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代郡之戰:十八

就在鮮卑大軍向著代郡進發之時,一隊人馬緩緩向著鮮卑大營而來,領軍的就是答裏孛,軍中除了薛仁貴、述律平、丁鹹、瑞仙、彌加、鬱築鞬、沙沫汗等人之外,還有張鼐、田豫、羅虎三將。

杜鳳揚已經率領北行的兩路人馬回轉,就在當行大道處設下了埋伏,與答裏孛他們相遇之後,杜鳳揚眼看薛仁貴部下幾首沒有什麼人馬了,就把張鼐他們三個拔給了薛仁貴,這讓薛仁非常感激,他在北邊打了大敗仗,正要趁著這次合圍之機立些功勞,才好向丁立交待,隻是若沒有自己的人馬,述律平他們立了多大的功,他也隻能在一旁撿剩糧,隻怕到了最後,連以功抵罪都不夠了。

答裏孛這支人馬幾路一齊,湊出來三萬多人,其中胡騎占了兩萬,都是述律平和鬱築鞬、沙沫汗的人,而鬱築鞬、沙沫汗二人以述律平為神,什麼都聽她的,所以述律平的勢和力最大。

大軍將到了代郡地界的時候,接到了代郡的飛鴿傳書,告訴他們劫營的時間,本來述律平不信那信上寫得會把鮮卑大軍都調走得話,但是接到探馬回報的消息,述律平這才知道是真的,不由得讚道:“那樊梨花不愧是出了名的女帥,還真有幾分本事!”

薛仁貴道:“我在代郡的時候,見過那樊梨花,為人謙和衝平,沒想到她統軍竟然會有這麼老辣的手段。”

答裏孛卻是皺著眉頭道:“這裏指明,讓我們營救蕭玉花,我記得這個人是咱們鮮卑蕭氏部落的人,怎麼都督會讓我們救她啊?”那消息綁在鴿子的身上,為了不影響鴿子的飛行,所以不能太大,上麵除了基本的消息,就沒有多的話了。

薛仁貴想了想道:“會不會是這蕭氏部落的人,成了我們的眼線了?”

述律平點頭道:“不錯,蕭氏部落這兩年被能臣氐之裹為己部,備受欺壓,幾次表示想要回到鮮卑,可是能臣氐之走通了禿發俱延的門路,把他們的請求都給壓下了,他們也可能是沒有辦法,這才投奔漢軍的。”

答裏孛道:“不管怎樣,既然都督讓我們救人,那就一定要把她救出來。”答裏孛回頭向著薛仁貴道:“薛將軍,你勇過人,這救人之事,就拜托給你了。”

薛仁貴一拱手道:“答裏孛將軍盡管放心。”

這個時候,探馬回報,鮮卑大軍都已經到了代表郡城下了,答裏孛立刻派出了十幾個探馬,一直哨探到了代郡城下,隨後又命諸軍就地就休息,等候消息。

當代郡城頭上的三堆火點燃的時候,探馬飛速把消息傳了回來,答裏孛立刻下令開撥,三萬人馬,每人手上都拿著一個趕製出來的火把,薛仁貴一馬當先,向著鮮卑大營衝了過去。

代郡城頭選得時間,就是為了將就,答裏孛他們,此時天已快要亮了,每個人都疲乏的厲害,薛仁貴他們包起了戰馬的蹄子,奔跑的時候,把聲音押到了最小,一直衝到了大營前麵,這才被鮮卑軍的哨卡發現,立時急切的骨哨響起,成律歸部下大將葛龍阿一邊催促士兵放箭,一邊派人向成律歸報告。

葛龍阿衝到了刁鬥之上,下令道:“把火把打起來!”他不知道是不是禿發烏孤他們回來了,所以下令弓箭手的和線輪箭,都向著空中拋射,這樣丟到來人的身前,如果是自己人就會發出口令,與此同時葛阿站在刁鬥上向下望去,希望能借助著火把的光華,看清來得是敵是友。

黑暗之中,一道白光飛衝而來,馬上的將軍手裏提著一條白玉方天戟,一身漢家衣甲,在黑暗之中,隱隱發光,葛龍啊驚叫道:“是漢軍,放箭……平射。”隻是他說得晚了,對方已經衝過來了。

薛仁貴窩著一肚子的火氣,此時大戟一揚,把擋在營門前的鹿解都給挑得飛上天去,同時用力一踢玉白賽風駒的肚子,玉白賽風駒咆哮一聲,一縱而起,向前衝去,而此時第一輪的箭都是拋射出去,向著薛仁貴身後落下。

第二撥箭急急搭弦的工夫,薛仁貴的馬已經到了,他大戟用力劈去,搭起來的木營牆被他劈飛了一邊,跟著玉白賽風駒已經衝進去了,薛仁貴的大戟蕩開,好似一條滾龍一般,把所有靠近的弓箭手都給劈翻在地。

薛仁貴衝開的這個口子,立刻成了答裏孛他們向前衝擊的通道,鬱築鞬提一條蒺藜骨朵,沙沫汗舞一柄開山大斧,率著兩部的騎士一,冒著箭雨衝了過來。

葛龍阿眼看薛仁貴擋在那裏,把阻當漢軍的火力生生給切開了,而漢軍已經要衝過來了,不由得又急又怒,大聲叫道:“還不斬了他!斬了他!”

葛龍阿喊得聲太大,薛仁貴一眼看到了他,此時來不及取弓,大戟一輪,把一個鮮卑騎士劈翻,然後用戟把他的弓箭給挑到手中,看看周圍的人被自己砍得都逃開了,搭箭拉弓,向著刁鬥之上射去,那箭帶著一陣尖中的哨音飛去,葛龍阿聽聲已知是箭來了,但是刁鬥太小,他來不及閃避,急切之間,回手把一個兵士扯過來,就擋在了身前,那箭飛而至,射進了那個兵士的心髒之中。

這會薛仁貴已經搭上第二支箭了,但是弓弦發出嗡嗡的響聲,卻是承受不了他那麼大的力氣了,薛仁貴急一轉手,箭如飛鴻,射在了一名地上的兵士身上,箭一飛去,那弓立刻斷裂,薛仁貴甩手把弓丟了,催馬搖戟向著刁鬥衝了過去。

葛龍阿用兵士擋了那一箭之後,立刻匆匆的從刁鬥上下來,對方既然能射到他,他就不想留在上麵人對方當靶子。

葛龍阿是下來了,刁鬥上失去指揮,鮮卑軍暫時失去指揮,出現了一點點的混亂,正在強攻的漢軍抓住了機會蜂擁而上,羅虎舞開一條昆侖槊殺得四下裏血流橫野,硬是衝出來一條路來,薛仁貴手下的漢軍立刻在張鼐、田豫兩位小將的率領下攻了進來。

述律平眼看漢軍人少,卻是第一個攻進去的,而鬱築鞬、沙沫汗的人馬沒等靠近,漢軍的第二路人馬又攻進去了,不由得焦躁起來,大聲叫道:“你們這幫沒用的廢物!我們初來投人,你們就這樣表現嗎!”說完催馬向前,手裏的解臂刀揮舞,把射過來的箭都給劈開,同時大聲叫道:“述律平在此!要命的給我讓開!”

隨著述律平的吼聲,那些鮮卑軍士同時色變,隻覺得心都嚇裂了,鬱築鞬、沙沫汗兩個眼看述律平一聲吼就把那些弓箭手給嚇住了,不由得同時催馬猛衝,他們兩部都是比較貧苦的部落,騎得都是自己捕來的野馬,這會每個騎兵都伏到了馬身上,張嘴咬破了馬脖子上的皮膚,馬血衝進了他們的嘴裏,滾燙的血,讓他們的熱也變得熱了起來,而戰馬被咬,野性勃發,不要命的向著裏麵衝去,也衝開了鮮卑大營。

答裏孛看看大軍基本都進入鮮卑大營了,立刻下令道:“擲火!”

丁鹹帶著一路人衝了進去,一邊喊著擲火,一邊手裏的火把胡亂擲去,他進入鮮卑大營的漢軍聽到命令也都開始飛擲手裏的火把,立時間鮮卑大營就被火焰給包裹住了。

成律歸這會已經起來了,看著漢軍蜂擁而入,恨恨的叫道:“這定是蕭家姐妹串通了漢軍,趁著我們去打代郡,他們卻來劫我們的大營!來啊,伊莫,你去把那蕭玉花給我殺了,柯適格你去把蕭氏族人,全部斬殺!”

伊莫是成律歸的小閼氏,聽到成律歸的命令勸道:“大人還是仔細為妙,這些漢軍是從北邊來得,難說是蕭家姐妹引來的,而且這個時候,再派人去殺蕭氏族人,我們分兵太多,隻怕就不能控製住漢軍了。”

成律歸不以為然的道:“漢軍羸弱,不足一哂,我自然能把他們都給斬除,而那些叛賊若是不除,隻怕就要逃了,快去!”

下令之後,成律歸翻身上馬,帶了自己人馬向著漢軍的來路迎去,伊莫心下不滿,思忖片刻,這才去了關押蕭玉花的營帳,其實她知道,了成律歸要蕭玉花和她是不是勾引漢軍全無關係。

鮮卑大軍一走,成律歸就讓人把蕭玉花帶到他的營中,欲行奸騙,隻是蕭玉花抵死不從,成律歸沒有辦法,隻能用強,卻被蕭玉撓了一個滿臉花,恨極了的成律歸剛才就在打主意,要怎麼殺了蕭玉花,現在這個借口現成,他怎麼可能放過啊。

伊莫把看守都趕開,走進關押蕭玉花的帳子,在沒有殺害蕭玉花之前,她必竟不是囚犯,所以也沒有綁著她,看到伊莫進來,蕭玉花神色冷淡的看著她,伊莫湊過去,小聲道:“漢軍破我大營了,現在成律歸一口咬定這是你們姐妹引來的漢軍,讓我來殺你,讓柯適格去殺你們蕭氏的族人。”

蕭玉花恨極的道:“這個惡賊!我大姐回來,必不放過他!”

伊莫苦笑一聲,道:“別說你大姐了,我們在營裏都被漢軍突襲,你還指望著你大姐他們能平平安安的回來嗎?”

蕭玉花身子一僵,緩緩的坐倒在地,伊莫這個時候湊到了她的身邊,低聲道:“我們兩個殺出去,我手裏有一千多親信,我們去救你們蕭氏部落的人,然後趁著這個亂勁逃到北方去,隻要進入草原,就沒有人能找到我們了。”

蕭玉花看了一眼伊匪,跳起來就走,這會她根本就沒有質疑資格,隻怕她在這裏猶豫一會,蕭氏部落的人就死光了。

兩個人剛一出來,看守就驚慌的過來,隻沒等說話,伊莫抽刀出手就把了他們都劈到在地了,蕭玉花撿到了一柄死人的刀,跟著伊莫出來,伊莫那一千人早就準備好了,護著二人向著蕭氏部落的駐地,衝了過去。

一進蕭氏的駐地,撕殺聲,慘叫聲四下回響,柯適格正在指揮部下向蕭氏部落的人進攻,隻是蕭氏部落的人,也不是吃素的,都拿了兵器拚命,雙方打得難解難分。

伊莫帶著人馬衝進駐地,大聲叫道:“柯適格!”

柯適格聽到急忙帶著人馬過來,向著伊莫行禮道:“見過小閼氏。”

伊莫板著一張臉道:“你帶著你的人馬離開吧,這裏交給我了!”

柯適格驚愕的看著伊莫,道:“大人並沒有於我這樣的命令啊?”

伊莫冷笑道:“你得意思是我騙你了?”

柯適格急忙搖頭道:“小人不人,但是沒有大人的命令,小人不敢撤走!”他的話音沒落,蕭玉花催馬從伊莫身後衝了出來,一刀把柯適格的腦袋給劈了下來,同時大聲叫道:“不想走就別走了!”

柯適格的隨從一陣大嘩,想著蕭玉花衝了過來,蕭玉花想到三個姐姐可能都死了,而這些鮮卑人卻還要害死她的族人,那股火氣就無法壓製,瘋了一般的揮動手裏的戰刀,一會的工夫就把柯適格的那些隨從都給劈翻在地。

伊莫這會才反應過來,叫道:“你殺他做什麼啊!”蕭玉花根本不理她,催馬向著那些鮮卑人衝去,伊莫無奈,隻得也帶著自己的人衝了過去,伊莫的人還蕭氏部落的人裏外夾攻,不過眨眼的工夫就把那些鮮卑人都給殺了,蕭玉花匆匆檢點,就見蕭氏部落隻剩下不到一千人,這裏留了近三千人,看著地上的屍體,蕭玉花疼得心都在抽搐。

伊莫尖聲叫道:“玉花,我們快走吧,前麵守不住了,漢軍就要衝過來了!”

蕭玉這會拿到了他的雌雄雙劍,向著伊莫一拱手道:“閼氏,我把蕭氏部落都交給你了!若是我能活著回來,自當報你的大恩!”說完催馬向著大營前麵而去,伊莫嚇得尖叫道:“蕭玉花,你去哪裏?”

“我去找我的三個姐姐!”

伊莫恨得直跺腳,罵道:“瘋子,你到哪裏去找啊!”隻是這會殺聲越來越近,伊莫隻得下令從後寨逃走,那些蕭氏部落的人還不想走,都看著蕭玉花離開的方向,伊莫冷笑一聲,道:“前麵漢軍攻進來了,你們誰要是想要去送死,我不攔著,不想死的,跟我走,想死的也別在這裏看著,去追她好了!”

果真有百來騎衝出去追蕭玉花了,餘下考慮再三,還是跟著伊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