誌哉”,沒想到後來陳勝竟然真的就做了推翻暴秦的第一人,還做了陳王。
現在牛五又用這句話來說自己,難不成他覺得自己也有稱孤道寡的麵相?趙俊山又驚又疑地想到,至於陳勝最後兵敗被殺的命運,在趙俊山心中卻自動被過濾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