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書院救人:上

穎川書院的一間空屋裏,閻芝和馬玉看著天上的啟明星升起,同時流露出一絲絕望的神色,閻芝長歎一聲,輕聲的道:“早聽了白兄的話,也許就沒有這場劫難了。”

馬玉則絕然的道:“子曰:朝聞道夕死可也,我們為了學問留下,又有什麼可怕的!”

閻芝打疊起精神道:“我卻不如馬賢弟看得明白了。”

馬玉翻了一個好看的白眼,道:“姐姐還是叫我妹妹吧,這賢弟我是當得夠了。”說完抖了抖身上的青衫,咬牙切齒的道:“倘有來生,我絕不把裙子脫下去,再想穿上卻是不能了?”

兩個人正說話的工夫,屋門打開,一個瘦弱的青衫學子提著一個大食盒子進來,拱手道:“閻兄、馬賢弟。”

閻芝、馬玉都站起身來,整了整本來就整潔的衣裳,向著來人還禮道:“奉孝(郭兄)。”

這瘦弱的青衫學子正是山長郭隱的兒子,郭嘉郭奉孝,看到閻芝、馬玉整理衣冠的動作,不由得流露出讚賞惋惜的神色,長歎搖頭,拉著閻、馬二人坐下,把大食盒子打開,將裏麵酒菜取了出來,斟滿了三杯酒道:“嘉與二位,同心同意,學海相知,卻沒有想到……竟有今日之別……嘉敬二位一杯,隻望他日與二位再做兄弟!”

閻、馬二人也同時舉杯,強忍淚意,與郭嘉共飲了一杯,隨後馬玉擺手道:“我們不說那些爛事,隻來飲酒!”

郭嘉一輩子放浪任行,惟好醇酒美人,此時雖隻一杯下肚,但是激動的胸口不住的起伏,大聲叫道:“二兄皆是瀟灑之輩,我郭嘉自認放浪,比起二位來,卻是差之千裏!瑞樹說得對,我們隻來飲酒!”

三個人也不吃菜,片刻工夫竟將一壇濁酒喝了個幹淨,郭嘉酒喝得多了,不由得擊爵唱道:“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閻芝、馬玉二人也跟著唱道:“吹笙鼓簧,承筐是將。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三個人把《詩經?鹿鳴》一篇反來覆去的唱著,唱到最後,三人同時落淚,此時天邊太陽緩緩升起,郭嘉被金色的陽光晃了一下眼睛,不由得跳腳罵道:“惡日如此可恨,竟將那毒光催來,待我尋箭,把它射下來!”說完又大聲唱道:“時日曷喪,予及如偕亡!”

郭嘉、閻芝、馬玉三個人大呼小叫,早就驚動了看守,隻是那郭嘉是山長的兒子,那幾個看守也不敢多言,等到郭嘉唱‘時日曷喪,予及如偕亡’的時候,傻子都知道他是在罵司馬芝,那幾個看守實在聽不得了,隻好壯起膽子叫道:“不許喧嘩……。”下麵的話沒說出來,就被郭嘉一通臭罵給罵回去了。

幾個看守正在為難的時候,一個威嚴赫赫的聲音斥道:“胡鬧什麼!”隨著叫聲,司馬芝帶著十幾個親信的學生走了進來,幾個看守強笑道:“司馬山長,奉孝在裏麵喝多了。”

司馬芝眉微皺,他對這個郭嘉也實在是觸頭,這個家夥平素就是一張利口,一條毒舌,一但喝醉了,仗著酒蓋臉,不管對誰,都敢辱罵,他是郭隱的兒子,書院裏又不能處置他,實在有些難辦。

司馬芝心道:“我是郭家小子的長輩,要是被他罵上一頓,實在是沒臉見人了。”想到這裏,回身道:“伯達,你帶人把奉孝給送回去!”

司馬朗此時翩翩少年,英氣逼人,隻是聽到司馬芝的話不由得一臉的苦像,心道:“老叔你真會安排人,你怕郭奉孝罵你,我就不怕嗎?”隻是這會也不敢不聽,隻得招呼了兩個人過去,推開門先陪了一個笑臉:“奉孝……。”

“咄!你這賊!”郭嘉看著司馬郎曆聲叫道:“你讀書比我好嗎?你見識比我高嗎?哈、哈、哈……我甘願居婦人後,我甘願居婦人後!”

外人聽來,郭嘉隻是在胡言亂語,但是司馬郎卻明白,郭嘉在罵他們叔侄嫉賢妒能,隻是這個罵司馬叔侄實在是冤枉,司馬芝真的就是剛正不阿之輩,隻是剛正的有些過迂了,本來閻芝、馬玉二人表現出來的學識,讓司馬芝非常欣賞,想要收入門下,這才派人探查她們的底細,卻沒有想到查出來的,卻是兩個人竟然是女人。

而查出是女人之後,司馬芝也沒有想著就要趕盡殺絕,而是把這件事告知了郭隱,想著借著郭隱之手,把他們趕走就完了,卻沒有想到閻芝、馬玉竟然不走,而她們兩個的身份又被司馬家的下人傳得全書院都知道了,背後對書院的攻擊越來越重,司馬芝這才不得不出手的。

司馬朗知道這些事和郭嘉說也沒用,隻得哄道:“奉孝,山長還在病中,正等著你呢,卻回去吧。”

郭嘉看著司馬朗,眼睛眯起,突然露出笑意,點著司馬朗道:“伯達兄,原來是你啊,小弟我再說一句話,就一句,你看行嗎?”

司馬朗心道:“隻要你肯走,十句我也讓你說了就是了。”

司馬朗盡量讓自己笑得親近一些,說道:“好,好,賢弟隻管說。”

郭嘉回過身去,對著閻芝、馬玉二人深施一禮,他已經喝得搖搖晃晃了,一禮下去,險些摔倒在地,司馬朗急忙伸手把他扶住,這才沒有摔倒。

郭嘉推開了司馬朗,對著閻芝、馬玉道:“二位兄弟,郭嘉不是沒有辦法救你們,我這裏有一個辦法,隻是說出來得罪二位,所以郭嘉一直沒說,現在借著這酒蓋臉,卻鬥膽一言,你二位若是同意,就請與我為妾,隻要入我郭家,我自然就能領你們出去!”

“奉孝,你胡說什麼!”他司馬朗大急,曆聲叱責,郭嘉不知道,郭隱隻所以稱病,就是因為他沒法下手,而這兩個人的身份暴露,已經讓人對穎川書院極盡汙蔑,到了不得不處置的地步了,郭隱這才把事都推到了司馬芝的頭上,若是郭嘉把這兩個女人給領回家去,郭嘉不用說了,就是郭隱這輩子的名聲也全都毀了。

郭嘉晃開司馬朗,曆聲叫道:“你閉嘴!”隨後又向著閻芝、馬玉道:“二位,此是郭某人最後的法子了,還請二位,不可再猶豫疑了!”

閻芝回頭向著馬玉看去,馬玉凝聲道:“奉孝,你將我二人帶回去,要致山長於何地啊!”

郭嘉用力一揮手,叫道:“老子管不了那麼多!二位若是覺得郭嘉不堪,隻要過了今日郭某就放二位自由,也絕不褻瀆於二位!”

馬玉拉了閻芝跪在地上,向著郭嘉道:“奉孝兄,我二人就是再無眼、無心,也不會不明白奉孝兄是為了救我們才提的這個話,隻是我們姐妹而今,已經要是書院的恥辱了,若是應了奉孝兄之意,豈不是將我們身上的禍水,引到了山長身上嗎?我二人得山長厚恩,豈能如此而為,就是萬死,亦不能為之!”

郭嘉眼中落淚,長嘯三聲,拂袖而行,晃晃蕩蕩的走到了屋子外麵,司馬芝正好就在門前,看到郭嘉過來,急忙閃身避讓,郭嘉眼中落淚,臉上做笑,向著司馬芝拱手行禮,嘶聲道:“參見司馬山長……。”話說一半一張嘴哇的噴出一口黃湯來,潑在地上濺了開來,打得四下裏都是,司馬芝的長衫衣角被濺得都是汙水,幾個司馬芝的學生一齊喝斥,郭嘉挺著脖子湊過去,叫道:“打我,你打我啊?”

那股酒臭的味道衝鼻子過去,弟子們急急讓開,郭嘉哈哈大笑,回手指去,叫道:“那裏可以為師長而亡命,這裏卻不能為師長而忍酒臭,何其謬也,何其謬也!”一邊說一邊晃著走了。

司馬芝麵色難看的站在那裏,早有兩個學生過來,小心的道:“先生,先把這長衫換了吧。”

司馬芝長歎一聲,擺了擺手,召呼著人向著那屋裏行去。

到了門前,就見閻芝、馬玉二人就立在門口,看到司馬芝過來,二人同時向著司馬芝一禮,道:“參見司馬山長。”司馬芝目光複雜的看了她們一眼,道:“把女將拿進來,讓她們穿上。”

閻芝有些激憤的道:“司馬山長我們引項就戮這不夠嗎?非要如此羞辱我們嗎?”

司馬芝冷聲道:“正其衣,著其冠,此聖人之訓,何言羞辱!若是你們不以本身見人,書院如何自正!”

閻芝還要再說,馬玉扯了她:“不必說了,早上我還在為不能再著裙子而懊惱,既然司馬山長給了我們這個機會,那我們就應該謝謝司馬山長。”說完馬玉硬扯著閻芝進了屋裏,把司馬朗等人都給轟了出去,開始換女裝。

過了一會,房門再次打開,站在外麵的那些書院的學生眼前都是一亮,雖然司馬芝拿來的隻是普通的衣服,但是閻芝和馬玉穿上之後,仍然透出一分氣質美,那高華風彩,竟然讓這些學生,同時為之一滯。

司馬芝不為所動的:“來人壓走!”

此時雖然隻是一早,但是整個書院外間的許院裏,已經站滿了人了,除了書院裏的人之外,還有消息之後,匆匆趕來的世家代表,他們看到閻芝、馬玉之後,都有些驚愕,甚至露出幾分醜態,但是司馬芝嚴曆的目光在他們的臉上掃過,讓他們急急的把那邪邪的目光給收了回去。

司馬芝看了看太陽,約莫了一下時間,沉聲道:“準備行刑!”幾個負責行刑的書生過來把閻芝、馬玉給按倒在地,隨後抓起來手腕粗的大棍,虎視眈眈的對著閻芝和馬玉。

在場眾人都有些驚愕的看著司馬芝,搞不懂為什麼他什麼都不說就要動手,許昌陳家的代表陳群站了出來,向著司馬芝一拱手道:“司馬山長,此二人身犯何罪?您不能這樣就在我們麵前把了們打死吧?”

司馬芝看了一眼陳群,又看看在場眾人,心裏煩得不行不行的,就在昨天晚上,他接到了穎川太守李旻消息,並州刺史丁立帶著三千精兵趕到了穎川,已經事先派人進城,說明就是為了閻芝、馬玉二人來得,讓李旻出麵,保住他們的性命。

李旻生怕鬧出事來,傳了消息之後,就連夜離開穎川向陽城去了,對外隻說是巡查去了,司馬芝雖然恨李旻把這裏的一切都丟給他了,但是也沒有辦法。

丁立自出道以來,名聲赫赫,在並州大敗鮮卑,殺人無算,設立女軍,被人稱為‘好色大將軍’司馬芝不能不顧忌他,所以一麵暗中吩咐穎川留守將軍李華,關閉城門,拖延丁立進城的時間,一麵提前處置,他就不相信,這麵把人殺了,丁立還能為了兩個死人出頭,可是陳群問了這麼一句之後,司馬芝當真就為難了。

司馬朗看出叔叔的為難,急忙湊了過去,輕聲道:“叔父,你不要理他們,隻先動手就是了。”

司馬芝用力咬了咬牙,沉聲道:“我書院處置她們,光明正大,沒有避人的道理,豈有不能說的!”說到這裏,司馬芝走到前麵,大聲道:“諸位,我穎川書院,乃是天下讀書人的種子,而今竟有兩個女人,不守婦道,妄顧規矩,變易服飾,入我書院,若不處置,豈能正我書院之名!”

在場眾人先是議論紛紛,隨後都鄙夷看著閻芝、馬玉二人,司馬芝雖然說得好聽,但是他也實在不敢拖延時間,看到幾句話把眾人給安撫住了,立刻叫道:“給我行刑,亂杖打死!”

四個書院雜役分各執大棍,走上前來,司馬芝沉聲道:“你二人也算是得了一點教化,我便不讓你們蒙羞了,取大布,把她們的身上蓋住!”雖然沒有去衣,但是棍子打上之後,夏天薄服,人的肉跟著亂顫,也不好看,所以才讓人拿了大布過來。

大白布把人蓋好之後,司馬芝再次揮手,四個雜役一齊輪棍,隻是那棍子剛一輪起來,人群之中,四枚鵝卵大小的石子飛了出來,打在四個雜役的頭上。

四個雜役怪叫一聲,丟了大棍抱頭怪叫。

司馬芝眉頭一立,沉聲叫道:“什麼!”書院教頭牛蓋提了一條大鐵棍曆聲叫道:“護衛何在!”十幾名護衛一擁而上,把司馬芝等人給護了起來,隨後牛蓋曆聲叫道:“哪個偷襲?給我滾出來!”話音沒落,人群之中又是一顆石子飛來,牛蓋眼明手快,大棍在身前一立,那石子就打在了棍上,砰的一聲炸了開來。

人群一分,就見一個青帕包頭的女人在人群後麵閃了出來,手裏提著一把大刀,冷笑道:“你家姑奶奶仇瓊英!”

牛蓋怒吼一聲:“潑濺人,竟然混進我們書院鬧事!”隨著話音飛身縱起,輪大棍向著尋仇瓊英的頭上劈去,仇瓊英轉身就跑,向著人群裏衝去,她手時握著大刀,哪一個敢攔著她,紛紛讓路,牛蓋再過來的時候,那些人正好散開逃命,倒把他給擋在外麵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仇瓊英給吸引住了,就在這個時候,門房裏的窗戶紙被戳開,一個箭頭從窗戶裏探了出來,瞄住了司馬芝。

圍住司馬芝的那些護衛裏,有一個高大的年輕人,本來在那裏嘻笑著看仇瓊英逗引牛蓋,突然臉色一變,猛的回身,就在他的回身的一刻,嗖的一聲,箭疾若電,那劍就向著司馬芝射去,高大的年輕人來不及撥劍,手裏的大劍帶著劍鞘就劈出去了,正擋在了司馬芝臉的前麵,那羽箭射在了劍鞘上,轟的一聲,木製的劍鞘半麵被震碎,木屑飛舞跳躍開來,另半片則是落在了地上。

年輕人手臂一振,本來沾在劍上的劍鞘木屑都被震了開來,跟著那年輕人飛身縱去,向著門房撲了過來。

門房的窗戶被一腳踹開了,花碧芳拉弓搭箭站在窗前,一隻腳就擔在了窗框上,腳尖微微的擺動,竟然用腳尖做了瞄準具,猛的鬆手,鷹喙鷹羽箭向著那年輕人射了過過去。

年輕人立劍胸前,劍鋒外指,鷹喙鷹羽箭正好射在了劍刃上,嘣的一聲,羽箭被生生的劈了開來,但是箭上的力量仍讓那年輕人向後暴退十幾步。

花碧芳第三支箭再次上弦,年輕人這一回沒有貿然的衝過去,而是拱手道:“在下河南史阿,不知道姑娘是哪一路的?”

射箭是軍中手段,不是江湖把戲,這女人的箭術太曆害,史阿不由得多想了一些:“陳王劉寵,並州刺史丁立,手下女將眾多,若是這女人是他們兩個的手下,那是不是這兩個人派來救閻芝、馬玉的啊?若真的是那兩個瘟神派來的,我史阿可是惹不起他們。”

“我隻是一個跑馬賣解的,談不上哪一路!”花碧芳冷冷的說道,史阿一下把心放到了肚子裏,冷聲道:“卑賤之流,妄入書院,好大的膽子!”說著就要動手,突然場中一片嘩然,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著場中看去,原來就在仇瓊英、花碧芳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去的時候,白壽突然鑽出來,站在刑幾的前麵,手裏握著一柄利劍,輕輕一揮,把綁著閻芝、馬玉的繩子給挑斷了。

閻芝認出白壽,不由得叫道:“你冒什麼險啊!”穎川書院傳承多年,護衛森嚴,在這裏劫人,隻有可能被書院抓住,絕沒有可能把人劫走。

白壽冷聲道:“少廢話,我找了朋友來了,快走!”馬玉知道這會再說什麼也沒有用了,她伸手抓起刑幾,就在膝上磕斷,然後丟了一半給閻芝,當做兵器,她們兩個也粗通武功,這會也隻能是拚命了。

司馬芝氣得麵色發紫,曆聲叫道:“好啊,你們兩個果然是來害我們書院的!給我拿下!”

一眾護衛蜂擁而上,白壽冷哼一些,輪開手裏的長劍連劈數人,閻芝、馬玉這會也一齊上陣,打得是不可開交,司馬芝看著那紛亂的場麵,隻覺得書院的臉都被丟光了,不由得曆聲叫道:“書院大門給我關上,誰來也不許開門,這幾個人一律格殺,不許走了一個!”他怕丁立這會進城,幹脆就把大門給關了,下了恨心,今天不把這些人殺光了,絕不開門。

白壽手裏拿著的就是白起自殺時候用得人屠劍,白起一生殺人不下七十萬,煞氣衝天,這劍被他用來自殺,可以說是把一腔的煞氣都壓在這柄劍上,此劍渾身漆黑,陰冷靜懾人,不待接近,就讓人感覺到透心徹骨的寒冷。

穎川書院的那些護衛沒有拿利器,清一色都是木棍,向前一走,人屠劍上的煞氣散開,讓他們不由得打起了哆嗦,待到靠近,白壽用力一揮劍,木棍大半都斷,這些護衛不由得個個喪膽,抱頭鼠竄的向後逃去,司馬芝眼中閃過一絲陰冷,手掌向後一招,一道灰影飛射出去。

灰色的影子在太陽光下竟然也朦朦朧朧的,讓人無法看清,就混在了護衛之中,湊到了白壽的身邊,突然在抖出一柄尖利如針一般的一柄細劍向著白壽的肋下刺去。

白壽根本就沒有察覺到灰影的劍到了,仍向那些護衛出手,隻是她手中的人屠劍突然發出嗡嗡的叫聲,白壽臉色一變,急回劍護住全身。

灰影的細劍就好像毒蛇一般的探到了白壽的身前,隻是沒等刺到,白壽的劍轉了回來,灰影立刻收箭,閃身一退,又一次的混在了護衛之中,白壽橫劍在胸,小心的四下看去,卻找不到灰塵影的任何蹤跡。

就在灰影出劍的一刻,當的一聲巨響,卻是牛蓋追上了仇瓊英一鐵棒蓋下去,仇瓊英躲避不及,擺刀相迎,

鐵棒砸在刀上,把仇瓊英的刀砸得彎彎曲曲,仇瓊英驚叫一聲,單刀脫手飛了出去。

牛蓋跟著又打,仇瓊英尖聲叫道:“石子來了!”牛蓋急忙回棒護身,仇瓊英趁機一頭鑽進了人群之中。

史阿看著戰局,冷聲道:“那個用劍的南陽鄧展,人稱‘鬼劍’最是變化無方,你的那個同伴是贏不了他的。”

花碧芳明知史阿是在動搖她的信心,還是忍不住向著白壽望去,史阿看到她的心神動了,點在地上的腳尖猛一用力,飛身而起,向著花碧芳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