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孫可旺、李定國二人被樊家姐妹給攔住的時候,艾能奇的隊伍離著他們還有三十裏地呢,聽到前麵有喊殺聲起,艾能奇就知道肯定是中了埋伏了,於是強力催促人馬向前,正趕得急的時候,前麵的路突然一聲巨響,跟著翻花揚土,蕩塵起霧,爆炸把一段山路完全給炸斷了,許多正走著的軍兵慘叫著滾了下去,都摔在了斷梁之間。
艾能奇又驚又怒,大聲叫道:“是什麼人!竟敢這般暗算你家艾爺爺,快給我滾出來!”
隨著艾能奇的叫聲,對麵的山路上,遲昭平率一路軍馬衝了出去,就把去路給擋住,手橫一對日月鴛鴦奪咬牙切齒的道:“張能奇,還認得我嗎!”
艾能奇冷哼一聲,道:“原來你這個賤人!”
遲昭平懶得和艾能奇爭那些口舌之利,就冷聲道:“給我放箭!”立時間箭若雨下的向著艾能奇的身上射去,艾能奇輪開大撥打雕翎,隻是他的部下沒有他那個能耐,急切之間,又沒處找盾去(本來有盾,都跟著走在前麵的那些人掉到炸斷路麵的大坑裏去了),被射倒了一片。
這些張家殘部本來就沒有戰鬥力,這會哭爹喊娘的向後退去,把艾能奇給擁著,不住的向後在。
遲昭平看看艾能奇的人被逼得向後退去,左手奪一揮,叫道:“架橋!”樊家投降之後,就把樊玉鳳要劫殺張家舊部的事和李飛瓊說了,李飛瓊立刻派出數路人馬接應,遲昭平早就來了這裏了,所以有所準備,這會弓箭手向前,用弓箭壓製著張家的殘兵,而架橋手把砍倒大樹做成的木板就都鋪到了被炸毀的路段上,填坑兵將身上背著的泥土都倒在了大坑裏,炸毀的路段一點點的被填平,遲昭平帶著人就衝過來了。
艾能奇被遲昭平給壓製得狠了,他手裏的弓箭手跑了一半,還有一半被射翻在地,所以艾能騎完全無法還擊,隻能是被動的挨射,惟一的辦法就是後退,眼看這會遲昭平過來了,艾能奇總算是抓著人影了,大吼一聲:“賤人!”一個箭步衝了過來,大戟一顫,向著遲昭平刺了過去,遲昭平雙奪‘如封似閉’在身前一合,正好把艾能奇的大戟給鎖住了,艾能奇向回扯戟,遲昭平向回後拉奪,兩個人一齊用力。
艾能奇力大,大戟又是長物,奮力回拉,扯得遲昭平就向著他過來,遲昭平咬緊牙關,看著就像是把吃奶的力量都使出來,但是仍然不能站住,被艾能奇拉著一點點的過去。
眼看著兩個人的距離越來越近,遲昭平突然一錯手裏的雙奪,鎖住大戟的奪翅驟然分開了,艾能奇驚呼一聲,向後倒去,遲昭平雙手一擲,兩柄奪都飛了出去,就向著艾能奇的胸腹刺去。
艾能奇知道,這會大戟已經用不上了,他甩手丟開,拔劍在手,用力一撥劍鞘,檀木的劍鞘飛離,打開了一支奪,跟著一劍刺去,就挑在了奪翅子上,劍身擔著奪翅子用力一轉,那奪就在他的劍上不住的轉動著,艾能奇蓄足了力量之後,猛的一甩,單奪就向著遲昭平射了過去。
遲昭平不躲不避,也不知幾時從身後抓出來的一麵小盾,迎著飛過來的單奪撞了過去,轟的一聲,奪砸盾上,咚的一聲,巨大的衝擊力撞得遲昭平向後飛摔出去,口中噴出一股血來,拋灑在空中,而遲昭平完全不顧這些,右手一翻一支短弩對準了艾能奇,扣動了弩牙,十餘支鋼箭一齊射了出去,都釘在了艾能奇的身上,巨大的衝力,帶著艾能奇向後飛摔出去,一直飛出兩丈多遠,摔在了地上,口中不住的噴血,血霧裏還夾雜著破碎的內髒碎片,兩隻眼睛不甘的向著天空望去。
遲昭平丟了弩弓和小盾摔坐在地上,口鼻之中也在不住的出血,她的內髒被震傷了,疼得她渾身抽搐,但是她看著艾能奇,一雙眼睛裏盡是快意,原來遲昭平知道自己沒能力殺死艾能奇,但是她對張家那些人都恨之入骨,於是就用了這樣博命的法子。
此時的遲昭平全身力氣耗盡,內髒被震得移位,已經一動都動不得了,一個張家殘兵突然閃了出來,一刀向著她脖子上劈了過來,遲昭平自己動不了,漢軍的人也一時之間過不來,眼看著那刀就要劈到遲昭平的脖子上了,突然一聲大吼,一塊大石頭飛射就打在那個殘兵的頭上,把他的腦袋給打碎了,鮮血飛湧而出,濺到了遲昭平的身上,遲昭平猛的抬頭,就見一個生得粗壯的女子就站對麵的一塊大石頭上,瞪著眼睛看著她們。
遲昭平的眼睛極毒,一下就把那女子的樣子給記住了,才要招呼,那女子徑自轉身離去了,遲昭平不由得急聲叫道:“恩公,恩公!”隻是那女子早就走得遠了,哪裏喚得回來啊。
艾能奇一死,他手下的兵士再無戰心地,大部跪下請降,小部溜進了山裏,就此在這大山之中,自生自滅了。
親兵過來,把遲昭平給救了下來,遲昭平躺在擔架上,沉聲說道:“立刻通知前麵,我們……贏了!”隨後她再也支撐不得,昏睡過去了。
這個時候,李定國和樊玉鳳兩個鬥得不可開交,李定國的武功高,但是樊玉鳳的地形熟,所以一時間之間難以決出勝負,可是隨著李定國拖延的時間越來越長,他的手下則是信心越來越小,撕殺的力量在減弱,不住的有人在逃走,就連李定國身後的山穀裏,他的人也逃出來了。
李定國此時恨透了孫可旺,若是他在這裏,李定國隻要纏住了樊玉鳳,他就可以帶著人衝過去,可是這會不要找到孫可旺的人,就連個鬼影子都找不到。
李定國眼看著樊玉鳳不住的轉著,猛的一咬牙,心道:“再這麼轉下去,我刺不到她,而她的兵士卻能把我的兵士都殺了,如此之下,隻能是行險了!”想到這裏,李定國大槍一揮,一記‘八方風雨’向著樊玉鳳卷了過來,這是一招最普通槍招,樊玉鳳很輕鬆的躲了過去,但是山道狹窄,樊玉鳳躲開了槍招,人就已經貼著山壁而立,在她的對麵就是崖邊,按著正常的情況,樊玉鳳這一下就算是躲過去了,因為李定國沒有辦法站到她的對麵出槍,位置太小,根本不足以用力,可是李定國一心犯險,身子一閃,就到崖邊,兩隻腳隻有腳尖踩著地麵,腳跟已經從崖邊出去了,完全就是空的。
李定國怒聲喝道:“獨撐天南第一槍!”虎頭槍化成一根大柱向前刺去,他竟然就在這樣的地方,發動了暴擊,用力之下,他腳下踩著的山道,嘩拉拉不住的向下落著石頭,兩隻腳山道踩進去一塊,沒進了石中。
幾乎就在李定國發動暴擊的一刻,在樊玉鳳身側閃出一人,抓住了樊玉鳳,一把將她扯得離開山壁,卻是陳麗卿到了,原來那山穀之中,李定國的人馬戰敗,就是因為陳麗的原因。
李定國的大槍轟出去就撞在山壁之上,巨大的衝擊力,讓山壁被轟碎了一塊石頭都向著李定國打了過來,李定國又驚又怒,虎頭金槍震蕩,把那些石子都給打散了。
李定國打石子的時候,身子就跟著搖晃,腳下已經是極度的不穩了,陳麗卿、樊玉鳳兩個人看到,兩槍齊出,貼地掃去,向著李定國的腿骨上打了過去,李定國下意識的一縱,躲開了雙槍,但是再落下來的時候,腳下一滑整個人向著山崖下滾了下去。
陳麗卿和樊玉鳳一齊向下看去,就見李定國好像一個轉動的石子一樣,快速向下,骨碌碌就沒有影了。
樊玉鳳沉聲道:“我下去看看,這家夥死了沒有!”
陳麗卿不以為然的道:“這麼高的山坡,沒有不死的,看他做什麼啊!”
樊玉鳳道:“我弟弟追著那孫可旺下去了,我不知道他追到了沒有,要去找找他,順便看看就是了。”說完招呼了十幾名親兵,就尋路下去了。
陳麗卿則在山坡上麵,招降那些張家的殘兵,這些殘兵本來就沒有士氣,不過是礙著李定國,這才在這裏強自撐著,這會李定國已滾落山崖,九死一生了,這些人哪裏還有戰意,就都被陳麗卿給招降了。
樊玉鳳帶著人一路找了下去,隻是找了半天,既沒有看到樊玉明,也沒有找到李定國,那李定國倒也算了,但是樊玉明是追敵人下去的,若是找不到……樊玉鳳都不敢再往下想,提著大槍不住的撥打著路邊的樹木,又向下走了一會,突然一口斷刀出現在她的眼前。
樊玉鳳急忙過去,就見斷刀的手柄上,還有四根斷指,樊玉明小時候掏氣,一次在外麵惹急了一條大狗,被狗把食指給咬去了一截,而這四根指頭裏,就有一根斷了一截的食指。
樊玉鳳雙手冰涼的把那四根手指都給捧了起來,尖聲叫道:“散開了找,一定要把少爺找回來!”她手下的十幾個人都散了開來,四下尋找,突然有人叫道:“姑娘,快來!”
樊玉鳳身子打了哆嗦,隻怕那些人發現了樊玉明的屍體,既怕過去,又不得不走了過去,分開掩路的綠草,一眼看到,李定國就躲在那裏。
樊玉鳳長出一口氣,隨後惱火的道:“不過是發現他了,有什麼可叫的!”
那此喊了樊玉鳳的人,道:“姑娘,少公子沒有蹤影,隻怕是被那孫可旺給抓了,他們不是商量著要去曲江關嗎,我們就拿這李定國去向孫可旺換人就是了。”
樊玉鳳眼前一亮,道:“你們把李定國給我搭回去,然後調大隊人馬來找!”
樊家兵士裏兩個力大的就背著昏迷不醒的李定國回去了,樊玉鳳他們還在這裏找,過了一會,陳玉卿也帶人下來了,隻是一路搜尋下來,他們一點樊玉明的蹤影都看不到,這會樊玉鳳也隻能想著樊玉明是被孫可旺給抓到曲江關去了,而他們人少,不敢就向曲江關,隻得一路回去了。
此時李飛瓊正在興高采烈的給劉寵上書,言明戰況,張家所部的殘兵敗亡,南下已經沒有阻擋了,李飛瓊就向劉寵請示,能不能不立刻進兵,直指曲江關。
劉寵接到消息之後,不由得向著唐賽兒道:“你這員大將還有幾分辦法啊!”
唐賽兒得意的道:“她就是在荊州險死的李飛瓊,我的部下之中,她是最了得的一個了。”
劉寵一掌拍在桌子上,叫道:“告訴你這個最了得的部下,立刻進兵曲江關,然後通知士燮,過來見我!”說到這裏,劉寵冷笑一聲,道:“我們的人馬就屯在曲江關,南下之意,已然昭然若揭了,我倒要看看,那個士燮敢不敢來見我!”
唐賽兒笑道:“若是他來了呢? 陛下也饒過他嗎?”
劉寵冷笑一聲,道:“他就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也配得到我的恩典嗎?他來了,他還有老娘呢,老娘來了,還有兄弟,兄弟來了,還有兒女,就算是他把老娘、兄弟、兒女都叫來,我也能想出花招來逼證他已經是反了,隻是那個時候,他人在我的手裏,我倒要看看,他還有什麼辦法不反!”
唐賽兒哈哈大笑,道:“好吧,那我們就看看,士刺史如何回複我們的天子就是了。”
唐賽兒就安排了人,立刻前往番禺,通知士燮,立刻北來見駕,同時催令扈三娘,帶著人馬,搶奪陽朔,李飛瓊則兵進曲江關。
接到命令的李飛瓊立刻帶著人馬穿出騎田嶺,就到了曲江關,把關城圍住,然後派了一個小兵進去,就向守將,索要張可旺和樊玉明。
曲江關被圍,還有勒令士燮即日起,北上見駕的消息,幾乎是同一時間被送到了番禺,看著北方新流通的信紙,士燮好像在觀看著什麼最好的藝術品一般,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士家的那些人都猴急的望著他,不知道他要如何安排,等了一柱香的工夫,士燮還不說話,士家長老士允不覺得有些急了,試探著向士燮說道:“威彥,你……究竟有何打算啊?說出來,我們大家幫你參詳參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