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河東易主

樊梨花的掩月囚龍刀好如一彎淡黃色的月光似的,向著牛輔就劈下來了,牛輔急提手裏的長柄開山大斧迎過去,刀斧眼看就要劈到一處,樊梨花突然一收刀,大刀立在半空,跟著向前搠去,直取牛輔的前胸,牛輔哪裏還來得及變招,急切之間,身子在馬上扭動,讓身體斜向,頂上大斧的杆子,用力向前頂去,掩月囚龍刀就搠在了牛輔頂過來的刀杆子上。

銳利的刀鋒一下劈開了刀杆,搠透了牛輔的戰甲,半彎著刀尖刺進了他牛輔的左胸下麵,切出來一條斜長的傷痕。

牛輔慘嚎一聲,樊梨花扯刀出來,反手就是一撩,牛輔那敢再戰,一揚手把掌中抓著的半截斷斧杆向著樊梨花丟去,然後三力一帶坐下的黑光猛虎獸,落荒就走,胡赤兒正在和楊滿堂交手,眼看牛輔走了,虛晃大斧,甩開楊滿堂追著牛輔去了,楊滿堂哪裏肯放,大吼一聲:“哪走!”擺一對脂濃粉膩豔光錘追了下去。

女騎營諸軍從西河出來,一直日宿夜行,避開人群,每日裏聽著消息,說是董卓的人馬進入到西河哪裏了,如何的燒殺劫掠,無不心中窩著一股火氣,這會正是解恨的時候,長矛挺起,好像鏟地一樣,隻管一路搠過去。

牛輔半年前敗給了郭太,手裏的精兵都死傷的差不多了,現在的人馬大半都是招得新兵,那騎兵隊裏還有一個老得骨幹,這步兵裏連上過戰場的都沒有了,這會被圍著剿殺,一時間死傷無算,哀聲遍野,而這些屍體和慘叫聲,成了那些沒有受傷的兵士,催命的苻紙,一個個被嚇得心慌手抖,哪裏還有打仗的心了,有聰明的丟了兵器鎧甲,自尋沒人的地方逃命去了,還有的隻要女騎衝過來,就立刻跪倒投降,不過眨眼的牛輔的部下就損失近半了。

王方帶著餘下的人,好像沒頭的蒼蠅一般,四下尋路走,正遇上李雍容帶著一隊人殺過來,離著還遠就大聲叫道:“擲!”隨著她的叫聲,女騎紛紛摘下背上的空心短鋋向著王方他們擲了過來,空心短鋋在空中發出嗡嗡的叫聲,好似鬼哭一般,懾得西涼軍心魂盡喪,四下裏隻顧逃命,竟無一人敢向前的。

上千根短鋋標下數百逃不及的西涼兵,有得一個人身上中了三四根還多,偏又都紮在大腿手臂上,一時半會死不了,身上的血順著短鐵鋋的空心管子噴出來,再配上淒曆的叫聲,好一如讓人到了地獄似的。

王方心膽俱裂,他與李蒙不同,隻是迎奉拍馬,得了牛輔的心,才坐到這步都尉的,這會早就沒有再戰之心了,撥轉馬頭向著北屈城逃去,李雍容催開自己的陰龍飛馬,眨眼的工夫就追了過來,手裏夾著一枚喪門釘揮手擲去。

王方整個人都趴在馬背上,聽到背後風響,隻道是那短鋋來了,嚇得媽呀一聲,手腳紮撒,竟然從馬上滾下去了,而那喪門釘正在馬頭上,直錐進了馬的頭骨,那馬怪叫一聲,人立而起,然後重重的倒在地上,身體一下就拍在了王方的身上,砸得王方當場噴血。

李雍容一看王方半個身子都在馬身子下麵,一臉金紙色,明顯是不活了,不由得冷笑道:“好沒用的廢物,本將軍不要你這廢物的腦袋!”說完用力一催馬,陰龍飛馬向前一躥,一蹄子踹在了王方的頭上,把他的腦袋給踹扁了半邊,然後過去了。

這麵樊梨花大殺四方的時候,北屈令何傑還有兵曹劉俊等人倉皇皇逃回了北屈,到了城下就見城門緊閉,沒有了西涼軍的旗號,卻站著無數的精兵,劉俊多少是武將出身,看出不對,離著老遠就拉住了戰馬,何傑不管那些,飛馬到了城下,大聲叫道:“快開城門,快開城門!”

城頭上閃出一個身著白雀戰袍的女將,冷笑一聲,道:“下麵的人聽著!我乃並州護軍衛營校尉,黑山軍報號白雀,我奉我家樊都督之命,已經取了這北屈,爾等還不下馬受降,更待何時!”

何傑在馬上氣得頓足大罵:“賊婆娘,你好大的膽子,也不怕董太師抓了你去,剝皮挖心,開膛破肚……。”

白雀站在城頭,冷笑道:“給我射!”隨著白雀的叫聲,箭若飛虹一般的射了下來,把何傑還有靠近城門邊上的人都射成了刺猥一般。

劉俊一眼看到,撥馬就走,隻是才走了不到半裏來地,正和李雍容撞上,那李雍容正覺得殺得不夠過癮,眼看劉俊過來,舞掌中的四指丈二蛇信銀光苗向著向劉俊搠去。

劉俊心上害怕,強自壯起肚子,舞著手裏的長槍叫道:“卻不要來!”向著李雍容直前直後的刺了過去。

李雍容的銀光苗用力一蕩,劉俊手上的大槍立刻飛得沒個地方了,劉俊嚇得嘴都抽了,幹動說不出話來,李雍容二話不說搶上一苗,搠進了劉俊的前胸,四根銀苗從劉俊的前胸直衝到了後背,劉俊哼都沒有哼一聲,就從馬上摔下去了。

楊滿堂緊追不放,胡赤兒的戰馬遠不如她的金錢五花豹,兩個人漸漸的馬頭對上了馬尾,楊滿堂身子向前傾,左手的大錘輪起來,怒吼一聲:“小子,把命給我留下!”呼的一聲,脂濃粉膩豔光錘帶著一股寒氣,狠狠的拍了下來,胡赤兒在馬上聽聲,不敢怠慢,身子半扭,回手一錘擋去。

這胡赤兒是胡人,沒有名字,胡赤兒就是胡支小兒的意思,隻是他天生神力,擅用一柄大銅錘,因此得了牛輔的賞識,這會輪開了銅錘去迎楊滿堂的銀錘,隻聽得轟的一聲,胡赤兒半扭的身子在馬上一震,發出卡巴的一聲響,卻是把腰椎給震得扭傷了,巨疼之下,銅錘飛了出去,人也坐不住馬鞍,一骨碌滾了下去。

楊滿堂催馬過來,輪錘就打,胡赤兒嚇得拱手叫道:“將軍饒命,小人有大用於將軍啊!”

楊滿堂冷笑一聲,道:“你有什麼能耐於我啊!”

胡赤兒指指前麵奔跑的牛輔,叫道:“小人能讓他的馬回來!”

楊滿堂一下來了興趣,停住了大錘,叫道:“你叫他回來,我不殺你。”頓了頓又道:“你快點,他就要跑沒影了。”

胡赤兒顧不得腰上的巨疼,連著打了幾個呼哨,那哨音尖利刺耳,傳出去老遠,正在飛馳的黑光猛虎獸,猛的站住,尖利嘶嘯一聲,轉身就向回跑,騎在馬上的牛輔不停勒馬,可是一點作用都沒有,那馬瘋了一般的回來,就是不停下來了,眼看著就要到楊滿堂的身邊了,牛輔幹脆丟了大刀,從馬背上滾了下去,忍著疼痛,爬起來就跑。

楊滿堂大聲叫道:“你跑得了嗎!”說著催馬向前,身子向下探,撈起了胡赤兒的那柄銅錘用力一擲,正打在牛輔的後心上。

牛輔哀吼一聲,撲倒在地,血從他的嘴裏噴出去一尺多遠,再也爬不起來了。

楊滿堂一回頭,就見胡赤兒正費力的向著黑光猛虎獸的身上爬,一看到她回頭,急忙下來,諂笑道:“將軍,小人在這裏。”

楊滿堂看看老老實實站在黑光猛虎獸眼珠一動,道:“控製這馬的辦法,就你一個人會,還是很多人都會啊?”

胡赤兒陪著笑臉道:“就小人一個會,再沒有別人知道這法子,就是小人也是養了這馬好久,才摸出來的法子。”

楊滿堂堂一笑,眼中冷芒一動,曆聲道:“既然如此,你就死吧!”說完一錘下去,把胡赤兒的腦袋給敲碎了,然後笑嘻嘻的道:“你這賊也不用後會,我是女人,不是君子,騙你也是正常的。”

楊滿堂把牛輔的腦袋切了下來,也不去管胡赤兒的頭上,牽了黑光猛虎獸轉回北屈去了。

就樊梨花拿下北屈的時候,先離開北屈的李蒙也被鐵葉梅、鐵花母女堵在了向蒲子的半路上,兩隊人馬堂堂正正的列開了陣勢,鐵葉梅一馬向前,橫著掌中的冰盤混鐵點鋼叉沉聲叫道:“董卓的賊將,你且出來,與老娘一戰!”

李蒙與王方不同,他是隴西李氏的後人,弓馬精熟,曆史上助徐榮打敗孫堅的就是他,此時李蒙約住兵馬,手提一條渾鐵點鋼槍,冷聲道:“兀那女賊,怎敢朝廷大軍的去路,不怕死罪嗎!”

鐵葉梅冷笑道:“你眼瞎了不成,沒看見老娘的旗號嗎?”

李蒙不屑的道:“我隻聽說過樊梨花、上杉謙信,什麼鐵兒銅兒的我卻沒有聽說過!”

鐵葉梅冷哼一聲,叫道:“那就讓你知道知道!”說完催馬向前,李蒙挺槍上前和鐵葉梅鬥在一處,兩個人你來我往,片刻工夫鬥了十幾個回合,李蒙隻覺鐵葉梅的鋼叉沉重,心道:“我要是再鬥下去,隻怕勝不得她了。”想到這裏虛刺一槍,撥馬就走,鐵葉梅在後麵緊追不放,眼看著李蒙就要跑到陣門前,突然在馬上一個回頭望月,半轉身回來,一箭向著鐵葉梅射去。

鐵葉梅急低頭時,那箭正射在她頭上銀冠的頂上,鐵葉梅嚇得一哆嗦,不敢再追,李蒙縱馬進了陣中,大聲叫道:“向前!”

西涼軍鐵騎分成五隊,二隊在後,一起拉弓四十五度角仰射,在馬上射箭,基本沒有能射準的,而這種仰射,是秦軍流傳下來的,放箭之後,讓箭向暴雨一樣的砸下來,不用管準頭,其餘三隊則是拉著徐徐前進,在前進的時候,用馬刺輕磕馬腹,戰馬被刺得暴躁起來,卻無法跑起來,一直蓄著力量,隻等仰射的箭都射下來之後,立刻進行衝鋒。

鐵花在陣中尖聲叫道:“散!”早就按七人一隊散成的小戰隊,就在西涼軍弓一開的時候就向著四下裏飛奔開來,就好像潰兵一般,飛奔而走,李蒙在邊疆打過仗,看到這一幕,眉頭微微皺起,這是匈奴、鮮卑那些胡人應對漢軍仰射的辦法,胡人少鐵,少木頭,沒有技術,所以幾乎沒有大盾,這才用這樣的辦法閃避羽箭,這樣的辦法雖然避箭極佳,但是在散開之後,麵對敵軍騎兵的衝擊,是沒有辦法重新攏在一起的,所以李蒙大聲叫道:“前三隊不停,向前!”

隨著李蒙的叫聲,前麵三隊隻待箭一落下,立刻向前衝去,可是讓李蒙沒有想到的是,那些並州女軍等箭落下,又都圈馬回來了,她們七人一小隊,零零散散,攢射已經不能對她們形成威脅了,這些女騎靠近之後,立刻在背上摘下空心的鐵鋋,用力擲了過來,一臂長的空心鐵鋋在空中發出呼嘯的聲音,不管紮不到紮到人,先把人的注意給吸引住了,而後落下,不管是人是馬,都被紮得遍體鱗傷,血又能像水管子漏了一樣,從空心鋋管裏噴出來,一下就把人的心神給懾住了,而且這東西不像是弓箭,打不到之後,掉在地上屁用都沒了,隻東西就算是打不中人,紮在地上,也給戰馬形成了障礙,讓它們在急速的奔跑之中,一下撞上,立刻前腿屈倒,把人從馬背上給丟了下來。

一輪下來,李蒙的兩個騎射手小隊就死亡殆盡,理也射不出來一輪仰射了。

女騎營連擲了三輪的短鋋,西涼軍縱馬跑在前麵,竟然完全無法還手,五隊人馬,都被鐵鋋給打亂了,死得人數雖然不多,但是西涼軍的隊形卻是徹底亂了。

“衝鋒!”鐵葉梅在左,鐵花在右,母女兩個同時向前衝了過來,李蒙這會才發現,並州女騎營的兵士,看著好像是各自結小隊,混亂的逃開,但實際上卻是極有秩序,這會毫不費力的組成了兩個方陣向著西涼軍衝了過來,而西涼軍則是不管他如何喝斥,都不能組織起來了,眼看著兩隊女騎瘋狂的衝了過來,把西涼軍小股小股的割開,包圍在她們的小隊之中。

七個人組成的小隊,三個拿著短鋋戒備,四個端了長矛向前隻管搠,那些西涼騎兵用得長矛都是一丈八左右的,並州女騎的長矛都是一丈七的,一尺的距離本來是西涼鐵騎取勝的基礎,可是女騎把背上的短鐵鋋取下來,就往長矛上一擰,立時給長矛加了一個五尺多長的套杆,在西涼軍小心著外圍短鋋的時候,這兩丈三、四的長矛立刻就成了催命鬼,把西涼騎兵連人帶馬都搠得一身血窟窿。

李蒙連續撥打了七、八條長矛,眼看自己也不能傷到那些女騎兵,情知大事已去,不由得撥馬而走,那知道正與鐵花撞了個對頭。

鐵花單手揮舞著三山鎖銀槍,右手用力一擲,兩枚金錢鏢飛去,出手的時候還是一個方向,向前飛去,左右分開,把李蒙戰馬的兩隻眼睛都給劃爛了,那馬噅噅長叫,疼得不住的跳動,把李蒙給摔下馬去。

李蒙在地上掙紮著還想要起來,鐵花催馬到了,手裏的銀槍狠狠的抽在了李蒙背上,曆聲道:“再動就挑了你!”李蒙跪在地上,長歎不語,閉目待死,早有鐵花的親兵過來,把李蒙給綁了。

鐵花摘了李蒙的盔,挑在槍上,向著人群衝去,大聲叫道:“李蒙已俘,而等還等什麼!”

西涼軍士看到李蒙的頭盔,那裏還有戰心,紛紛下馬,跪在地上,大聲喊降,五千軍士,死了一千,傷了七百,其餘的都被殺得破了膽了,除了僥幸逃走的,都跪在了這裏。

河東郡的安邑城裏,今天衛家的家兵全部出動,把整個安邑都控製了起來,衛覬一人坐在正堂之中,韋昌輝這個時候匆匆的進來,叫道:“大哥,外麵傳得是真的嗎?”

衛覬緩緩起身,向外走去,沉聲道:“是真的,勇娥馬上就要到了。”

韋昌輝跺腳叫道:“大哥,你這麼做了,我們如何還能在長安立足啊!”

衛覬淡淡的道:“你放心,我已經在家譜上把你還有文通、衛俊都除名了。”

韋昌輝臉色難看的道:“大哥……。”

衛凱苦笑一聲,回頭道:“賢弟,你不是董卓的人,但是你在長安,你自己說說,董卓這一次還有兵力來救段煨他們嗎?我們衛家若無援兵,能擋住丁立嗎?現在我隻是假意除名,反正你們也在設法除掉董卓,隻要董卓一死,我立刻給你們恢複族籍就是了,另外丁立在河東,隻能借助於我們,我們衛家就會成為釘進他身體裏的一個釘子,等機會合適,我們就可以甩開丁立了。”

韋昌輝情知衛覬也是沒有辦法,隻能一拱手,大步離開了,

衛覬帶著衛家眾人隆重的迎到了城門外,衛勇娥帶著一路人馬回來,進城之後,宣布了丁立的均令,封衛覬為河東太守,隨衛覬派人發出公報,河東聽從並州牧丁立的均令了。

而河東一失,主客勢易,向西河進攻的段煨、陶升、曆天閏等人一下沒有了後援,徹底陷在了西河,隻待樊梨花回軍,他們就會變成案板上的肉,等著被人任意宰割了。

消息傳回長安,暴怒的董卓立刻起大軍三萬,以呂布為先鋒,向著河東撲了過來,但是他剛剛一動,回到陳國的劉寵也跟著率軍向洛陽進兵,董槐不戰而走,退到了函穀關,無奈的董卓隻得又率兵,回防長安,對河東不得不丟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