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立一行人從茅屋裏逃出來,直接就進了屋後的林子裏,這時後麵隱隱的傳來了追殺的聲音,丁立沉聲道:“都停下!”
一眾人全都站住,同時把兵器抓在手裏,蒯祺驚恐的道:“不趕緊跑,在這裏等什麼啊?”
丁立冷哼一聲,道:“你跑得過他們嗎?”
蒯祺一怔,隨後叫道:“那也不能這裏等死啊!”
“等死?”丁立冷笑一聲,道:“還不知道誰死呢!”他沉聲道:“玉梅在左,表姐在右,孔明,你手裏那弩要是裝上正常的箭,可以使用嗎?”
諸葛亮搖搖頭道:“不行,這弩弦的彈力不夠,如果裝上鐵箭頭的箭,隻能保證在十五步有效,還不能穿透士兵的皮甲。”
“不論殺傷,隻論射程呢?”丁立又道,諸葛亮想了想道:“那能達到三十步吧。”
丁立抓出一把他在院子裏撿來的箭丟給了諸葛亮,道:“隻管射出去,能唬住他們就行。”
諸葛亮立刻解開始裝箭,丁立又向諸葛若雪、諸葛夢雪兩個道:“你們兩個護住孔明,隻要有衝過來的,一律斬殺,記住;這會要是手上有一點猶豫,那就是拿你們自己的命,還有孔明的命去赴險了。”
諸葛若雪臉色雪白,但還是用力的點了點頭,蒯祺看著美人那幅樣子,不由心疼不已,叫道:“你為何不自己動手,讓兩個女孩兒殺人,算什麼英雄。”
丁立怪笑一聲,道:“本人的英雄就是靠著女人殺人得到的,你不爽嗎?”
蒯祺一愕,這才想起來,這位是大惟一大量使用女將的主,就是眼前還帶著兩個女保鏢呢,想到這裏,不由得更惱,隻覺得諸葛姐妹都要被丁立騙去打仗了,不由得斥道:“你那些部下和怎麼用是你的事,可是……。”
“閉嘴!”
蒯祺話沒說完,諸葛夢雪厲斥道,手裏的劍向他一顫,道:“你再說一個字,我就先殺了你來試劍!”她煩死蒯祺了,諸葛若雪臉皮薄,不好說話,可是諸葛夢雪和他可沒有那層關係,罵起來一點情麵都不講。
蒯祺被諸葛夢雪嚇住了,不由得向後退去,目光陰鬱的看著諸葛夢雪,諸葛瑾看在眼裏,不由得輕輕搖頭,心道:“這蒯祺以前看著也像個人物,怎麼現在這麼可厭啊。”
丁立沉聲道:“子瑜你帶著小弟後退,姓蒯的,你要是不想讓人覺得你太沒用,就過去護著子瑜兄弟,這一點你還能做到吧?”蒯祺冷哼一聲,就握著書生劍,護著諸葛瑾、諸葛均兄弟向後退去。
丁立走到了諸葛亮身邊,把自己爵爺刀取出來,塞到了諸葛亮的手裏,輕聲道:“聽我說射,你再放箭,箭射沒了,就向後退,這東西留著防身。”
諸葛亮和很奇怪的看了一眼丁立,他看得出來,丁立對他非常關照,實在不知道是為什麼。
此時腳步聲近,有人向著林子走來,張白騎向著丁立丟了手勢,丁立知道笮融的人馬就要到了,急閃身到了一顆樹上,用手裏的三眼神鏡銃向下瞄著。
兩個兵士閃身進了樹林,丁立打了一個短促的口哨,張白騎飛身而進,手裏的爛銀鎖喉挑,向前一劃,兩個兵士同時向後仰身,鎖喉挑就在他們胸前甲衣上劃過,那皮甲上麵鑲得鐵片被剮得錚錚作響,都跳了起來,張白騎尖嘯一聲,一腳飛起,用了一招丁立教他的下劈動作,把一個兵士劈翻在地,跟著閃射而進,踩住了倒下的那個兵士,鎖喉挑用力刺去,把那個還站著的兵士給刺倒在地,隨後腳下用力,踩著的兵士被踢得滑了出去。
林子外麵響起笮融的吼聲:“衝進去,都衝進去!”兵士亂哄哄的向著林子裏衝了進來,丁立大聲叫道:“射!”張白騎閃身讓開,諸葛亮手裏的弩弓連續射擊,羽箭向著那些兵士射去,這些羽箭根本就沒有什麼殺傷力,但是那些兵士並不清楚,嚇得連連後退,你擠我,我撞你的,夢烡大吼一聲,衝了出來,石杵輪開,直如猛虎衝擊一般,混亂的兵士根本就沒有擋住夢烡的能力,被她打得筋斷骨折,倒在地上不停的慘叫,最刺激人的就是那些被夢烡大杵給爆了頭的,血漿一地,看得那些兵士驚恐後退,沒有一個再敢上前的。
丁立就在笮融喊‘衝’的時候,就攀枝擎樹的到了湊到了樹林的邊上,爬在樹上向外瞄去,就見笮融正在大聲喝斥著兵士,讓他們向裏衝,丁立測了一下距離,有些遠,三眼銃不是阻擊槍,距離拉開,就打不死人了。
丁立聽著下麵夢烡的進攻,小心的瞄著,隻盼笮融還能向前一點。
此時衝擊林子裏的兵士越來越多,而人一多起來,夢烡顧此失彼,就有兵士從她的身邊衝了過去,向著諸葛亮衝了過去,諸葛亮這會箭也射沒了,左手抓了那張弩弓,右手抓了爵爺刀向後退去,諸葛若雪、諸葛夢雪姐妹兩個對覷一眼,同時一咬牙衝了過去,雙劍齊舞,她們武勇都是7.5分,一齊出手可以給加1分,達到8.5分,兵士最高也不過才5分,如何是她們兩個的對手啊,眨眼工夫就被她們姐妹劈翻在地。
看著地上的死人,還有他們身上的流出來的血,諸葛姐妹都麵色難看,一陣陣好像要嘔出來似的,隻是到這會,也由不得她們不向前了,兩姐妹提著劍強忍不適的衝了過去。
諸葛亮知道自己在這裏幫不上忙,還有可能成為累贅,於是轉身就跑,向著諸葛瑾的方向而去。
諸葛亮才轉過一棵樹,就聽到諸葛均驚聲尖叫,他嚇得一哆嗦,急忙衝了過去,就見一個村子裏的農夫,不知何時轉到了這裏,諸葛均一個人站在那裏,恐懼的看著他,那農夫獰笑著道:“三百錢一個,你這小家夥好值錢啊,我是走了大運了!”一邊說一邊向著諸葛均走過來。
眼看著那農夫就到走到諸葛均身前了,諸葛瑾突然閃了出來,手裏抓著一根粗樹枝狠狠的敲在了那農夫的後腦,農夫怪叫一聲,倒在地上,諸葛瑾奮力按住他,叫道:“快殺了他,殺了他!”
蒯祺也從樹後出來,隻是握著劍的手直哆嗦,就是不敢出手,農夫奮力一掙,諸葛瑾久病無力,被掀翻在地,那農夫輪著鎬頭,大喊著向蒯祺衝了過去,蒯祺手上一軟,寶劍落在地上,諸葛瑾奮力爬了起來,叫道:“快跑!”
蒯祺這才醒悟過來,轉身就跑,農夫提著鎬頭追了過去,諸葛瑾快跑幾步,撿起書生劍追過去,一劍劈在農夫的背上,可是讓諸葛瑾沒有想到的是,蒯祺的劍,竟然是沒有開刃的,那劍劈在了農夫的背上,砍得農夫痛吼一聲,轉身回來,輪起鎬頭向著諸葛瑾的頭上輪了下來。
“低頭!”一聲尖銳的喝叫響起,諸葛瑾立刻伏身,諸葛亮就在他身後五步處,手裏的弩弓裝了那柄匕首,嗖得一聲射了出去,弩弓的弦跟著也斷了。
雖然弩弓弦上的力量不足,但是爵爺破金穿玉,削鐵如泥,飛射出去,正射在那農夫的心口,整柄刀都射進去了,農夫舉著鎬頭呆滯的站了一會,然後倒在地上死了。
諸葛亮抓過書生劍,過去在農夫的傷口裏一攪,把爵爺刀給攪了出來,他也不嫌那刀身上都是血,就抓在手裏,然後把劍丟轉回來的蒯祺,把農夫的鎬頭遞給了諸葛瑾,道:“大哥,用這個防身就好。”
蒯祺臉上訕訕,低頭看看自己那口裝飾的寶劍,看到上麵的血,不由得一陣惡心,急忙把劍丟了。
此時丁立在樹上瞄了好一會了,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笮融的身上,就連腳下的撕殺聲都好像變得很遠、很遠了,突然笮融暴怒的叫著,向前走了幾步,丁立眼前一亮,扣動了機簧。
三眼神鏡銃發出聲震天價的響聲,一蓬鐵砂打了出去,都打在了笮融的身上,他的半個身子就好像被鑲進去了麻子點一般,黑呼呼的鐵砂就連血都不能把它掩住。
笮融疼得沒命一般的大叫,連聲道:“快走,快走!”兩個親信抱了笮融就跑,追擊的那些兵士沒了再打的心思,連死作的都同伴都不管了,沒命的逃了。
丁立招呼了眾人就走,他們跑到林子裏麵,和諸葛亮他們彙合,就向著全境山裏跑去,諸葛瑾跑了一會就跑不動了,丁立回身把他背了起來,又讓夢烡抱了諸葛均,蒯祺就慘了,沒且一個人管他,機械的邁著雙腿,拚命的跟在後麵,雖然被甩得落後了七、八十步,但是總算沒有跟丟了。
眾人一口氣跑進了全境山,找了一個背風的地方坐下,丁立把諸葛瑾放下,累得氣喘籲籲,站在諸葛瑾的身邊,不住的擦汗,諸葛瑾別扭的道:“那個……多謝丁公救命!”
丁立擺擺手道:“這還算不得什麼,我們現在仍然沒有能脫離危險,最好今夜就從全境山離開,笮融是不會罷手的,一但他找過來,我們就麻煩了。”
蒯祺這會才過來,累得直喘,叫道:“還不是被你連累的,那笮融是為了抓你才不走的!”
丁立懶得理蒯祺,向夢烡道:“鄧範呢?”他在入村之後,就讓鄧範回到山口等著他們,這會卻沒有看到鄧範。
夢烡道:“我也沒看到,但是他說了,會找到我們的,讓我們隻管按著來時的路向回走就是了。”
這個時候,諸葛亮突然道:“這些人怎麼會找到我們的?”笮融來得太準了,直接就摸到他們家了,而且那個農夫說什麼‘三百錢一個’證明他連村子裏的人都安排妥了,這隻有事先知道才會找得這麼準啊。
蒯祺指著丁立道:“一定是他們引過去的。”
丁立冷笑一聲,道:“你是怎麼來豫章的?”
蒯祺有些不解的道:“我自然是走來的。”
諸葛亮道:“豫章被封,你是怎麼進郡界的?”
蒯祺道:“我拿著我叔父給得過關文書,到了豫章投文就進來了。”
丁立冷笑一聲,又道:“是不是你們蒯家和諸葛家的婚約很多人都知道?”
諸葛瑾麵色難看的道:“是的,府中小吏,大都知道。”
蒯祺聽到這話,一下來了精神叫道:“你聽聽,有都是人知道,你誣賴不得的。”
丁立冷笑一聲,道:“白癡。”
蒯祺還不知道丁立為什麼罵他,而諸葛瑾則是目光複雜的看著他,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竟然是蒯祺那愚蠢的行為把他們的行蹤給漏了,不由得暗自後悔不該給蒯祺去信,必竟今天要不是丁立他們恰好趕到,他們一家就要被綁到朱皓的大堂上了。
丁立解下身上的包袱,從裏麵拿出幹糧,道:“都吃一點吧,吃好了之後我們就走,就算是不能穿出全境山,但是能深入一點,也能安全一點。”
眾人各自把幹糧接了過去,這個時代的幹糧本來都是硬梆梆的餅子之類的東西,丁立提前一步,搶了諸葛亮的發明,把饅頭給弄了出來,雖然仍是幹得,但是發酵過的饅頭比起幹餅來就要好下咽的多了,幾個人就著冷水把饅頭吃了,肚子裏有了食物,身上自然就有了力氣,一齊起身,向著全境山裏走去,丁立還要背諸葛瑾,卻被他婉言謝絕了,這會沒有追兵,又不是逃命,諸葛瑾實在不好意思讓丁立背著他走。
一行人走了才不過片刻,就聽到有腳步聲靠近,夢烡一閃身擋在了眾人身前,大聲叫道:“誰!出來!”
隨著夢烡的叫聲,一個小身子鑽了出來,叫道:“夢、夢、夢;姐姐,是、是、是……是我!”隨著話音,鄧範一身泥水的走了過來。
丁立驚異的道:“你……你這是怎麼搞的?”
鄧範眼中閃動著興奮的光芒,道:“我、我、我;我;小時候,我、我、我;爸,帶……我,走過;這裏,我;記、記、記、記……。”
“你記得!”丁立的道:“你記得什麼啊?”
“這……有條;近路,能;能出山,我;找到了!”鄧範費力的說完,丁立抓了他就走,道:“帶路,我告、告、告,靠,我都讓你帶壞了,我告訴你,你撿塊石頭含到嘴裏,然後說話,一點點的就能把這結巴給治好了。”
“真、真、真、真……。”
“真的,真的,千真萬確,如假包換。”眾人就在丁立和鄧範的對話之中,向著那近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