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三人之中,最讓士燮放心的就是呼延山,他是胡人,得罪了大部落逃出來的,一家宗族都跟著南下了,雖然他們家裏,很多人都因為水土不服而亡故了,在交州也無法融入本地那些世家之中,但是呼延山視士燮為神,他自己的妻子、兒女都因為水土不服死在交州,整個呼延家隻有他的弟弟呼延令家裏有那麼一個孩子,但是溫宗提出來要娶呼延赤金,他立刻就答應了,還壓著呼延令讓他也答應,而呼延令一氣出走之後,他恨得幾次宣揚要殺了這個弟弟,還是士燮不想讓他們兄弟殘殺,就把他調到了陽朔,還不許他隨意離開,這才避免了一場大禍。
是想就因為自己的弟弟毀婚,呼延山就揚言要殺了他,現在呼延赤金要投敵,呼延山隻怕不單要殺了他們父女,還會自殺呢,剛才呼延赤金在房裏和呼延令說起的時候,就擔心呼延山,這會聽到孫可旺的話,不由得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孫可旺站在馬道下麵,雖然看不到呼延赤金的樣子,但是從呼延赤金站在那裏不動上,他也猜出來幾分,又道:“呼延姑娘,你要是現在懸崖勒馬,就此收手,那孫某全當沒有發生這件事,還讓你主持曲江關防務,我們共同抵禦李飛瓊,你可願意?”
呼延布聽得急了,就在孫可旺的身後道:“不行!要是還讓她來管,我們不是白費力嗎?”
孫可旺冷哼一聲,卻不理會呼延布,呼延布還要再說,孫清冷聲道:“少將軍,你想要以呼延將軍的養子的身份,得到呼延將軍的軍職,那呼延將軍要是沾了汙名,你還能得到什麼啊?”
呼延布先是一怔,隨後不由得皺緊了眉頭,道:“那……那就算是這樣,那個丫頭回來了,我還是什麼也得不到啊!”
“哼!”孫可旺冷哼一聲,道:“少將軍,我看你聯合雷將軍一起,很有幾分見識,怎麼現在這麼無知啊?她要是回來了,我們還能讓她活著嗎?”
呼延布也是關心則亂,聽到孫可旺的話這才醒悟,不由得嗬嗬的笑了起來,而就在他們的身後,躺在一張門板上被抬了來的呼延令雖然緊閉著雙眼,但是耳朵還是工作的,把他們的話都聽進去了,不由得氣得渾身亂抖,用力的握住了拳頭。
呼延布這個時候看到,冷笑一聲道:“老鬼,你也不用急,一會你的女兒要是不肯乖乖的下來,你就會上場了!”
呼延令緩緩的睜開眼睛,沉聲道:“不必我上場,那個臭丫頭竟然敢瞞著我把私自拿我們曲江關投敵,你們就把她殺了就是了。”
呼延布有些不信的道:“你……不心疼?”
呼延令老淚縱橫的道:“我自然心疼,可是……她不該騙我啊!”
呼延布看呼延令的傷心的樣子,不像是裝的,這才口氣好了一些,道:“好了,二叔,你也別太往心裏去,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呼延令哼了一聲,卻不再說話,呼延布也沒有心思安慰他,又向著馬道上看去。
呼延赤金平靜了一會,把心頭的雜念都給丟開,沉聲道:“隨我向上衝!”說完左手托著鳳兒,右手提刀,向上衝去,後麵的幾個親兵也跟著都衝了上來。
雷均眼看呼延赤金過來,不由得驚慌起來,大聲叫道:“呼延赤金,你還不站住!”
呼延赤金冷哼一聲叫道:“你先死了,我再站住!”說著一個箭步衝到,一刀向著雷均劈了過來
雷均又驚又怒,急揮刀來擋,兩柄環首刀對劈在一起,嚓啦啦響聲不斷,火星子沿著刀鋒口不住的飛蕩。
雷均手裏的刀被劈出一個巨大的豁口,手臂抖個不住,卻是被震得拿不住這刀了,呼延赤金冷哼一聲,身隨刀走,人向前進,長刀就向著雷均的心口刺去,雷均的手臂被震得沒有知覺,完全沒有辦法來擋這一刀,隻能是看著那刀向著自己的胸口插過來,急切之間,大聲叫道:“你要殺我,你爹的命就沒了!”
呼延赤金聽到雷均的話,不由得一哆嗦,手上的刀不由得停住了,雷均一咬牙,左手從腰間的、抽出一把匕首,向著呼延赤金的小腹刺去,被呼延赤金抱住的鳳兒驚呼一聲:“小心……!”身子用力一掙,她被呼延赤金托抱在懷裏,這會隻一掙,就從呼延赤金的懷裏滾下來了,正好擋在那刀子前麵,匕首一下就刺進了鳳兒的腰部,整刃刺進入。
呼延赤金猛的反應過來,悲嘯一聲,長刀輪起來狠劈下去,雷均哀嚎一聲被劈翻在地,呼延赤金瘋了一般的揮刀狂斬,把雷均剁得像肉餡子一般無二。
所有的人都向後退去,那些叛軍一個個驚恐的看著呼延赤金,雖然他們是雷均的心毛毛蟲,但是必竟都是曲江關的兵,平素都在呼延赤金帳下聽令,這會看著呼延赤金的凶相不由得膽氣全消,一步步向後退去,鬮然沒有一個敢向前的。
“把兵器都給我丟了!”呼延赤金厲喝一聲,竟然大半兵士把兵器都給丟了,隻有幾個還哆哆嗦嗦的舉著,呼延赤金的眼中流露出一股殺意,緩步向著那幾個人走了過去,就在這個時候,城下的孫可旺突然叫道:“呼延姑娘,令尊要和你說話!”
呼延赤金身子一抖,重新站住,就在這個時候,呼延生閃了出來,向著她招了招手,然後把一條大索掛在女牆的垛口上,就向城下滑去,這會城牆上的人都在看著呼延赤金,竟然沒有一個人看著城牆,呼延生就借著這個機會滑下去了。
呼延赤金看到呼延生下去了,這才回頭,冷聲道:“你對我爹做了什麼?”
孫可旺笑道:“有你表哥護著,我能做什麼!”說話的工夫,呼延布就讓人擔著門板過來,呼延赤金一眼看到躺上麵,緊閉雙眼的呼延令,不由得尖聲叫道:“爹爹!”
呼延令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冷冷的望著呼延赤金,厲聲叫道:“你這個逆女!逆女啊!你竟敢投敵……。”
呼延赤金臉色大變,她知道自己老爹不會把這些事都丟到和自己的頭上,隻所以這麼說,隻有一個可能……。
呼延赤金想到這個可能不由得身子發軟,急聲叫道:“爹爹!”不顧一切的就向下衝了過來。
呼延令大聲罵道:“逆女!你投敵,你竟然投敵,老夫要殺了你!”說話間一伸手出其不意的把呼延布的佩刀抽了出來,大聲叫道:“老夫殺了你!”
本來呼延布看到呼延令抓扯去大刀,還有些防備,就向後一退,但是眼看呼延令瘋了一般的指著呼延赤金,不由得放下心來,就湊過來,道:“義父,您不要生氣……。”呼延布想著先把呼延令給哄住,所以一臉的真誠,隻是他的話沒說完,呼延令的大刀猛的一轉,就刺進了他的胸口。
呼延布張大了嘴,不可思議的看著呼延令,呼延令手裏的勁力一一吐,手掌就在門板上一按,飛身而起,就向著孫可旺撲了過來,手裏的大刀翻起,就向孫可日旺的腦袋砍了下來。
孫可旺冷哼一聲,飛起一腳,就踢呼延令的小腹上,呼延令立刻向回飛去,一屁股坐倒在地,口中不住咳著,孫可旺冷笑道:“呼延老將軍果然厲害,竟然把我們都給騙住了!”
呼延赤金尖聲叫道:“孫可旺,你要敢動我父一根汗毛我都要你去死!”
孫可旺冷哼一聲道:“想保你爹,就滾下來!”
呼延令大聲叫道:“好女兒,你不要理會他!”說著話大刀一轉,就抵在了自己脖子上,長笑道:“姓孫的,你想用我來控製我女兒,你做夢!”說完大刀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勒,血光迸現,死屍倒地,卻是自盡了。
“爹!”呼延赤金發出淒厲的叫聲,孫可旺本想製住呼延父女,然後用他們的威望,協助守城,可是想沒到想到,呼延令竟然決絕如此,看著地上的死屍,不由得羞惱的叫道:“給我剁碎了!”
十幾把刀一齊向著呼延令的身屍體剁了下去,這會衝到馬道一半的呼延赤金看到,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叫聲,猛的躍起,雙手捧刀飛縱而下,大刀向著孫可旺的頭上斬了下來。
孫可旺也是雙手捧刀,腳步不丁不八的站立,看著呼延赤金飛縱而下,迎著她過去,大吼一聲,對劈過去。
雙刀相觸,轟隆一聲,好如打了一個半天驚雷一般,兩柄刀都被磕飛了半截,呼延赤金被磕得直接又飛了起來,而孫可旺卻是雙手出血,雙足下陷,腳背都沒入土中了。
孫清一眼看到,大吼一聲,就要向前衝,孫可旺厲聲道:“這裏我來,你們上城!”城裏鬧成這個樣子,城外的漢軍要是來攻,那曲江關就保不住了。
孫清也知道這個,招呼一聲,帶著人衝上了城牆。
呼延赤金重新落下,身子不幣自主的向後踉蹌退去,孫可旺抓著斷刀飛撲過來,兩個人湊近,孫可旺斷刀橫立於胸,右手抓著刀柄,左手抵著斷刀的上半截,向著呼延赤金撞過去,呼延赤金和急切之間身子一側,刀就抵在了城牆上,擋住了孫可旺的刀。
孫可旺雙手一齊發力,推著大刀向前,呼延赤金的斷刀被推得向後推去,斷刀擦得城牆青磚呲啦啦直響,一溜溜的火星子此起彼伏,呼延赤金腿上無力,被推得已經要摔倒了,孫可旺的眼中閃過一絲冷芒,好像殘忍嗜血的狼一般看著呼延赤金,咬牙切齒的道:“你身後就是你爹的屍體裏了,你不要撞上了!”
呼延赤金臉色大變,就想回頭看,這時一隻手從一旁探了出來,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髟力一扯,把她扯了開來,摔在地上,叫道:“蠢貨,他是故意讓你心神失守的!”隨著話音,一個女人閃了過來,手裏提著一柄銅錘,就向著孫可旺輪去。
銅錘破空,發出呼呼的風響,眼看著錘就要砸到孫可旺的上了,孫可旺急向一旁躲去,把錘子讓開,那錘去勢不停,就砸在城牆上,嘩拉砸出一個大凹洞來。
此時四下裏喊殺聲起,漢軍開始正式攻城,呼延赤金爬起來叫道:“這位姐姐,你是什麼……。”
“閉嘴!”那女人輪著銅錘一路追著孫可旺打,銅錘把城牆打出一個又一個的凹洞來:“你不去打開城門,還等什麼!”
呼延赤金聽了那女人的話,一咬牙轉身向著城門衝去,守在城門處的卻是羅風,他看到呼延赤金過來,急聲叫:“給我攔住她,攔住她!”
一群兵士衝了過來,隻是這些巡城兵都沒有什麼本事,被呼延赤金殺得四散奔逃,眼看著呼延赤金就要衝到城門口了,公安廳然一支箭,向著她射了過來。
呼延赤金急一側身,那箭就在她的臉側過去,把她的垂在臉邊頭發給截斷了兩根。
呼延赤金回頭看去,就見羅風躲在一旁,正拿著弩向他瞄準呢,不由得怒吼一聲,一揚手斷刀飛去,就把羅鳳的脖子給鏟開了。
羅鳳的手下立刻不動了,呼延赤金指著城門叫道:“你們看看!外麵的攻打急迫,曲江關既將不守,你們還在要在這裏賣命嗎?”
那些人竟然下意識的搖頭,呼延赤金大聲叫道:“打開城門,隻要你們打開城門,我就是既往不糾!”
巡城兵先還不動,但是很快就有人衝過去開了,有一個動,就有兩個動,一會的工夫人,就把大門給打開了。
孫可旺聽著大門打開了,情知大勢已去中,虛晃一刀,轉身就逃,那女子看他走得遠了幾步,突然一甩手,銅錘飛去,就撞在孫可旺的左腿上,銅錘就帶著孫可旺的一條腿砸進了一側的城牆之中,讓孫可旺一步也走不得,隻能跪在那裏哀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