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過完,戰鬥就要再一次打響了。”丁立歎息著說道:“今年,也許就會有一個結果了。”
劉寵搖了搖頭道:“隻怕沒有那麼容易。”
丁立笑道:“好了,你就隻管肚子裏的孩子,就算是打十年,也是我的事就是了。”
劉寵伸手抓住了丁立的手,道:“我真不懂,你為什麼,一定要我來做這個皇帝,我什麼都做不好,你……。”丁立抬手掩住了劉寵的嘴,道:“我覺得你該做,就這麼簡單。”
劉寵看著丁立寵膩的樣子,不由得笑道:“你也不用攔著我,以為我會為了你麵子,而把這皇位再給讓出去,我告訴你,既然是我的了,那就沒有人再能搶走了!”
丁立哈哈大笑道:“好,就當如此霸氣,這才是我看重的陳王劉寵呢!”
這會有人送了濃湯進來,丁立親自拿著來喂劉寵,口中說道:“你這麼霸氣,那說一句,我們在漠北能不能成功?兀顏光他們可是要動手了。”
劉寵毫不猶豫的道:“肯定成功!”
丁立滿意的一笑道:“天子金口玉言,說了就是定了!”這會那湯喝得完了,丁立放到一邊,說道:“漠北幾家湊到一起,想得是怎麼能解了寒災,卻沒有想到,他們就這樣敗亡了!”
草原之上,兀顏光的金頂帥帳立在那裏,兀顏光一人獨坐正中,在他的下首是分為烏丸、鮮卑兩大坐席,不過烏丸一麵,就隻有一個坐位,鮮卑那麵,卻是有好幾個坐位。
輾遲盡來得早,走進來看看,不由得也生出幾分淒涼,心道:“我還猶什麼啊,就算是我這裏能撐得住,我們烏丸也已經衰落了。”想到這裏,本來昨晚的不甘,這會也都散去了,就在烏丸那麵坐下了。
又過了一會,軻比能大步進來,在他後麵,是禿發烏孤、阿術父子二人,他們卻到鮮卑一麵坐了,又過了一會,帳竄一挑,拔奇也到了,他回到高麗之後,被公孫度打得兵敗如倒,沒有辦法,隻能到草原上來投奔這些老朋友來了,他的坐位,也在鮮卑一方。
拔奇那性子還是原來的樣子,一點沒改,拍著眼前的幾子,道:“人都來齊了,就請上菜吧。”
兀顏光一笑道:“你們看看,還有一張椅子是空著的呢。”
幾個人就向下看去,就見鮮卑一方,還有一把椅子是空著的,不由得都麵麵相覷,他們幾個就是鮮卑這裏最後的人物了,還有誰沒有到啊。
“鮮卑大人,騫曼、閼氏伊莫到!”一個聲音突然響起,跟著簾子挑起,騫曼挽著伊莫走了進來,騫曼向著眾人略一拱手道:“對不住了,我們來得晚了些!”
軻比能、禿發烏孤、拔奇三人都跳了起來,不敢相信的看騫曼,軻比能最先反應過來,向著兀顏光叫道:“兀顏統軍,這是什麼意思?”
兀顏光平靜的道:“沒有什麼意思,騫曼大人,是鮮卑的一支,另外還是匈奴、烏丸等幾支共推的大汗,我們這次是要為塞北諸族謀一個出路,既然如此,那就不能不請騫曼大人過。”
禿發烏孤冷笑道:“依著兀顏統軍的話,那丁立的胡騎營也是塞上一支,是不是也要請來啊!”
兀顏光翻了翻眼睛,看了一眼禿發烏孤道:“還是右賢王所言才是,那就請他們吧!”兀顏光的話音才落,帳簾再一次挑了起來,答裏孛、述律平二人走了進來。
軻比能看在眼中,情知不好,急忙拉住了還要說話的禿發烏孤,向著兀顏光恭謹的一禮道:“兀顏統軍,既然有漢家的人參加,那想來解決塞缺糧,也不是什麼難事,軻比能沒有本事參予這些,先告辭了。”說完就想走,一旁的拔奇叫道:“大人別走,我們還沒談論出來個結果呢,總不能我們草原人的大會,要讓給漢家奴才來討論吧!”
軻比能聽到這話,差點回手給拔奇一個嘴巴,此時他無限後悔,不該為了拔奇那點人馬,就收了這麼一個廢貨,這家夥就不是幫忙的,純屬就是來招禍的。
果然;拔奇的話音剛落,兀顏光道:“是啊,軻比能大人,沒有說出一個一二來,你怎麼能走啊。”
軻比能這會透過帳蓬簾子的縫隙向外看去,就見帳外已經被兀顏光的大將瓦都帶著人給圍住了,他心向下沉,暗自後悔,不應該起了想要吞並兀顏光的心,跑到這裏來,現在對方把車馬炮擺開,這是明顯的要坑他一道啊。
軻比能就向著禿發烏孤看去,禿發烏孤的養子阿術,武勇過人,隻要阿術能從這裏殺出一條血路,然後他們衝出兀顏光的大營,不用回到自己的營中,隻要能衝出去,就能他們一方的人馬得到消息,立刻趕來,那個時候,就不怕兀顏光了。
禿發烏孤自然明白軻比能的心思,就向他點了點頭,阿術雖然武藝不錯,但是要衝出這樣的包圍,肯定會受重傷,但是禿發烏孤養他,就是為了讓他幫著自己的打仗,所以阿術的生死,全不在他的心中。
禿發烏孤落後兩步,小聲和阿術說著什麼,阿術臉色難看的站在那裏,手掌按在腰刀的刀柄上,臉頰上的青筋不住的跳動著。
禿發烏孤不滿的道:“我說話你聽到沒有?”
阿術點了點頭道:“兒子聽到了,父王放心,隻要開衝,阿術舍了性命,也護你出去。”禿發烏孤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軻比能看到輾遲盡一直沒有動,心下一動,就向著輾遲盡道:“閼氏,您怎麼說?”
輾遲盡低著頭,軻比能看了她那個樣子,更是恐懼,大聲叫道:“閼氏也認為他們可以對我草原指手劃腳嗎?”
騫曼冷哼一聲道:“軻比能,你最好搞清楚一件事,我是草原上的人,而草原諸部,得受漢家皇封,這是自大漢高祖時代,就定下來的,我並沒有背叛草原!”
當年漢高祖劉邦被匈奴冒頓單於圍在了白登,那場大戰,一直被認是漢人對北方夷族的第一場大敗,連皇上都被人給圍了(在這之前的時代,一不是漢人,二不沒有皇帝),豈不知那根本就是一場醃髒的政治交易,劉邦被圍白登,冒頓三十萬人馬打了半個月,也沒有能打得下來,就在這個時候,周勃的援軍也已經趕到了,本來可以來一個裏外夾攻,圍點開花的,把匈奴給打敗,但是劉邦年紀越來越大,在朝中不停的造反之中,已經有疲憊了,他知道一但和匈奴大戰,雖然有勝利的可能,但是必然要損失大量的精兵,隻怕這些精兵打沒了,回國之後,壓不住那些諸候王,於是在優勢冒頭之後,向冒頓提出來合談,並走通了冒頓閼氏的門路,最終解圍,然後開始了以宗室女和親,以定北疆的法子,而匈奴人得了實惠,就在名義上拜服在了大漢之下,每每接受宗室女之後,都會領一個漢室的封爵,而這個辦法,到了漢武帝之後,大漢武力增強,就更為流行了,所以騫曼才這麼說,相反沒有得到大漢封賞的軻比能、禿發烏孤等人,反而是不合法的。
軻比能冷哼一聲,道:“可是你已經離開了草原,沒有一個人會在歡迎你回來了!”
一旁的拔奇幸災樂禍的道:“不錯,今天隻要有一個人歡迎你,我們就承認你有回來的權利!”
軻比能一聽拔奇的話,就知道要糟,果然不等他反駁,述律平就向著輾遲盡道:“閼氏怎麼說?”
一直沒有說話的輾遲盡緩緩的起身,無限愧疚的看了一眼眼軻比能,然後道:“我們烏丸一部……歡迎騫曼大人回到草原!”
“好、好、好!”雖然軻比能已經意識到了輾遲盡與兀顏光他們一路了,但當他聽到的時候,還是心裏難受得就像是被刀割了一般:“閼氏,我當初從漢軍之中把你帶回草原,原來是誤了你的前程,軻比能這裏向你道歉了!”
輾遲盡被說得臉色慘白,低著頭,隻不回話,答裏孛突然道:“軻比能大人,我知道你們還想著借著阿術的手,衝出去,但是;你們就是走了,能擋得住我們這幾家人馬的追襲嗎?不要忘了,沒有糧食,藥材,這個冬天你們的部落都不一定能過得去!”
軻比能慘笑一聲,道:“蒼鷹飛不過高山,也不會折斷了翅膀的。”
禿發烏孤大聲叫道:“還和他們說什麼,不如就走了吧!”說話拔刀就向外撞,站在他身後的阿術並沒有動,禿發烏孤眼中寒芒一動,向著阿術道:“你剛才說什麼,這會要來反主嗎?”
阿術慘笑一聲,道:“父王,你先稍安勿躁,我們……動不得。”
禿發烏孤還要罵得時候,一旁的軻比能也把他給拉住了,述律平冷笑道:“阿術,你好耳力!”隨著話音,帳蓬被的四麵都被扯了起來,隻留著骨架,這會禿發烏孤才看到,上百弩手,就把帳蓬給圍了,手裏提著快弩指著他們,隻要他們一動,這會就成了刺猥了。
禿發烏孤的臉上一陣的抽搐,突然一回手,狠狠的抽了阿術一個嘴巴,罵道:“你聽到了卻不攔住著我,想故看著我死嗎?”
禿發烏孤完全是被嚇得,所以遷怒阿術,隻是他把阿術的尊嚴完全丟棄,這讓阿術站在那裏,羞憤異常,軻比能也覺得他過了,這個時候,完全靠著阿術,怎麼能這樣對他呢,於是伸手攔住了禿發烏孤,還給他丟了一個眼色。
禿發烏孤也知道自己那樣有些過了,於是向著阿術低聲道:“行了,我不怪你就是了,你快去抓住騫曼或者答裏孛,我們拿他做人質,好衝出去!”
阿術心裏有氣,暗道:“你這是屁話,我也得抓得著啊。”隻是他不敢違拗禿發烏孤的話,隻得不向前而去,就在這個時候,一直鬼頭鬼腦的躲在後麵的拔奇突然湊了過來,抓著禿發烏孤叫道:“右賢王,你們要抓了人質可千萬要帶著我走啊!”
禿發烏孤差點氣哭了,你這麼喊出來,還能抓個鬼啊,於是他一邊揮臂想要振開攏奇,一邊向著阿術叫道:“還不過……啊!”他話音沒落,慘叫一聲,向後退去,原來拔奇用一柄短刀,插在了他的左胸。
禿發烏孤連連後退,拔奇丟了他就向著答裏孛他們這麵跑了過來,同時叫道:“我立功了,你們不能殺我了!”話音沒落,阿術搶上一步,一刀把他劈為兩片,四個弩手一齊放箭,阿術卻不躲避,他心道:“這是死地了,禿發烏孤已經死了,我還冒險做什麼,我與他報了仇了就行了,我也死吧!”
一旁的兀顏光看到這一幕閃身上前,身後的戰袍扯下來,用力一卷,就把那四支箭都給卷住了。
兀顏光回頭看著躺在地上掙命的禿發烏孤道:“你已經死定了,你不為你的家小想想嗎?”
禿發烏孤這會臨要死了,卻是明白的不得了,他看了看阿術,噴出一口血來,叫道:“阿術,我……命你保了兀顏……統軍!”說完一口氣上不來,就那樣去了。
軻比能看到這會知道大勢已去慘笑一聲,向著兀顏光道:“我隨你去招降我和禿發烏孤的部下,你應該知道,沒有我,你們不能順利招降的。”
兀顏光笑道:“大人放心,你有了這一功,丁丞相一定會善待你和你的家人的。”
軻比能慘笑一聲道:“我不敢奢求別的,隻求兀顏統軍,能善待我的族人,也就是了!”
輾遲盡看到這裏,不由得心中暗忖:“他們已經把事情安排的這麼妥當了,就是沒有我,隻怕也能順利成行,若我不是應了,隻怕我們烏丸人,也都完了。”她心下誠服,於是再無怨憤之意了。
就這樣,在輾遲盡、軻比能還有阿術三個人的幫助下,騫曼順利的成為了草原大汗,而隨後運到的糧食、藥材,以及源源不斷而來的醫者,更讓草原各部落誠服了,在騫曼、答裏孛、述律平等人的鎮服之下,對漢人的仇恨情緒已經漸漸消散,而聽到漢人農夫將會在明年北上,教他們種植糧食的時候,那感激之情,就更不用說了,本來的仇恨,已注定會隨著時間,而消散不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