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邪術(上)

第163章 邪術(上)

褚雯丹一言不發的看著我,沒有一點想要解釋一下的意思,眼神平淡的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哎呦,我這是在哪啊?”

正在僵持的時候,王河那仿佛破鑼一樣的嗓音從身後傳來,轉頭看去,發現他正捂著後腦勺幽幽的醒了過來,迷茫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現場的氣氛有些尷尬,過了半天也沒人搭理他,這家夥隻好自己從地上站起來,一轉眼就看見了正躺在地上的驢頭狼的屍體,一邊本能的後退一邊驚叫道:“這,這家夥死了?”

也許是周圍太暗了,王河沒有看到身後正蹲在地上生悶氣的小鋁子,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身上,小鋁子頓時大怒,對著他的屁股就踹了一腳,大罵道:“滾犢子!沒看見後……後麵有人啊!”

王河也不生氣,事實上他心裏發虛,這個時候也不敢生氣,一邊揉著屁股一邊陪著笑臉問道:“咱們這是在哪呢?黑漆漆的是個啥地方?”

小鋁子哼了一聲沒搭理他,自顧自的在地上胡亂的畫著什麼。

還有些事情得和王河問個清楚明白,於是我對褚雯丹道:“你不說我也沒辦法,反正現在槍在你手上,誰的拳頭大誰有道理。現在要麼大家分道揚鑣,各走各的路。要麼就相互合作,當然,你也可以說是相互利用,就看誰能玩的過誰了,總之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實話,如果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是真不願意和她動手,可事情既然發展到了這個地步,說是撕破臉皮也差不多了,當初就隱約覺得這女人會陪我們來神農架沒那麼簡單,現在看來,心裏麵肯定也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王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一臉好奇的看著我們。

我心情有些不好,總覺得胸口裏好像憋了一口氣撒不出來一樣,於是就走過去看門見山的問道。

“三個問題。第一,九龍陵的時候我明明都看到你已經死了,為什麼現在又活了過來。第二,付亮為什麼要抓驢頭狼的幼崽,你們來神農架到底有什麼目的。第三,剛剛你為什麼會想要把自己活活掐死?”

見王河有些猶豫,我指了指旁邊那尊兩米多高的石像道:“你要是不說,我也不會殺你,因為殺人犯法,最多把你綁在這裏而已,到時候你就自生自滅吧。”

仔細的想了一下,最後王河好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樣,咬著牙道:“左右都是死,我說!”

我衝著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開始了。

王河整理了一下思緒,開口道:“事情還要從早些年說起。我爹媽死的早,事實上我算是自己把自己養活大的,為了活命什麼偷雞摸狗的事都幹過,就因為這個,村子裏的人都說我遊手好閑的不是個好人,整個村子兩百多戶人家沒一個待見我的,都盼著我早點死了才好,省的成天不幹好事讓祖宗蒙羞。

嗬嗬,村子裏表麵上大家都是姓王,可這都是不知道哪輩子的親戚了,各家過各家的日子,誰管你是死是活啊?我和他們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

87年的時候,我因為賭錢欠了一點外債,因為沒錢給人家,腿都差點被要賬的給打折了,村子裏人不僅沒人幫忙還抱著膀子看熱鬧,恨不得我被人家打死了才好。

這時候就碰見了一個瞎眼的老頭,一見麵就掏出了一大袋子的錢,裝的滿滿當當的,那可全都是十元的大票啊!他說隻要我在祭祖的那天把一小包藥粉放到做飯用的水缸裏,那一袋子的錢就全是我的。

老漢我當時也是被錢晃暈了腦袋了,要債的催的又急,想也沒想的就答應了下來。後來的事你也知道了,全村人都被那老頭扔到祠堂裏那口枯井裏去了,一個都沒剩,那可是足足一千兩百八十四條人命啊!”

說到這,王河就忍不住眼圈有些泛紅。“你說我當時要是知道他抱的這個打算,說什麼我也不能幫他啊!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我沒理會王河這種毫無意義的後悔言論,人要是死了,還盡想說一些活人說的話,有意義麼?

“村子不是還有一個孩子活下來了麼?據說是被那個瞎眼老頭抱走了,這事你知道不?”

王河仔細的想了想,道:“好像是有這個一個孩子,我記得應該是王大海的兒子,當晚拉痢疾,一口飯都沒吃,所以躲過了,但後來被那老頭抱到什麼地方去了我就不知道了。”

我點了點頭。“嗯,然後呢?”

王河歎了一口氣道:“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心裏害怕啊!當天晚上就一口氣跑到了遠房親戚家借住了一宿,本來以為事情就這麼過去了,可是沒想到,沒想到第二天醒來我就在枕頭下麵發現了一封信,信封上血淋淋的像是用人血泡過的一樣,封皮上寫了九個大字,說‘你要是敢跑就等死吧!’,

我當時嚇得差點都瘋過去,什麼人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信封塞在我枕頭底下啊!那老頭肯定不是鬼就是妖怪啊,我就又連忙跑了過去,根據他信封裏教給我的說法來應付那些警察和記者,然後的事你應該就全都知道了。”

我皺著眉頭道:“你後來又和那老頭見麵了?”

王河搖頭道:“沒有,再沒見過了。但不管我在哪,他總是能找到我,就好像一直有人跟著我一樣,交代我的事也是神不知鬼不覺的留信給我,等到再後來,我們就用電話啊,手機啊,短信什麼的聯絡了。”

我有些懷疑的道:“他除了讓你應付記者和警察的那套說辭,這些年還讓你幹什麼了?”

王河道:“他就是讓我不許離開九龍山,每隔一個月就去王家村看看有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或者是奇怪的人,除了這些就沒別的了。哦對了,還讓我在祠堂的大門那砌了一堵牆,窗戶也全都用木條定死,一個縫隙也不許留。”

“就是一封信而已,你就被他嚇住了這麼多年?”

“哪能啊。”王河苦笑了一下,笑的有些勉強和淒涼。“我是被他下了一種邪術,要不然我早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