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代郡之戰:十

述律平生得好看,眉眼飛揚,從外表上完全看不出她是一個瘋子,可是接觸得多了,就沒有人不怕她的。

曆史上的述律平殺人如同割草,可是這並不是讓人最害怕的,最害怕的還是她的瘋狂,當年耶律阿保機定長子耶律倍為太子,可是述律平卻喜歡二兒子耶律德光,所以在耶律阿保機死了之後,述律平就把支持太子的大臣按個叫到皇宮,問他們:“你想先帝嗎?”

大臣老實回答:“想!”

述律平立刻道:“你和先帝感情這麼好,那你陪他去吧。”說完就讓人拉出去砍頭陪葬。

問到漢臣趙思溫的時候,這漢人的鬼心眼多,就說了:“誰也不如先帝和太後您親,所以您應該去陪先帝才對。”

幾乎所有人都在看述律平的笑話,等著她說自己錯了,可是述律平大聲回答:“孩子太小,我現在不能去,不過沒關係,我給先帝送點記念品過去。”說完了抓起殺敵的金刀,一刀把自己的手臂給砍下來了,直接讓人送到耶律阿保機的墳裏當記念品,從那以後,再沒有一個人敢違背述律平,於是述律平立自己二子耶律德光為帝。

這還不算完,述律平那麼喜歡自己的二兒子,可是當耶律德光不聽她的安排,南下中原之後,述律平立刻把對他的愛全部收回,耶律德光在中原憂死而歸,述律平竟然向他的身上吐著唾沫罵道:“讓你不聽話,該!”然後為了立自己的小兒子為皇上,帶著遼國大兵和孫子耶律阮開戰,後來在大臣們一再調和之下,總算把這件事過去了,年老的述律平不得不承認孫子是皇帝,但是從此北上祖州,至死孫子,而且掙紮著活,把孫子給熬死,等到二孫子(長孫耶律阮是長子耶律倍的兒子,二孫子耶律璟登基,追封述律平的小兒子李胡為皇帝之後,這述律平才滿意而死。

現在出現在素利麵前的,就是斷了一臂,瘋魔之名滿北疆的述律平,素利哪能不怕,帶馬就逃。

述律平厲聲叫道:“老狗,把命留下!”說話間飛馬而至,她少了一隻手,在斷臂上裝了一隻鐵鉤,拉著馬韁,手裏舞著的就是砍斷自己手臂的斷腕刀,眼看著追上素利了,那張俏麗的臉龐扭曲,口中發出淒厲的叫聲,輪刀向著素利劈了過來。

素利身邊的護衛一齊出槍向著述律平刺來,素利自覺述律平躲槍,就不能再砍他,於是也不再逃,回頭叫道:“述律平,這裏與你無……啊!”

素利萬想不到,述律平竟然斜身催馬,讓開了致命之處,然後任那些槍刺進自己的身體之中,一刀劈了下來,直接把素利的腦袋給劈成了兩半。

述律平回手籠住那些槍,由於刺在她身上都不致命的地方,又有鐵甲那些槍並沒有能真正傷到她,述律平攬住大槍之後,一刀劈去,把所有的槍都給劈斷了,然後用力擲去,雖然她沒有找準目標的飛擲,但是這裏人多,被他這一擲還是傷了不知道多少素利的親兵。

述律平催馬連殺數人,這才大聲叫道:“素利已死,爾等還不下馬嗎?”

此時丁鹹、瑞仙兩人又從左右殺來,素利的部下眼看敗局已定,再鬥下去,隻怕連命都沒了,這才不得不都下馬投降。

答裏孛催馬過來,叫道:“姑母!”述律平點頭道:“答裏孛,把這些人都籠起來,有他們在,我們就有軍馬,就能爭來草地,這樣騫曼才能真正坐一個大人。”

答裏孛知道述律平說得是正理,就命瑞仙管理這些降兵,兩個人正說話的工夫,薛仁貴帶兵趕到,向著答裏孛一拱手,感激的道:“答裏孛將軍,若非你趕來相救薛某死無葬身之地了!”

答裏孛笑道:“我也是奉了樊都督之令來的,您不必做謝。”

“薛將軍,您得身體如何?”答裏孛關切的問道。

薛仁貴一笑道:“倒也還好。”

答裏孛點點頭道:“穆桂英將軍把鮮卑諸路引到了代郡城下,準備於他們決戰,若是薛將軍無事,那我們明日就趕回代郡,參加決戰。”

薛仁貴滿口子的答應,述律平那裏眉頭一皺,扯了答裏孛就走,兩個人到了沒人看到的地方,述律平小聲道:“答裏孛,你們都已經回到草原了,我們現在也有人馬,何苦再回去聽人調遣,不如就留在這裏,等到漢軍把禿發烏孤他們都給殺了之後,這草原就是我們的了。”

答裏孛苦笑道:“我和彌加是漢軍將領,要是不回去,就是犯了大過了,到時候漢軍北伐,我們哪裏頂得住啊。”

述律平恨恨的道:“你啊,當初逃難,就到北邊投奔姑母多好,何必現在看人的臉色。”

答裏孛笑笑,道:“姑母,您也和我們南下吧,等代郡大戰解束,丁公就會代表天子,封小弟為大人,那個時候,您也正好出場啊。”

述律平冷笑道:“我們鮮卑男兒的家室,都是靠自己打出來的,哪有一個是靠他們漢家封出來的!”

答裏孛搖頭道:“我們沒有祖父那份能力了,家族內鬥把我們的實力都給消耗盡了,當初姑父家裏,有您,有姑父,有三位表哥,可是姑父一死,三位表哥內鬥得也都死了,就連您也少了一隻手,赫赫的耶律部變成了中等偏下的小部落。”

述律平的臉上遍布陰鬱,係統給她植入的信息就是家都打爛了,現在什麼都沒了。

答裏孛又道:“而且我們鮮卑人不像是北匈奴,可以在北邊的大漠戈壁之中生活,我們生活的區域一直就和漢人接壤,這次漢人的大官丁立,要徹底解決北方的亂局,那我們這些在北邊生活的胡人,就成了他動得第一刀,我們要麼歸降,要麼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不設及到兒子,述律平是很有見識的政治家,她點點頭,道:“你說得不錯,我們沒有實力和漢軍對抗了。”

答裏孛小聲說道:“我們現在就學著匈奴人的樣子,歸伏大漢,然後得到他們的幫助,把這些舊地都攏起來,大漢不會要這些苦惡之地的,可是我們擁有了,就能立起我們自己的大人,日後大漢哀微,我們再行起事就是了。”

述律平聽得有理,點頭道:“好,我就和你南下,不過到哪裏都要有軍馬,這才能讓人看得起你,我們這點人馬還是少了些,不如……離此不遠,就是鬱築鞬、沙沫汗兩部的人馬,我們大軍壓過去,逼他們投降,並了他們的人馬,我們就有近一萬騎了,也不會讓那些漢人看清。”

述律平不管並多少部落,日後都騫曼的,答裏孛自然不會反對,兩個人回來,見了薛仁貴,和他一說,薛仁貴也覺得就這樣回去丟臉,聽了他們的提意,立刻點頭,於是大軍集結,向著那兩個倒黴的部落擁了過去。

此時代郡城下,各路胡人頭領也都到了,聯兵聯了十二萬人,聯營數十裏,聲勢巨大,禿發烏孤一下找回了信心,於是日日開宴,款待這些盟友。

這日營中又開大宴,酒到酣處,那東胡王能臣氐之長聲道:“右賢王我們人馬基本已經到齊了,再耗下去,那糧草牲畜的消耗實在是太大了,不如就這樣和漢軍開戰吧。”

禿發烏孤算了算,道:“素利一部還沒有到……。”

高麗王拔奇猖狂的叫道:“右賢王,我們來得時候聽說,那素利連一支漢人偏師都拿不下來,把人給引進了九轉迷魂岔想要困死那支偏師,一時之間隻怕是來不了了,反正有我們大高麗的軍隊在這裏,打敗漢人就像是吹氣那麼容易,還是開戰吧,好讓那些漢人嚐嚐我們大高麗的厲害。”

禿發烏孤心道:“你們厲害的也就是吹牛.比了,讓你們上陣,隻怕那穆桂英一個衝鋒,你們就都被嚇死了。”隻是這話當著大夥的麵不好說出來。

禿發烏孤仔細想想,覺得這會開戰也沒有什麼不可以了,於是道:“好,那我就聽諸王之意,就向漢軍開戰,這下戰書……。”

東胡王能臣氐之拱手道:“右賢王,我聽說那漢軍都是女將,那我這駕下也有一員女將,好生了得,莫若就讓她去挑戰,先敗幾個漢將,然後再通知他們開戰。”

禿發烏孤一下來了精神,道:“那女將何在?卻站出來讓我見見。”

在能臣氐之身後,站起一個英姿颯爽的女子,向著禿發烏孤一禮,道:“蕭賽紅見過右賢王。”

能臣氐之介紹道:“她是我屬下蕭氏部落的族長,武略勇力,都是我們東胡一部中的翹楚人物。”

禿發烏孤笑道:“到是一個好模樣的,不知道可能打仗?”

蕭賽紅傲然的道:“請右賢王考校。”

禿發烏孤笑道:“那好!我就考校、考樣!”

禿發烏孤把一杯美酒飲下,然後叫道:“來人!就在這廳前設下箭靶,請蕭首領,給我們展示一下她的箭術!”

早有人下去搬了射箭的草垛子過來,就在廳下立了,禿發烏孤指著那草垛子道:“站在這裏,離那箭靶是二百四十步,蕭首領覺得如何?”

蕭賽紅拱手道:“還請遠一些!就到三百步之外吧。”

禿發烏孤看了看蕭賽紅,沉聲道:“把箭靶移到三百步之外!”

箭靶移了出去,蕭賽紅讓人把她的弓箭給拿了上來,對著那箭靶瞄了一瞄,隨後弓開滿月,箭去流星,連射三箭,都中了箭靶紅心。

廳中掌聲雷動,無不叫聲,隻有那拔奇看得眼熱,叫道:“這算什麼?我們這裏還有不能的嗎?”

場中眾人無不暗自撇嘴,心道:“你能,你來!”

拔奇看到沒有人說話,隻到他的話震住大家了,叫道:“讓人去下戰書,還要打上兩場,挫挫那漢狗的士氣,要馬上功夫,兵器見長,難不成上陣和人比著射紅心嗎?”

蕭氏部落衰微,蕭賽紅不得不來,這會聽了拔奇的話,她本來就是傲氣的人,不由得動了怒意,道:“那不知道拔奇大王有何指教?”

拔奇回手一指,道:“我這裏有一員大將,你要是能贏了他,我就信你可以去下書。”隨著拔奇的話,在他身後站起來一條大漢,晃蕩蕩足有一丈來高,身子壯得就和一頭牛一般,胳膊都比蕭賽紅的大腿粗,站在那裏獰笑不休的看著蕭賽紅。

拔奇咪著眼道:“蕭首領,你要是敢戰,我們就來打一個賭!”

蕭賽紅道:“不知道是什麼賭?”

拔奇一臉淫笑的道:“若是你贏了,我就保你下書,若是我部下麻餘贏了,本王傾慕蕭首領貌美如花,想納蕭首領為我的小妾,不知道蕭首領意下如何啊?”

場中眾人無不暗罵拔奇老混蛋,這是坑人啊,那麻餘就像個金剛一樣,不要說比武,就是站在那裏任蕭賽紅來打,隻怕蕭賽紅那小拳頭也打不疼他,拔奇這是淫心動了啊。

禿發烏孤的臉色也變了,東胡有鮮卑有著千絲萬綹的關係,這蕭氏部落也算是鮮卑一支,拔奇的行為實在是太過份了。

蕭賽紅也氣得身子哆嗦,她向著能臣氐之看去,她是能臣氐之的屬下,這會應該是能臣氐之為她出頭才是,可是能臣氐之卻坐在那裏一語不發,蕭賽紅哪裏知道,今天這事,是拔奇用五百匹馬,買通了能臣氐之給她設下的套。

能臣氐之不說話,別人自然沒有辦法給蕭賽紅出頭,禿發烏孤無奈,隻得道:“拔奇大王,不如這樣,就讓他們兩個一齊去下書,你看如何?”

拔奇一揮手道:“不行!我不能讓一個沒有能耐的女人出去給我們盟軍丟臉!”

禿發烏孤眼看拔奇咬死了蕭賽紅,想想拔奇手裏的五萬大軍,再想想蕭氏部落那七千來人,自然有了權衡,向著蕭賽紅道:“要不蕭首領就和麻餘將軍比一場?”雖然禿發烏孤是用商量的口氣和蕭賽紅說得,但是這就是命令,他一開口,那就無可更改了。

蕭賽紅心下悲涼,看著大帳之中這麼多人,卻沒有一個肯站出來幫她說話的,不由得生出淒涼孤獨之感,隻是她少年就率著一部苦苦生存,自然不是向人低頭的人,當下一咬牙,道:“就依右賢王之議,隻是否這賭注要改一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