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長看著手裏的腰牌又驚又懼,急忙雙手還回,躬身施禮道:“小人不知道是上差來了,還請上差恕罪!”
王雙擺手道:“不必了,你隻管帶路,另外派人通知胡大人過來。”
那屯長不敢多說,就領著眾人向前,一會的工夫就到了皇宮舊址,丁立從馬上下來,這裏當初撈璽的時候,他曾來過,不過那個時候全是破敗的,現在正在大修,工人遍布,看上去緊張而忙碌。
丁立指了指一個戴著儒巾,但卻身上著短打正在那裏指揮一些人做工的男子道:“那個是……?”
屯長急忙道:“那就是我們胡大人請來的,張瞿先生。”屯長眼見丁立不錯眼看著那張瞿,便討好的道:“上差可要小人把張先生請過來……。”
丁立擺擺手,道:“你們都在這裏,不要動。”說完就背剪著雙手走了過去,站在人群外,清咳了一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著丁立看了過來,丁立臉上堆笑,向著張瞿一拱手道:“先生,我聽您說的仔細,這皇宮之中,一殿一閣,好像都在您的胸中一般,怎地這般熟悉啊?”
張瞿捋著胡子,得意的一笑,道:“張某自祖上起,就居於洛陽,自小的時候,張某就喜愛這裏的一屋一室,一磚一瓦,靈帝的時候,皇宮整修,張某就在其中,所以才對這皇宮了如指掌。”
丁立點頭道:“先生所說句句玉璣,我也有一些想法,想和先生交流一下,不知道可以嗎?”
張瞿道:“這自然最好,但是,張某還要監督這裏……。”
丁立一擺手道:“沒事,這天也不早了,今天您就讓他們先散了吧。”
張瞿眉頭微皺剛要說話,就聽一個清脆的女音響起:“好了,張先生,今天就提前收了工吧。”
張瞿回頭看去,就見胡仙真不知道幾時來了,就站在他們身後,不由得急忙見禮,胡仙真擺手道:“不必了,這位先生是北都來得工曹郎中,就是為了看看洛陽的進度,先生就講講吧。”
張瞿道:“小老兒遵命。”他再回頭的時候,對丁立就多了幾分恭敬,道:“先生請跟我來,前麵就是五鳳樓,我們先從這裏講起。”
丁立就背著手,跟著張瞿邊走邊說,不時的說上幾句話,卻是把後世故宮的風格格說給張瞿,張瞿先還不以為意,但是越聽越是震驚,不由得開始問了起來,到了後來,完全就是不張瞿在問,丁立在答了,也顧不得再看什麼了,胡仙真也不打擾他們,就笑意平和的站在他們的身後,聽著他們說著,雖然丁立說得都是專業性很的強的東西,說出來之後,胡仙真完全就聽不懂,但是這並不妨礙,胡仙真認真的聽著。
丁立把自己對故宮建築的了解都說完了,這才停下,那張瞿已經聽得激動不已了,抓著丁立的手叫:“當真有這樣的宮殿嗎?在那裏,你帶我去看!”
丁立黯然的道:“我也還想去看看,卻是再也看不到了。”張瞿一怔,剛要再說什麼,胡仙真笑道:“好了,先生,天也晚了,我要帶人走了,您也回去休息吧。”
張瞿雖然還有些問題,但是他看出胡仙真不想讓他再問下去了,隻得依依不舍的向著丁立施了一禮,然後匆匆而去,他立刻回到下處,把剛才聽丁立說得那些東西給記下來。
胡仙真的看到沒周圍沒有人之後,一下撲到了丁立的懷裏,就把一張俏臉貼著丁立,呢喃的道:“我……我想你了”
丁立哈哈一笑,拍了拍胡仙真道:“把你的衣服整理好,這裏都是粗人,不要讓他們看了便宜去。”
胡仙真起身整理著衣服,不甘心的道:“怎麼能說都是粗人呢,張先生的才華就不小了。”
丁立怪笑一聲,道:“你的意思是;要是雅人,就是被看了,你也不會太過難過,對嗎
胡仙真吃吃的笑道:“我倒不會生氣,就不知道你會不會生氣了。”丁立在胡仙真豐滿的屁股上打了一掌,道:“行了,你在這裏雖然離我遠了,但是權柄在手,隻怕也不會過去想我。”
胡仙真收了笑意,肅然的道:“仙真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您給的,又怎麼會不想您呢。”
丁立看著胡仙真認真的樣子,一笑道:“我是說笑的,你不必往心裏去。”
胡仙真苦笑一聲,他知道丁立對他總是懷著一股戒心,雖然她已經非常努力了,但卻仍然不能讓丁立減去這份疑慮。
丁立沉聲道:“此番前來,我將會封荀彧為洛陽令,以後洛陽重建還有這附近的農田事務都會交給他來管,你多配合她。”
胡仙真點頭道:“仙真知道了。”說話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黯色,丁立道:“我知道,你還沒有管過癮,就讓我把權柄收回去了,你心裏不滿,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樞密府才是你的真正執掌的地方,這裏的權柄將會越來越大,你會忙不過來的。”
胡仙真聽了這話,笑顏如花的道:“那就多謝主公了。”說著又偎到了丁立的身上,說道:“您看那個張先生還滿意嗎?”
丁立點頭道:“非常滿意,你從哪裏請來的?”
胡仙真笑道:“這可是個了不得的人,他的先祖就是當年做過地動儀的張衡,他自小就喜歡家傳的這些東西,張家那些法門,他都清楚得很。”
丁立神色一動,叫道:“這個出身就是了不得了,這樣;樞密府之中,設一個工務司,就以張瞿為主事。”
胡仙真聽了這話,不由得更加開心,她剛才一再提起張瞿的出身,就是希望能得到丁立的獎賞,雖然丁立並沒有直接說一句她怎麼好,可是把張瞿撥在了他的樞密府之中,那豈不是還要聽她的嗎,而洛陽重建,肯定要多多的借重這個人,這樣一來,荀彧就算是掌握洛陽,也不能對她忽視了。
丁立明白胡仙真的心思,但是他並不準備,打銷胡仙真這些念頭,荀彧他們這些士人不可靠,等到丁立把劉寵推上帝位,再打壓世家的時候,隻把這些士人變成他的仇人都有可能,所以丁立並不介意胡仙真他們插手政務。
丁立沉聲道:“你聯係了穎川女學沒有?那裏有沒有能拿得出手的人物?我需要可靠的女官。”
胡仙真笑道:“已經有一批可以處理公事的女子了,閻芝、馬玉不久就會送她們到洛陽來,您放心,她們都是不是世家中人,非常可靠。”
丁立道:“你怎麼那麼肯定她們不是世家中人啊?”
胡仙真得意的一笑道:“雖然您用了女軍,還有我們這些女官,但是並沒有大劑量的任用女官,在那些世家的心中,女學還隻是修心養性的地方,所以世家入學的女子,還隻是把琴棋書畫當成主修的課業,讀書的不多,最好的也不過就是寫幾首酸詩,而貧家入學的,隻能按著我們的要求入學,學得東西也不能自主,所以這些人都是我們安排了學習政務貧家女子,不過;您若是任命了這批人,世家下一批入學的女子,就要重新考慮課業了。”
丁立沉聲道:“北都已經被那些老官僚們給盤據住了,洛陽要什麼都是新的,隻要皇帝不是……劉寵,那就不能的搬過了!”
劉寵一但稱帝,那女兒的身份,自然就保不住了,一但掀開這個秘密,要麵對什麼樣的地震,丁立早有所料,而且他知道,北都的官員,肯定會用留北都的罷朝給應付他,所以他要一批可靠的女官,讓那些人知道,沒有他們,一樣可行。
胡仙真眼中閃過一絲憂慮,這些人之中,也隻有胡仙真才知道丁立的真實意圖,而胡仙真每一想到丁立這個意圖的時候,就心驚膽戰,隻覺得這個想法,就像是丁立做出來的手榴彈一樣,隨時都可能爆炸,而且一但炸開,不是丁立被炸得粉身碎骨,就是那些世家大臣,被炸得屍骨無存了。
丁立又看了一會,這才離開了洛陽皇宮,就到了洛陽府衙,這裏是胡仙真一來就先修整好的地方,但是她並沒有入住,而是對外聲明,這府衙留著給洛陽令居住和辦公,由於這裏是最幹淨和繁華的,所以高夫人他們都安排了在這裏。
丁立不許胡仙真陪著他,也不許她搞什麼接風洗塵的酒宴,因為他這次是微服而來,就是不想讓人注意到洛陽,胡仙真明白丁立的意思,就送到到了府衙門前,就匆匆離開了。
丁立進入府衙,先去見荀彧,隻是荀彧抓了荀攸、賈詡兩個,正見看洛陽的資料,根本就沒有人理他,丁立無奈,隻得出來,向著後院走去,準備去看看慧英,才走了沒有幾步,一陣銀鈴一般的笑聲響起:“哎呀,這麼大的驃騎將軍,怎麼沒有個服侍的人啊?”
丁立回頭看去,就見劉慧娘笑咪咪的走了過來,不由得一笑道:“你怎麼在這裏啊?”
劉慧娘俏笑嫣然的道:“我們那位大人的醋性太大,我怕過來被他看到之後,事後找我的麻煩。”她現在名義上,歸了胡仙真轄管。
丁立一笑道:“你也是我的妾氏,她還能怎麼樣你嗎。”
劉慧娘笑道:“那可不一樣,人家是衛姐姐的陪嫁啊。”
丁立搖了搖頭,才想說話,劉慧娘就貼了過來,小聲道:“夫人一到,我們大人就送了幾張的真容圖,夫人現在給你挑長房長妻呢。”
丁立不敢相信的叫道:“什麼?那些東西是胡仙真給夫人的?”
劉慧娘笑道:“我雖然不執掌情報,但是總還是在樞密府裏這些事情,我還是知道的。”
丁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劉慧娘,劉慧被他看得有些發毛,強笑道:“你……這是看什麼?”
丁立沉聲道:“你做得很好。”他以前就想過,在樞密府之中,把權利分割一下,形成錦衣衛那樣的南北分司,互相監督,隻是一時之間,想不出來,還有誰能和胡仙真這樣鬥法,這會他突然想起來,這劉慧娘也是一個腦子裏裝滿了鬼主意的人,她和胡仙真鬥起來,那才真的有得看呢。
胡仙真從丁立的臉上,看出丁立說得是真心話,不由得心底的擔憂放下,開心的道:“隻要你不怪我多事就好了。”
扈成道:“我自然不會怪你,而且還要支持你,從今天開始,你就陪養一批你自己人手,專一監視樞密府內部的人,隻要你做得好,我會把樞密府的權利分一半給你的。”
劉慧娘笑道:“我不是胡仙真,對這個沒有那麼上心,不過你讓我做,我自然不會推辭就是了。”
扈成哈哈一笑,就是把劉慧娘摟住,小聲道:“你今夜留下來陪我吧。”
劉慧娘卻搖頭道:“那可不行,你沒留我家大人,我要是留下來,那我家大人豈能放過我啊,到時候,我今天化容月貌,明天就是滿臉開花了。”
丁立冷哼一聲,道:“家裏、家外的事都有我來做主,難不成我還要聽她的嗎。”說完不由分說的摟了劉慧娘就走,劉慧娘自然也沒有真心想要拒絕丁立的意思,就這樣半推半就的跟著丁立走了。
夜幕降臨,胡仙真的屋裏,一個黑影閃落,向著胡仙真一禮道:“大人,那劉慧娘就落在了主公那裏過夜了。”
胡仙真的手抓著案子邊,猛的一用力,把案子抓碎一塊,但是臉上的神色卻是不變,道:“我知道,你下去吧。”
黑影閃身退下,胡仙真走到銅鏡邊上,手裏舉著蠟燭,對著鏡子,讓鏡子裏的自己變得更清楚一些,然後伸手撫著自己的脖子,喃喃的道:“主公,仙真可是守不住寂寞的人,要是您一直不肯親近我,那我要是做出什麼對不起您的醜事來,那您可不要怪我!”
胡仙真的手向下摸著,一點點的撫著自己瑩白的肌扶,但是眼中卻是閃過一絲陰冷,喃喃的道:“劉慧娘,你這個賤人,你竟然想跟我來爭,我會讓你後悔的!”
原來不管是胡仙真,還是劉慧娘,都是奔著萬年公主留下的那空缺在使勁,希望自己能成為丁立的正妻之一,而不再是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