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丁立議事的時候,前將軍府外來了一個書生,就向著守門的兵丁一禮,道:“請回稟前將軍,就說賈詡求見將軍。”
兵丁愛理不理的道:“我家將軍正議事,沒有時間見你,你卻下次再來吧。”
賈詡滿麵失落,他助張濟、張秀叔侄站穩腳跟之後,就回到了太原,一心盼著能見到丁立,一展胸中抱負,可是幾次求見,都吃了閉門羹,這讓賈詡實在有氣餒。
賈詡慢慢的轉身向回走,出了前將軍府的大街,就見一隊女子歡聲笑語的過來,徑到了前將軍府前,那些兵士根本就沒有攔她們就放她們進去了。
賈詡皺緊了眉頭,向路邊一個小攤販問:“老丈,借問一句,那些女子為什麼可以自幅出入前將軍府啊?”
那老兒笑道:“你這書生都做什麼去了,連這等大事都不知道,前軍將的妹妹,要組建一軍,所以各個官家的女子就都去了,隻盼著能選上……。”說到這裏,老頭向前湊了湊,道:“其實她們的目標是前將軍,聽說那是一個風流種子,若是能被他看上,一生都不用愁煩了。”
賈詡眉頭微微皺起,向小販道了謝之後,背剪著雙手走開,太原的繁華好像是一夜之間就出現了一樣,賈詡在人群裏擠來擠去,看上去他一幅笑咪咪與事無爭的樣子,心裏卻在翻江倒海轉著:“這丁立輕薄無行,究竟是不是可以托付的人啊?”
現在的賈詡和曆史的賈詡有著極大的落差,真實的曆史上,賈詡這個時候已經一手導演了西涼兵複仇之戰,殺死了王允,趕走了呂布,掌控朝中大權,但是現在他還隻是張濟門下的一個文書,雖然說的話張濟能聽一些,也不是十分信任,而賈詡這個人,野心勃勃,他能不了天下蒼生,挑唆李、郭起兵報仇,大亂漢室江山,就說明這個人絕不是一個肯屈居下僚的人,而且此人天性涼薄,當初他在宛城明知道曹氏一族會向張秀報複,卻仍然勸張秀投降,最後坐視張秀被曹丕害死,可見此人是什麼人東西。
賈詡找了一個小攤子隨意的坐了,一邊要了幾樣小菜吃著,一邊思忖自己下一步的去路,他本來有一套完好的計劃,助丁立統一天下,但是現在他有退縮了。
賈詡那點東西吃得魂不守舍,正在這個時候,幾個人結伴回來,說著在城門看到姚金音給紀靈開膛的事情,這些人都是閑漢,沒事就湊這樣的熱鬧,這會就在小攤上坐了,叫了酒來吃,邊說邊扯著渾話,其中一個不知怎麼的,就說到了那車上有一股臭鹹魚的味道了,另外一個神神秘秘的道:“你們沒聽說嗎,那秦始皇死得時候,為了掩蓋他身上的臭味,就是這樣用得鹹魚,隻怕那袁術早就死了。”
賈詡神色一動,側耳聽去,隻是那閑漢又說別的去了,賈詡撚著須髯,暗自忖道:“袁公路四世三公之後,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那丁立豈不要被袁世凱扣上一個大罪名了嗎?若是我能幫他解除這個罪名?”
賈詡立刻就想到了辦法,但是他還是猶豫自己是不是去見丁立,他想得時候,一隊城衛軍過來,把那些閑漢都給趕開了,擁著一個錦衣玉袍的年輕人在他的身前坐下,拱了拱手道:“文和先生,讓您跑了幾回,乃立之罪,這一回立親自來見您,您覺得可夠陪罪的嗎?”
賈詡呆怔怔的看著丁立,萬想不到丁立就在這個時候,像從天上掉下來的一樣,落在了他的麵前,他惶恐的起來做揖,丁立急忙把他給扶著坐下了,道:“若不是門房查問,我都不知道先生來太願,我正要派人到上穀去征調先生呢,誰知道就在眼前,險些錯過。”
丁立這個話卻是真心的,他得罪了曹操部下的所有文臣武將,文臣他能家族為牽絆給攏於帳下,一點點的調理,那武將卻是弄不來的,所以他當初沒想要抓了張遼回來自己用,就是因為他用不了,而曹操手下各大謀士之中,隻有賈詡和他是沒有任何衝突的,因為係統認定,賈詡不算是忠臣。所以丁立從長安回來之後,知道錯失了賈詡,不由得深為痛悔,隻是回來就忙著結婚,安置皇上,把這件事就先擱下了,剛才在堂中議事,他總覺得荀家叔侄有異心,而陳宮他也不是十分的放心,所以又想起這賈詡來了,出來之後就讓胡仙真派人去調賈詡,而胡仙真負責他門庭禁衛,聽了這個名字猛的想起前段時間曾來拜訪過的那個書生,就和丁立說了,丁立欣喜若狂,連忙派人下去找,得知那賈詡今天還來了,他立刻出門,就讓那個守門的兵士為眼線,一路尋過來的。
這會胡車兒已經指揮著兵士把那些閑雜人等都趕開了,丁立看看四近沒有耳目,於是誠懇的道:“洛陽的時候,就已經聽說了,隻是先生一直屈就於董卓之下,我與董卓勢同水火,所以沒有辦法招攬先生,而今先生自己找來,當真是我丁立的福氣了。”
賈詡雖然為人冷靜,但是聽到丁立的話還是有一點激動,拱手道:“賈詡交淺言深,說一句不該說得話,袁公路當如何處置?”
丁立看著賈詡道:“我有一個法子,卻不知道能不能入先生的眼,我們一齊寫下來,您看如何?”
賈詡點頭,早就有拿過筆墨來,丁立和詡背過身去,就在手上寫了,回手一對兩個人竟然同時有了知音之感,原來那上麵寫得都是四個字‘送給袁紹’。
丁立鼓掌大笑,道:“先生甚得我意。”賈詡則是微笑不語,能和他一樣使出這種陰損手段的老板,總比那些道貌岸然之人要好交往一些,但是賈詡也有顧慮,隻是沒有說出來,丁立看在眼中,身子前傾,湊到了賈詡的身邊,道:“先生來輔佐我吧,隻要先生來了,先補為前將軍府的文書,專一管理我往來信件,然後補尚書,參予軍機,三年之內,我保先生進入九卿,五年之後,三公有望,隻要能助我掃平天下,那我不惜封先生為王。”
賈詡苦笑一聲,道:“將軍好直接啊。”丁立淡淡的道:“先生和我一樣,都是不堪低首向人的人,便不能留芳千古,亦要遺臭萬年,我這裏先生要是走不通,隻怕您就要他人家的大門而去了。”說到這裏,丁立凜然的道:“我乃大漢駙馬,和陳王關係密切,而且這個密切的程度,好過了你的想像,我終身不會叛她,她也終身不會叛我……。”
賈詡笑著搖了搖頭,丁立知道他不信也不在意道:“日後先生就知道了。”係統有規定,丁立一但背叛了和他有過肌膚之親的女人,係統立刻就會在丁立的身體裏爆炸,而被係統選中的女人,基本上已被洗腦了,完全就不存在叛變的可能,所以丁立才敢這麼說。
丁立又道:“我和您說這些,就是要表明,我不會謀奪大漢江山,所以您幫我做事,能留芳千古,不然的話,你隨了他人,就是成了,也是遺臭萬年。”
賈詡深吸一口氣,道:“留芳千古,遺臭萬年!丁公果然了得的人物,一語中的,賈某生在西涼苦寒之地,窮極書經,皓首白發,若是就這樣終老林泉,豈能甘心!我為功業來,將軍許我功業處,那就請將軍放心,賈詡對將軍,將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丁立哈哈大笑,又道:“那文和先生,以為天下要如何收攏呢?”
賈詡沉聲道:“我有急、慢、緩三策,不知將軍要聽那一策?”
丁立饒有興致的道:“可請一一道來。”
“急之一策,而今天下諸侯之中,可以拿得出來的,隻有袁紹、曹操、袁世凱、劉表、劉焉幾人,公孫瓚遲早必亡,將軍完全不必放在心下,若是主公想要早收攏,就學項羽封諸候之法,讓這些人裂土自侯,隻要他們嚐到了這個甜頭,就會漸漸的與朝庭分庭抗禮,而後將軍出兵,以他人之土地,引誘鄰近之諸侯,這樣一來,天下紛爭不斷,各路諸侯此消彼亡不出二十年,這些割據勢力可平。”
丁立聽得直翻白眼,真不愧是‘毒士’這個辦法就和秦吞六國一般,用別人家的肉來分化惡狗,雖然六國都知道互相攻伐,遲早要亡於秦,可是他們就是停不下來,到了最後都煙消雲散了,而秦吞六國費了幾輩子人的力量,那是因為那個時候,大家都是各自一國,沒有人認為自己是大周子民,抱著一顆忠君愛國的心,去奮爭,但是大漢四百年江山,所有人都慣自己是大漢人了,突然一下給他們分割成好幾國,父母妻兒都有可能被分出去,那些人怎麼受得了啊,此外這條計策,勢必讓剛剛有些平靜的天下,再一次走進戰亂,良田荒蕪,百姓調零,這種情況下,坐山觀虎的並州可以大量吸收外來人口,一點的擴張出去,穩勝不輸,隻是要死多少人,那就不知道了。
賈詡接著道:“慢一策,一城、一縣的剝去各諸侯的地盤,可以使用分封令,保護庶子的權利,取銷對嫡長子的倚重,那些諸侯,那一個生得不多?本來無法理可循,嫡庶之間都爭個不休,現在有了,他們的還能自保嗎?就算那些庶子什麼的不想爭,我們也可以幫他爭。”
丁立一聽這招也夠損,在三國時代,袁紹集團,劉表集團乃至後來孫權的東吳,都是被內耗給搞跨掉的,就是曹操他們家,也差一點鬧到了弟兄之間,兵戎相見的地步,如果有外力加以推手,那亂起來時候,並不遙遠。
“緩一策……。”賈詡停頓了一下,然後道:“修兵整武,安撫諸侯,限製其行,尋機進兵,隻是……。”
丁立一擺手道:“這是正策,不是奇謀,很多人都和我說過了,可是自己掌控一方之後,又怎麼會讓人再把自己給拿下來呢。”
賈詡也道:“是啊,而今袁紹、曹操、袁世凱、劉表、劉焉五大諸侯氣勢已成,若是不用急之一策,他們也會慢慢的裂土自王,隻是那個時候,我們就會失去一分從容了。”
丁立知道,賈詡說得是對的,現在朝庭政令,出不了並州係統之外,那些諸侯被指責了,最多就是上一份請罪表,要是派人去調換他們的位置,他們立刻就敢還擊,在曆史上的三國裏,曹操前腳接受李傕以朝庭名義給予的封賞,後腳就把李傕封得兗州刺史金尚給殺了,自領兗州,儼然一個獨立的王國,就好像遼東的公孫渡,表麵上接受漢朝的封賞,為襄城侯,背地裏早就自立為天子了,到了他的孫子那一代,瞞不住了被翻出來,這才引出 司馬懿征遼的故事。
丁立沉吟的道:“是啊,袁紹已經在冀州紮下根了,我現在就是用什麼辦法,都不可能讓他滾蛋,我派去的人,冀州的官員也不會認。”
賈詡道:“所以,我們以天子之命,發出詔書,許他們為王,裂土自守,為諸侯者,欲為王,為王者,欲為帝,隻要將軍手中,握住長刀,一但有為帝者,號令天下共罰之,哪裏像現在,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啊。”
丁立有些忐忑的道:“若是許他們自守,那我們沒有能力卻如何是好啊?”
賈詡一下來了精神,道:“可以王命不得製公侯。”丁立不解的看著賈詡,賈詡解釋道:“比如封袁紹為王,可以選與他不親近的人為公,袁紹隻能在自己的王國裏傳遞詔令,對公沒有管製的權利,這樣一來,袁紹想不打仗,他能嗎?”
丁立恍然大悟,道:“那要是劉焉為蜀王,就可以封劉備為漢中侯,這樣劉焉和劉備肯定會打起來。”
賈詡笑道:“正是如此,隻要天下都在打,糧食、鐵器、馬匹,乃至人口,終有不及的時候,我們控製住這些,自然就能讓穩操左卷。”
丁立還是有些猶豫,道:“可是當今天子要是寫了這樣的詔書,那就是昏君了,自毀長城,我們又該怎麼辦啊?”
賈詡看著丁立道:“若是董太師在,我絕不會出這樣的主意,因為無法收場,可是天子雖庸,陳王上佳,名如日月,共與星齊,收拾爛攤子還是能做得到的。”
丁立看著賈詡深深感到後怕,這樣的一個人,要是自己沒有能追回來,那要怎麼樣去彌補他給捅出來的窟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