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立在後世算是憤青裏的嘴炮黨,原因是他那個時候,除了打台球就沒參加過什麼體育運動,替補同學上場打五分鍾籃球,累得差點吐血,蹬自行車走三公裏,回去躺了一下午(這主要是懶),也就當個嘴炮黨累不著,當個噴子都覺得說多了舌頭疼。
但是現在不同了,不要說他自己的武勇數值都要過9了,就是他仍然懶得動彈,他還有無數的小弟……不對,小妹呢,砸人就和玩一樣,想怎麼弄,就怎麼弄,還不用擔心弄不過。
而做為一個成功的穿越人士,不搞一搞小鬼子,都不好和穿越同仁打招呼,本來丁立看在上杉謙信她們那批日本女將的份上,打算把這件事放放,反正小鬼子那地方,這會是要多窮有多窮,就是派了人馬過去,也不能撈出來什麼,可是卑彌呼東來,曹操上表,給了他一個機會,加上他一直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曹嬰,看到這個機會,自然不會放過,因此前麵給曹操下旨,後麵就寫了這封親筆信過來。
曹嬰捧著那信,一點點的拆開,仔細的觀看,信上的字跡東歪西扭,措詞也半通不通,一看就是丁立的筆跡和文風。
“賢徒親鑒,為師早就知道你的身份,隻是你勤學向上,為師甚愛於你的求學之心,顧而不因你的出身,把一身所學,傾囊相授,本來想著,你就這樣回去了,能在你父親身邊,一展才學,讓你我師徒好好的比較比較,也不枉你我師徒相交一場。”
“可是天意弄人,為師不知道你為什麼到了北邊,但是前番為師到冀州的時候,從樞密府得到信報來看,你過得並不好,從你離開為師之後,其中坎坷,究竟如何,為師不知,賢徒不言,其中艱辛,惟你自知,為師所能,不過心下餘痛而已。”
曹嬰的眼淚一下就流出來了,泣聲道:“師父!”隻是淚珠兒模糊了雙眼,讓她看不清楚信上的字跡,於是急抬手,用袖子就把眼淚抹去,然後接著看信。
“賢徒之父,為賢徒之死,心痛莫已,想來賢徒也不願意和自己的生身之父兵戎相見,為師休諒賢徒的苦衷,而杜都督正要率軍南下,賢徒必是處於兩難之地,此是之既,正好海外倭國之女王,來我中土求援,故為師將新招收的海上女軍,交與賢徒,賢徒可行船西行,為我大漢安定倭國,開疆拓土,等到中原紛擾結束,那時再行西歸。”
“彼時,為師敗亡,還望賢徒能念師徒情誼,到為師墳前,說一句‘幸不辱命’讓為師知道,海外的疆土已屬我大漢, 若你父敗亡,那海外,你還能給他留一處祭掃之地,此兩全之計,隻望賢徒莫要推托。”
“為師;丁立行筆。”
“另:海外天地,別有一處,自古無有圖表與中原,大海之上,茫茫不可觀四方之相,為師早想到海上、域外,畫一畫那不同於中土的地形水勢,如今卻被俗務而阻,一步不得行,就把這不了心願,交給賢徒了。”
曹嬰已經哭得不可自抑了,杜鳳揚看到這裏,向著那些武士一揮手,那些武士就都退了下去,她少年成名,天下鹹知,自然有一分驕傲在身上,看到丁立的信,才知道曹嬰不光是在身份上騙了她,還在性別上騙了她,不由得惱火萬分,這才調了武士,想要好好嚇一嚇曹嬰,但是現在看來,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
“好了!”杜鳳揚走到了曹嬰的身邊,伸手撫著她的頭頂,道:“好了,也不要哭了,丞相給你的安排,想來這信上也寫了,丞相對我的信上,已經說了,允你挑一部人馬離開,將領也挑你交好的去……哦,對了,這位安妮·邦尼將軍,是來接你的水軍將領,丞相安排,你隨著她的船,先到青州,再見你父王一麵,然後離開。”
曹嬰向著杜鳳揚大跪下,重又磕了一個頭,道:“末將非是要隱瞞都督,隻是……確有難言之處……。”
杜鳳揚擺手道:“算了,丞相都沒有怪你,我還怪你做什麼,你說說,打算帶多少人馬吧。”
曹嬰這會起來,先和安妮見禮,安妮笑眯眯的道:“曹相,我們是李華梅將軍在海上的朋友,此番受了朝廷的招安,我家大首領唐·埃斯坦巴·卡特琳娜,也就是海上人稱紅發迪波的,被封‘平倭軍水軍提督,現在以天使的身份,已經到了青州,拜見魏王,小將被封為平倭軍行軍左校,特來接曹相,小將的結義妹妹,瑪麗·裏德被封為行軍右校,現在海上,指揮著我們的水軍,我那妹妹以前在英國騎兵團裏當過兵,我們有五千水軍,也能上岸戰鬥,足以應付陸上了。”
曹嬰連忙道:“卻是勞煩安妮將軍了。”她不知道,這安妮和瑪麗,正是後世名揚一世的姐妹海盜團的首領,也是丁立召煥出來的。
杜鳳揚心道:“丞相這麼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那我也沒有必要擋著,不如賣一個人情給曹嬰。”想到這裏,道:“我這裏再撥五千軍給你,應該也夠你用得了,至於將領,我不好安排,你和誰好,你就和誰商量,讓她和你一起去吧。”
杜鳳揚的話音沒落,一旁的董春瓶閃過身來,向著杜鳳揚一禮道:“都督,我與曹嬰最好,情願隨她前往。”
曹嬰急忙道:“好妹妹,你何必跟著我走啊,這裏自然有你建功立業的地方。”
董春瓶一笑道:“好姐姐,你也知道我,我也是背著仇恨的,但是我去找誰報仇啊,還不如就和你走了,眼不見心不煩了。”
董春瓶是董家族人,現在董槐、董白兩個都被軟禁了,而丁立又是殺了董卓的凶手,她留著確實也有些不安心,曹嬰想明白這些之後,也就點頭道:“那好,我們姐妹一起去東瀛,為我大漢開疆拓土!”
杜鳳揚眨著眼睛,看著曹嬰和董春瓶,心道:“你們是什麼樣的‘姐妹’呢?”她隻想想,就覺得臉上發紅,急忙把這個念頭給丟了開來。
當下曹嬰就在杜鳳揚的軍中,選了五千願意隨她離開的,然後就隨著安妮,到了泉州上船,一路向著青州而去,先與瑪麗·裏德的人馬彙合,然後一路南行,不幾日就臨近了東萊,看著漸漸就要到岸,曹嬰的目光中閃過複雜的光茫。
三日之後,大軍到了東萊,就在那裏上岸,然後曹嬰留了安妮、瑪麗二姐妹在東萊管領著大船,自己帶著一路人馬,還有董春瓶,就向著青州而來。
曹嬰從北邊來了,不日就到青州的消息,很快就送到了曹操的耳朵裏,曹操這會連自己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外麵有一個私生女了,因為丁立要是搞鬼,那不會讓這女人過來,考慮再三,就派了曹丕親自出城迎接。
曹嬰的人馬到了青州,離著還遠,就有人報,魏王世子前來迎接,曹嬰的臉頰上肌肉突突跳個不止,董春瓶看出不對,伸手抓住了曹嬰的手,叫道:“姐姐!”
曹嬰盡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向著董春瓶微微點頭,然後就催馬向前,眼中變得無悲無喜心道:“我已經決定了,從今以後,我就是曹嬰,再和那‘曹昂’不沾邊了,那曹丕隻是我的一個沒有什麼關係的弟弟,我用不著理會。
曹嬰的心緒平靜下來,可是曹丕一看到曹嬰險些就叫出來,這張臉他是那麼的熟悉而又那麼的莫生,讓他幾乎不能把持自己。
曹嬰從馬上下來,平靜的一禮,道:“見過世子。”
曹丕看著曹嬰那身女裝,不由得暗罵自己嚇自己,隻是這會想要恢複心情,卻是怎麼也不能了,隻能是皮笑肉不笑的道:“曹相,卻請進城,家父還在城中等候呢。”
二人並騎進城,街上這會都是看熱鬧的人,若不是有軍兵攔著,都要衝到他們麵前來了,曹丕試探的說道:“聽朝廷聖旨,曹相是丕的姐姐,不知道……。”
“見了魏王,魏王自有道理。”曹嬰不想和曹丕說話,一口給懟了回去,曹丕心中雖然不悅,但卻沒有辦法,又試了幾番,隻是曹嬰都不接招,隻得罷了。
一會的工夫,他們到了王府,一眾官員陪著曹嬰到了銀安殿,曹操就在殿門口站著,曹嬰一眼看到,本來平靜的心,再也遏製不住,跌跌撞撞的過去,侍衛想要攔的時候,曹操卻揮手讓侍衛都退了開來,皺著眉頭,眯著眼睛,走了過來。
父子兩個撞到一起,曹嬰就跪到在地,伏在那裏,向著曹操放聲大哭,哽咽的叫道:“父……父王!”
曹操隻覺得一顆突突亂跳,臉色都變了,伏身過去,就把曹嬰給扶了起來,雙手托著她的雙臂臂肘,嘴唇顫抖著,半響走不出話來,曹嬰知道曹操已經認出她來了,隻是還不能確認,於是輕聲說道:“爹爹,那書房之中的地圖,還好好的安掛在那裏嗎?”
“啊呀!”曹操大叫一聲,整個人都是一晃,身後曹丕等人急忙過來要扶他,被他一把推了開來,隨後抱著曹嬰叫道:“我的兒!你……你怎麼這樣回來了!”
所有人都傻了,心道:“主公啊,大王啊,你不是說你不知道這個女兒嗎,怎麼這麼一會就‘我的兒’了。”
曹操這會哪裏還管得了別人的目光,就抱著曹嬰不放,曹嬰輕聲說道:“父王,我現在就是你的女兒,我回來看你來了。”
曹操那是什麼人,精得就和猴一樣,眼中寒茫一動,道:“可是那丁立害你至此?”
曹嬰搖頭道:“往日種種,都不必再提了,若無丁丞相收為我徒,孩兒早就死了!”
曹操眼看曹嬰不願意說,當著這些人也不好再問,就拉著她進了銀安殿,卻不再見人,把所有人都給趕走了,然後就和曹嬰小聲說話。
曹嬰把自己去丁立那裏學畫圖的事說了,但是回來被害卻沒有再說,不管曹操怎麼問也不肯講,曹操也不是傻子,猜也猜出來曹嬰必是在自己這裏遭了暗算,不由得暗暗傷悲,也不再追問了,曹嬰已經這樣了,要是問出來背後的黑手,自己是處置還是不處置啊。
曹嬰寬慰的道:“父王,您也不必為孩兒傷心,孩兒現在地位,也不在您之下了,而且這麼一去,也給我們曹家留一條後路,但凡父王有個馬高蹬短,孩兒那裏,就是一條退路了。”
曹操長歎一聲,道:“隻是你這樣子,要怎麼成親啊。”
曹嬰一笑道:“兄弟們這麼多,隻把與一個孩子給我,我也就省了成親的事了。”
曹操歎了一會氣,道:“罷了,你軍中糧草,為父為你張羅,為父手下有一大將,名叫陳矯,我讓他再帶一萬精兵,隨你西去吧。”
曹嬰辭道:“孩兒已經有一萬大軍,我手裏的船有限,帶不走那麼多人的。”
曹操擺手道:“這你放心,我們青州雖然沒有船,但是那卑彌呼來我這裏求救,她帶了數十艘戰船,為父都給你就是了。”
本來曹操想把卑彌呼留下,藏在帳中,自己賞玩,但是這會卻歇了這個心思,想著就讓卑彌呼跟著曹嬰回去,也多少能幫幫曹嬰。
父子兩個又說了一會話,然後曹嬰勸道:“我師父讓我轉告父王,他看在您還沒有忘了大漢子民身份的份上,先不想您進兵,一切都拖到明年,這裏就是有戰事,也是都是小戰,父親可以先行準備了。”
曹操雖然不太相信丁立,但還是點頭道:“你不必為為父擔心,為父自然有分寸就是了。”
曹嬰就在青州留了幾天,然後辭了曹操,和迪波帶著卑彌呼一行,還有陳矯那一萬人馬,一路向東,到了東萊之後上船,曹操已經下令,命東萊太守,全力幫著曹嬰準備糧草、清水等出海之物,一切物資都不必曹嬰操心,就都準備齊了,隨後選了一個好日子一路向東而去了。
曹嬰離開的消息報回洛陽,丁立接了之後,丁立就把這事丟開了,然後和荀彧、賈詡等夫定下了,先東後西的計劃,隻是現在已經入冬,丁立他們都決定,把戰爭放到明年開春再打。
丁立又道:“傳令給唐賽兒,她那裏四季如春,倒也不必等著明年開春,就讓她先向南中進兵,打到什麼地步是什麼地步。”於是一紙文書,就向南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