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的大帳之中,好像開了鍋一般,所有人都在惡罵不止,曹洪性子最急,這會指著徐州的方向,叫道:“大王!我們打了兩個月,耗費了無數的錢糧,死了多少軍士,這才有今天這個局麵,眼看著這徐州就將入我手中,他劉寵打個哈哈就把這些都給抹殺了!沒這麼容易,我們和他拚了!”
曹操眉頭深鎖,突然笑了出來,帳中眾人都愕然的看著曹操,隻有郭嘉抽了抽鼻子道:“大王這是看出來了。”
曹操看了一眼郭嘉,然後走到曹洪的身邊,伸手拍了拍曹洪,道:“子廉,若是你今天在場,就有這樣的勇氣,也許我們就拿了徐州了!而今……。”曹操長歎一聲,道:“這到口的肉,多少都吐出去一些了。”
曹洪有些不解的看著曹操,曹操實在是心緒不佳,揮手道:“你們都先下去吧!”眾人不敢多言,隻得退下,大帳之中隻留曹操,還有他的兩大謀士戲誌才、郭嘉,此時曹操轉身看著郭嘉道:“奉孝,你在戰場上就看出劉寵沒有人馬相隨,那你為什麼不說?”
戲誌才驚異的看著郭嘉,郭嘉向著曹操一禮,道:“主公‘劉寵’二字,足當十萬大兵,就算是當時說了,我們今日也勝不得了。”
其實郭嘉深深的了解曹操的為人,隻所以不說,就是因為,他就算是說了,曹操就算是信了,也不會出手,因為劉寵這會沒有人馬相隨,不代表他的人馬就不會來了,曹操還沒有做好和丁立一戰的準備,而且一但開戰,二袁肯定會站在丁立的身邊,趁火打劫,曹操顧忌太多,所以隻能是忍下這口惡氣,但是郭嘉太會說話了,這樣說出來,曹操的臉麵不損,所以曹操滿意的點點頭,道:“劉寵縱橫天下,我軍實在不是他對手啊。”不戰之過都丟到下麵的軍將頭上了,你們特麼的打不過,不是老子不打。
郭嘉點頭道:“主公出兵之始,就說過,徐州一戰,我軍,僅能得兩群之利,而今東海、琅琊兩郡到手,劉寵想要這下邳國,那也不能不吐些好處給我們,所以我們並不吃虧,也就可以了。”
曹操苦笑一聲,道:“也隻能如此了!那……我們是先派出使者,還是等著劉寵的人來呢?”
戲誌才這會搶著道:“自然要等著劉寵派人前來。”郭嘉連著開口,讓戲誌才感覺到自己這第一軍師的位子有些不保了,所以才急忙開口。
曹操想了想,道:“好,那我們就等著劉寵的動靜。”
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三天過去了,劉寵一點動靜都沒有,這讓曹操極為驚異,這天他正在和戲誌才、郭嘉二人商討劉寵的心思,帳外夏侯淵大聲叫道:“大王,末將夏侯淵覲見!”
曹操笑道:“是妙才啊,進來吧。”
夏侯淵滿頭是汗的進來,拱手道:“大王,剛才我大哥派人送來消息,南軍護軍營護軍中郎將佘賽花率部將楊延琪、楊延瑛、戚賽玉魯國向北,戚賽玉已經進入了成縣,護軍副將記扈三娘率部將宿金娘、龐秋霞、裴寶姑、洪宣嬌出博陽,先鋒宿金娘進入陰平,護軍校尉孫尚香率部將顧大嫂、孫二娘、孫安進入賴鄉,隨時可進入譙縣。”
曹操臉色大變,護軍營的調動,前鋒都已經進入了他的控製區,這劉寵要和他決戰嗎?曹操穩定一下情緒道:“唐賽兒何在?”
夏侯淵道:“末將已經讓探馬出去打探了,現在還不知道:”
曹操沉著一張臉,背剪雙手,在帳裏走了幾步,最後狠狠的道:“我不相信,他丁立剛剛打完一場,這麼快就敢和我再戰!”
戲誌才有些擔心的道:“丁立敢不敢再戰不知道,但是逼迫我們讓出徐州,這個卻是可能的!”
曹操的拳頭握緊,沉聲道:“妙才,你速派人下去打探,我等著你的消息!”
夏侯淵答應一聲,退了下去,這會曹操他們也不用商議了,而且在沒有更準確的情報之前,也沒有辦法做出決斷,幾個人隻能等著。
將近中午,夏侯淵派出去的探馬回來了,把最新消息帶了回來,唐賽兒率李飛瓊、崔慧娘、洪宣嬌、花碧芳四將已經到了沛國相縣,兵在此處,那不管她想全力進兵拿下沛國,還是馳援徐州,都方便的很。
而唐賽兒可能進兵的方向,曹操已經有了一些猜測,所以並沒有太驚異,可是夏侯淵帶來的另外一個消息,卻是讓曹操極為不安。
北軍驍騎營校尉鐵葉梅率部將鐵花、楊滿堂、陳玉霞、沙秋葵把河內完全控製,曹仁由於前翻被穆桂英把人馬殺損了一大半,這會實力太弱,不得已退入東郡,而鐵葉梅並沒有收兵的意思,先鋒楊滿堂已經到了白馬曹仁無力阻止,所以向曹操報急。
每一個消息都是壞得曆害,但是曹操在剛一開始的時候,還氣得臉色鐵青,到了現在,卻已經很平靜了,等到夏侯淵完全說完的時候,曹操淡淡一笑,竟然一點火氣都沒有了。
“誌才、奉孝,看來明天劉寵的使者就會過來了。”
戲誌才冷哼一聲,道:“已經安排得這麼穩妥了,還有不過來的道理嗎。”
曹操用手指輕輕敲著帥案,道:“丁立這是要把我們關起來啊。”兗州、青州雖好,但是地域狹小,沒有活動的空間了,向北有袁紹,向南是袁世凱,現在曹操抓住了半個徐州,丁立就擺出了一幅大兵壓境的架勢,這是讓曹操不許走出他規定好的地盤啊。
曹操臉上沒有發怒火,但是一雙眼裏,跳動著寒芒:“丁立,你想關住我,隻怕沒有能那麼容易吧!”
曹操下令大軍,準備撤退,然後就等著劉寵的消息。
第二天上午,果然有人來傳消息,新任少鴻盧賈詡,來傳聖旨,命曹操接旨。
曹操已經是魏王了,接費可以不拜,所以營中準備香燭,鋪上紅毯,隨後曹操就帶著文武從帳之中出來了,此時的曹操,明知道來得就是自己的對手,可是卻不得不行禮已拜,這讓他不由得生出一分不甘之意來。
賈詡待曹營眾人跪倒,曹操行禮之後,這才念誦了聖旨。
這聖旨根本就是賈詡寫得,然後讓人送到北都蓋了天子大印拿回來的,上麵先斥責了曹操為一己之私,而行大軍,實屬不合,但是隨後又說明,念在曹操忠君愛國的份上,隻罰俸了事,但是要求曹操立刻撤軍,不但再在徐州停留。
曹營下麵的武將無不怒火飛揚,幾個暴戾的就要起身罵人了,但都被曹操給壓製住了,待到賈詡念完了聖旨之後,曹操滿麵堆笑的道:“卻請天使到帳中飲一杯水酒,以示曹操敬意。”
賈詡笑道:“正欲與大王說話,請!”就隨著曹操進了大帳。
帳中早就備好了酒席,曹操絕口不提徐州,隻是勸酒,幾個人慢飲了一會,賈詡看著曹操不由得暗暗佩服,心道:“此人果然了得,不愧我家主公,那般的推崇於他。”
賈詡幹咳一聲,道:“魏王,臣不能再喝了,還有兩份聖旨要我去傳,再喝今天就走不得,那時就要誤事了。”
曹操知道肉戲來了,笑道:“不知道天使還有什麼聖旨要傳啊?”
賈詡道:“當今天三公缺額,魏王也知道,天子年少體弱,又被董卓欺壓多年,心續驚恐,實無力處置國事,這才不得不以三公論政,這三公卻是缺不得,所以微臣奉了朝廷敕命,要到北海宣孔文舉入朝,以為三公之位,這是大事,一點也耽擱不得。”
曹操眼中流過一絲了然,心道:“這是第一條,把孔融調走,讓北海聯盟解體,那孔賊特也的煩人,他要是走了,也還不錯。”於是點頭笑道:“孔北海孚天下之望,能以入朝執政,正當其是。”
賈詡又道:“這第二道旨意卻是宣給天下的,陳王為國之幹戚,此翻以他為徐王,而梁王、魯王都請把他們郡國交給徐王執理,天子又開恩,同意陳國仍由陳王執納,但是這一來徐州太大,所以下旨,改徐州為陳、梁、魯、沛、彭城、下邳五國之地,把東海、廣陵、琅琊三郡都並入青州,這也是大事,小人亦不敢耽擱啊。”
曹操心道:“你這件大事就傳給我你就完事了,你把沛國抓在手裏,威脅不能動一下,又承認了東海、琅琊兩郡在我手裏的合法性,還把廣陵塞給我,想讓我和袁世凱火並,這主意打得都不錯啊。”
曹操哈哈笑道:“陳王是大漢江山的柱石,孤隨然也得天子賞了一個‘王’字,但是比起陳王來,差得又豈是一星半點啊,豈實就委陳王多管一些地方也是好的,又何必這樣折分呢。”
賈詡笑而不語, 心中卻道:“我們也不想折分,不是你這個大家夥在威脅我們嗎。”
兩個人又說了一些沒有營養的廢話,然後賈詡起身告辭退,曹操送出了大寨,看著賈詡走遠之後,這才回到了大帳。
進了帳中之後,曹操看著賈詡剛才坐過的位置,淡淡一笑,道:“人家開完價錢了,我們該走了。”
郭嘉沉吟著道:“看來丁立的意圖是讓我們向揚州進兵了。”
曹操苦笑道:“而我們卻是一點拒絕的能力都沒有。”
戲誌才半響不語,這會卻突然道:“也不一定就不能拒絕。”
曹操來了興趣,道:“誌才,不知道我們如何拒絕?”
向南還是向北,是曹氏集團接下來的發展方向,曹操並沒有和袁紹為敵的想法, 也不想與丁立開戰,那北方就沒有發展的空間了。
戲誌才從懷裏取出一張海圖,道:“這是按著書裏畫出來的,由此向北,就是遼東郡,現在那公孫度正率兵援助公孫瓚,隻是他沒有那份真心,出兵不過是為了蠶食一些幽州的土地,我們若是能造出大型的海船,由此向北,就奪那公孫度的基業,有了遼東諸郡,那一來馬匹的來源將得到解決,二來,我們可以大幅度的在玄莬、樂浪等地強征兵力,那些都是高句麗的人,他們被強征,也沒人會說我們什麼,甚至劫掠高句麗,如此一來我們就有一個龐大的後方了,而袁紹和丁立遲早一戰,隻待這場大戰的關健時候,我軍南北合擊,不管是丁立還是袁紹,都要在我們的手裏吃點虧回去。”
曹操聽得振奮,道:“好,我們正好收了北海之地,那裏的百姓,私家裏製船,出海求生,他們一定對這條海路熟悉,我們正可利用!傳令大軍,立刻回軍!”
賈詡傳旨之後不久,曹軍就撤出了下邳國,劉寵命王異為主將就率曹豹、曹性、王桃、王悅一直跟著曹軍,把他們禮送出境,並把下邳國被曹操占領的地方,重新都接收回來。
徐州的局勢一點點的安靜下來,但是陶謙的病卻是越來越重,眼看支執不下去了,陶謙派了兒子陶商親自到劉寵的下處,請劉寵能與他一見。‘
劉寵知道陶謙的病完全是他們趁火打劫導致的,心裏過意不去,於是親自到陶府探望陶謙。
陶謙就捧著徐州刺史的大印,交到了劉寵的手裏,道:“殿下,陶謙無能,不能為天子牧民,還請殿下向天子分說,請他莫怪陶謙。”
劉寵看著那大印,道:“恭祖是想讓兩位公子中的一個接這大印嗎?”
陶商、陶應兩個立刻挺胸抬頭,做出一幅很有精神的樣子,陶謙苦笑道:“謙雖不肖,但也知道,這兩個孽障沒有一州之主的福氣,我隻求殿下看在陶謙親手把這大印奉上之故,好好照顧他們,讓陶家有一點香火留存。”
陶家兄弟聽了這話,立刻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沒了精神,劉寵卻是暗暗佩服陶謙知機,於是點頭道:“恭祖放心,我安排他們兩個回北都任職,就算是有什麼萬一,他們兩個也能有個安穩的生活。”
陶謙感激向著劉寵拱了拱手,隨後精氣神消褪,三天之後,就此去世,徐州在大亂一段時間之後,終於靜了下來。
不久朝廷下旨,就命在徐州的老臣陳珪,接任了徐州刺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