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下旬,冬風寒淒,微雪輕飄,廬江蓼縣,孫尚香率一萬精兵,魚貫出城,諸軍都著白甲,孫尚香、顧大嫂、孫二娘、孫安(大橋被李飛瓊安排人送走了),都在頭上勒了一條白帶,上麵用血寫了四個大字‘為兄報仇’,大軍一出城,六十個小軍飛騎向前,把黃色的紙錢飛灑出去,揚得滿天飛舞。
“諸軍出發!”孫尚香用力一揮古錠刀,當先衝了出去,一萬大軍就在後麵跟著向著六安進發。
六安城裏很快就得到了消息,韓昌惱火的叫道:“這女人好生有病,我們又不曾殺她的兄長,來這裏做什麼!”
帳下閃過一人,此人姓步名騭字子山,向著韓昌道:“將軍,那孫仁雖然是打著替兄報仇的名頭,但是她身為唐賽兒的部將,若無唐賽兒的同意,豈能私自帶兵來襲我六安,隻怕沒等出兵,就已經被殺了。”
韓昌點頭道:“先生說得有理,隻是主公在南,要用磨磨之法,把孫字磨散,全部兵力都投到江南了,我們這裏兵力不足,那唐賽兒這會出兵,我們卻有些難以抵擋了。”
步騭道:“將軍可立刻傳信壽春的少將軍,請他率兵來襲蓼縣、陽泉,逼唐賽兒收兵,另外;唐賽大軍進駐汝南之地,難免和呂毋的人馬相觸,那呂毋雖然和丁立合作,但也隻是不得已而為之,董槐和丁立有殺父之仇,可遣一善辯之士,到南陽去說董槐,隻呆董槐肯出兵,那唐賽兒難免落入腹背受敵的之險,到時候他想不對兵都不行了。”
步騭才投袁世凱門下不久,年紀又輕,所以並沒有太過重用,所以他並不知道丁立在江南的事,韓昌聽步騭說完,心道:“隻怕唐賽兒一但腹背受敵,那樊梨花、穆桂英、高夢鸞什麼的都會殺過來了。”隻是想想也沒有別的辦法,再揚州江北一帶空虛,若不是曹操軍糧希少,無力出兵,早就來插一腳了,這會時候,是萬萬不能在廬江出事的,不然江北袁軍,隻把就要翻盤了。
“子山先生,我若請你前往,去說董槐,可能行否?”
步騭苦笑一聲道:“步騭的年紀太輕,就這樣前去,隻怕連董槐的麵都見不到。”
韓昌也知道,董槐也曾名滿乾坤,當初以一人之量,出擊陽夏會盟的諸侯,殺得袁術、孫堅,紛紛大敗,這樣的人,豈能被人隨意使喚,無奈之下長歎一聲,道:“傳信給少將軍,請他尋人去說董槐吧,我們這裏,隻管堅守城池,等著打仗吧。”
三天之後,他孫尚香的大軍就到了六安城下,韓昌留了大將陳並守城,自帶八千精兵出城,列陣以待。
一萬白甲軍就在六安城下布下大陣,孫尚香躍馬橫刀,就在陣前,厲聲叫道:“讓韓昌回話!”
韓昌催馬上前,向著孫尚香一拱手道:“孫將軍,吳侯青春未滿,就既離世,,吾亦感到悲哀,但是我韓延壽在這裏說明,吳侯之死,實與我家無關,還請孫將軍明察,不要中了小人的奸計才是!”
孫尚香冷漠的看著韓昌道:“你既然知道不是你們的事,那你為何還不讓路!”
韓昌先是一怔,隨後猛的恍然,心道:“這女人知道她大哥死因,她這不是向我,而是向……。”
韓昌一張臉變得和苦瓜一樣,六安是廬江一郡的心腹,一但丟失,整個廬江就將變成一塊沒有遮擋的肥肉,任人啖取, 所以他說什麼也不能離開六安,可是他不走,那就要替那個害死孫策的家夥背鍋,來承受孫尚重的怒火,韓昌想明白之後,別扭得要死,這算什麼事啊。
無奈之下,韓昌向著孫尚香一禮道:“孫將軍,這讓開六安,讓你們過去,不是不行,但是這六安城防,不能讓人!”
韓昌在這裏玩了個把戲,你不是要借路嗎,那你走就得了,隻是你走了這六安還得是我的。
孫尚香冷哼一聲,道:“你是不是以為我是傻子?你不讓開六安,我軍孤軍深入,豈不是任你宰割嗎!”
韓昌意正詞嚴的道:“孫將軍,你是去報仇,又不是奉你家丁公之命去取江東,還怕什麼孤軍深放啊。”
孫尚香把手裏的古錠刀玩了一個刀花,道:“我去江東,自然江東易主!”
韓昌臉色一變,自覺得這會才明白唐賽兒為什麼會答應孫尚香出兵了,她的目的是直接搶占江東。
韓昌他們做為高級將領,自然對孫策的死,有些了解,他心道:“若是孫策當真是被他弟弟孫權給害死的,那孫仁率軍回江東,打著為兄報仇的旗號,那些江東舊臣,必然會拋棄孫權,那時孫仁掌政,必然全力親近丁立,就算孫仁是女子不能接任吳侯,在孫家再立一人,那也是傀儡了,還不是丁立掌權。”
韓昌哈哈一笑,忖道:“好你個丁立啊,怪不得你要下江南,卻是為了這個啊,那我就更不能讓你過去了。”想到這裏,韓昌叫道:“孫將軍你要莫就這樣帶著你的人馬過我六安,我給你備船,讓你過江,要莫你就回去吧!”
孫尚香冷笑道:“我要過江,還用得著你嗎!”
韓昌越發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冷聲道:“若不過江,就請回去吧!”
孫尚香冷聲道:“韓昌,你想擋我,卻問問我的刀可答應!”說話間立催座下卷毛獅子嘶風獸就向著韓昌衝了過來,手裏的古錠刀當頭劈下,她從知道孫策被孫權殺害之後,一直窩著一股火在心裏,但是又不能和顧大嫂、孫二娘他們說,那把火就窩在心裏,已經快把她給燒死了,所以才不管不顧的衝上來和韓昌交手。
韓昌舞手裏的三股龍焰叉就和孫尚香鬥在一起,兩軍都將官都有些驚愕,他們搞不明白,怎麼兩軍的老大,說著說著就打起來,這後麵兄弟多得是,赤膊上陣也不應該是老大的事啊。
但是場上二人,你來我往,刀飛叉走,已經鬥得不可開交了,兩邊都沒有辦法過去把他們給分開,孫二娘一揮手叫道:“擂鼓!”白甲軍中鼓聲響起,震天一般的敲著,對麵韓昌的部將呂合、秦狼二人也叫道:“給將軍擂鼓!”
兩邊的戰鼓敲得震天價的響,韓昌一條叉舞得團花錦簇,把孫尚香的大刀給封在門外,漸漸的孫尚香的力量在變弱,不由得暗自忖道:“我若能生擒這孫尚香,那必挫他們的士氣,隻怕就會不戰自退了。”
想到這裏,韓昌一叉子飛舞而去,向著孫尚香的麵門刺去,孫尚香一直憑著一口氣在撐著,不打仗的時候還好,一打仗那口氣就泄了,身上隻覺無力發軟,胸口一陣陣的煩惡,她心中暗道:“我不能病,若是就這樣病了,那就不能吸引韓昌的注意力,他要發現唐將軍的行蹤,主公就不好接回來了!”想到這裏,孫尚香看著那大叉子向著自己的麵門過來,不躲不閃,大吼一聲,輪起古錠刀當頭向著韓昌的頭上劈去。
韓昌驚呼一聲,心道:“這女人瘋了,是要拚命,我卻不能和他這麼兌命。”想到這裏急把大叉子收了回來,用力挑起,叉盤子被晃得嘩啦啦直響,古錠刀就劈在了三股龍焰叉的左側叉股子裏。
韓昌用力一別三股龍焰叉,把古錠刀給別住,孫尚香用力撥刀,也不能把刀從叉股子裏給抽出來,急切之間,孫尚兩隻圓眼瞪大,血從眼角濺了出來,大吼一聲,一口血箭直接就噴出來了,都打在了韓昌的臉上。
韓昌驚呼一聲,手上一鬆,孫尚香抽刀在手,向著就劈過來。
韓昌這會來不及格擋,急向後一倒,躺在了馬身上,古錠刀劈風而過,一刀把韓昌戰馬的腦袋給劈了下去。
孫尚香把自己身上所有的力量都用上了,大刀過得太快,不等無頭馬倒下,就劈過去了,就從躺在韓昌身上擦了過去,把韓昌的獅鸞青銅帶給削斷了,貼著韓昌的鼻子過去,跟著無頭噗咚一聲,倒下,把韓昌摔在地上。
韓昌一倒,孫尚香嘶破喉嚨叫道:“韓昌,拿命來!”前麵的‘韓昌’還能聽清,後麵的‘拿命來’完全就不能聽清楚在說什麼了,喊完之後,孫尚香大刀劈頭蓋腦的斬了下來,韓昌雙腿被戰馬給壓住了,三股龍焰叉也摔飛了,這會無力格擋,不由得閉目待死,誰想到孫尚香叫完了之後,刀劈一半,人悶哼一聲,就從馬上滾了下去,昏迷不醒。
兩位主帥先後落馬,不過就是眨眼的工夫,孫二娘、孫安兩個同時催馬,衝了出來,呂合、秦狼也跟著殺了出來,,雙方的戰馬疾馳,誰能先衝到前麵,誰就能取得勝利。
韓昌這會費力的把雙腿從馬身下抽了出來,抓劍在手向著昏迷不醒的孫尚香衝了過去,看看將近,就聽嘣的一聲,一支箭飛射而來,正中韓昌的左眼。
韓昌怪叫一聲,丟了寶劍,抱著腦袋倒在地上,卻是顧大嫂射出的一箭,救了孫尚香。
呂合先到,大叫一聲,抖戟就刺孫尚香,孫安眼看來不及了,尖叫一聲:“休傷吾姊!”用力一擲,右手的火劍飛擲而去,就擲進了呂合的胸口,直穿而過,那股力量帶著呂合撞下馬去,就把他釘在地上。
韓昌聽到呂合的慘叫就知道不好,爬起來就跑,那一隻眼看到呂合的火燒雲戰馬,飛身上去,雙腿用力一磕馬肚子,那馬好腳力,立刻向著本陣飛奔過去。
孫二娘到了戰場,把孫尚香救上馬去,拿了孫尚香的大刀,護著她回到本陣,而秦狼這會也衝過來了,舞大刀向著孫安劈去,他欺孫安年幼,手裏的一對劍,又少了一支,所以存心一刀斬了孫安,好回去請功。
孫安雙手握住了水劍,用力劈去,當的一聲,秦狼的大刀一下就蕩開了,兩匹馬對頭而過,孫安就催自己的白底花斑豹到了呂合的死屍前麵,身子在馬上向個斜倒,一把抓住了火劍,用力扯了出來,隨後腰間用力,重新坐穩,圈馬回來。
秦狼這會也帶馬回頭,二人向著對方衝過來,看看接近,孫安身子向前探去,水劍支在了秦狼的刀麵上,把秦狼的大刀給支了開來,然後火劍如電,一下刺穿了秦狼,隨後用力把劍抽了出來,秦狼失去了平衡就向馬下倒去,但是腳掛馬蹬,無力脫下來,被那馬拖著向前飛奔,可憐秦狼沒有完全掉下來,隻是腦袋觸地,不住的在地上磕著,到了城門口的時候,不要說頭盔沒了,就連腦袋都蹭去一層皮了。
韓昌擺手叫道:“收兵,收兵!”隨著他的叫聲,鳴金聲響起,對麵的孫尚香聽到鳴金聲,竟然悠悠醒來,瞪著眼睛叫道:“是哪一言鳴金?”
顧大嫂道:“是韓昌鳴金了!”
孫尚香那因為吐血而顯得過白的臉蛋上泛起一絲不健康的潮紅,叫道:“那還等什麼!衝擊!”
孫二娘勸道:“香兒,你現在有傷,還是……!”
“衝!”孫尚香不等孫二娘說完,奮力叫道,顧大嫂知道她的脾氣,道:“二妹,你率一軍衝一衝,我護著香兒先回。”孫二娘無奈,一揮手裏的手水磨渾鐵杆棒,帶著大軍衝了過去。
韓昌隻道雙方打成這樣,孫尚香他們不能再進攻了,兩方收兵,各自給主帥療傷才是正經,沒想到孫二娘率軍衝過來了,韓昌暗罵一聲:“這些娘們兒瘋了!”此時不可能回頭再戰,隻能催罵那些兵士快進城。
隻是剛才太慢,這會想快,卻是快不起來了,一堆兵士玉擠在吊橋上,你推我搡,誰也不得向前。
韓昌仗著火燒雲的腳力先進城,回頭看去,孫二娘的人馬已經衝過來了,而孫安更是好若犯猛虎一般,雙劍輪開,劈開一條血胡同,向著城門衝來,韓昌一咬牙:“關門!”
隨著韓昌的叫聲,城門緩緩的關合,外麵那些袁軍就那樣給丟在外麵了,孫二娘率兵衝了上來,加上衝不進城的孫安,直如砍瓜削菜一般,把那些袁軍都給殺死在吊橋上,然後丟到護城河裏,直接就填了河了。
孫二娘也殺發了性,率軍衝城,韓昌拚力死戰,這才把她給殺得退了回去,顧大嫂掛念著孫尚香,眼看大軍不回,她就不肯歸營,於是不顧孫尚香的反對,下令鳴金收兵,這才結束了這場惡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