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兩顆人頭 （上）
“我說青衣啊，你爺爺要是真失蹤了的話，你打算什麼時候報警啊？”
“啊？報警？什麼報警？”
我一瞬間居然沒反應過來，不知道為什麼，我腦子裏從沒有過報警的這個念頭。
先不論警察能不能放出那麼多警力幫我找人的問題，這件事情本身就充滿了疑點，尤其是在看見爺爺留給我的那封信之後，我更加的覺得似乎是有什麼人在暗中算計著什麼。
吃完飯，我決定立即動身，開著借來的那輛破舊綠色皮卡，帶著0527趕赴王嬸的娘家村子。
那地方我雖然從來沒去過，可畢竟在這老爺嶺裏生活了這麼些年，我還是知道在哪裏的。
由於山路難走，又都是泥濘的土路，用了近三個小時才抵達目的地，下車的時候我眼睛都花了，一路的顛簸差點讓我把早飯全都吐出來。
下了車，就瞧見村口幾個上了年紀的老頭正坐在樹根地下乘涼聊天，組織了一下語言，我便湊了上去，看看能不能從他們嘴裏問出點什麼來，如果實在不行，就隻能按照王嬸給我的地址，直接去王嬸娘家問路了。
“大爺，跟您老們打聽點事，嘿嘿。”
一邊說著，我一邊開始發煙，幾個老人本來見到我們兩個開車過來的‘城裏人’還很警惕，可見我說話很客氣又很會做人，就也慢慢放鬆了下來。
其中一個大爺彈了彈煙，又放在鼻子跟前聞了一下，笑嗬嗬的問道。
“小夥子，來這是想打點什麼回去啊？就你這兩個人進去了可有點夠嗆。”
我一聽心裏就明白他們說的是什麼，合著這幫大爺把我和0527當成偷獵的了。
我急忙擺了擺手，解釋道。
“大爺，不是您老想的那樣，我們倆不是來找樂子的，就是和您打聽個地方，山水峽或者山水澗？您老知道不？”
誰知道我話剛說完，幾位老人就變了臉色，那表情像是有點恐懼？
“好好的你打聽那地方幹啥？你們兩個還想要進去不成？小夥子我告訴你，那地方千萬別去，做好問都別問，那地方，鬧鬼！邪氣得很啊！”
我轉頭看了一眼0527，本來想和他來個相視一笑或者心有靈犀啥的，誰知道這家夥根本就沒看我，依舊老神自在的雙眼望天，好像正在探索外太空奧妙一樣。
我自討了個沒趣，便轉身專心對付起眼前這幾個來頭來，我蹲下身子，一副很好奇，請求高人指點的虔誠模樣討好道。
“大爺，說說。”
說完，又不動聲色的將手裏剩下的那半盒煙全都塞進老頭手裏。
大爺拿了‘好處’，輕歎了口氣道。
“小夥子，其實那也不是啥秘密，你隨便問這個村子裏的任何人，他都會告訴你不要去那裏，你要是想聽，我這老家夥就給你講講，但是你聽完了就得走，你這個小夥子還不錯，要是折在那裏麵就太可惜了。”
“我記得在我小時候，也就是五十年代的時候，那地方還沒那麼邪乎，就是一個普通的山溝子，除了名字挺好聽之外沒啥出奇的地方。大約也就是六十年代開始，出現了第一件怪事。”
老頭頓了頓，又抽了口煙，臉上浮現出追憶的神色來。
“那時候我才剛剛二十歲出頭，上麵派了個姓趙的知青到我們村子裏來，知青啊，在那時候可都是有文化有見識的城裏人，村子裏的這些大姑娘小媳婦哪裏見過這樣的人？再加上趙知青長得也俊，那還不出亂子？
村裏麵有個‘二杆子’，平日裏好吃懶做不幹正事，用當時的話來說叫什麼來著？啊對!叫流氓！二杆子雖然不怎麼樣，可家裏的小媳婦俊俏啊，白白淨淨的一點都不像農村孩子，眉來眼去的就和那趙知青勾搭上了。
可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啊，整個村子也就這麼大，沒過多久他倆的事就鬧得全村都知道了，那二杆子聽說自己被人帶了綠帽子之後還能不鬧？抄起了家夥就要找趙知青去拚命。
事情敗露了，可那趙知青居然不顧死活的非要帶著那小媳婦一起走！兩個人躲躲藏藏的最後就跑進了山水峽那個地方。”
老頭說到這裏停了下來，臉上露出非常驚恐的神色。
“後來呢？”
我急忙追問道。
“後來，後來等到二杆子帶著我們這些人村裏人找到那裏的時候，就發現那兩個人已經死在了那裏，連個全屍都沒能留下。”
老頭現在回想起來還是一副心有餘悸的表情，看樣子那兩人死的應該挺慘的，要不然不會將老頭嚇成這副模樣。
“不就是死兩個人麼？有什麼大不了的？那地方挨著小興安嶺，指不定就遇見了什麼大型猛獸，再正常不過了啊？”
我對老頭說的這些事情倒是嗤之以鼻，那地方死過人就成了什麼危險的地方了？按照這個道理那醫院的停屍房還不得變成幽冥地府啊？
誰知這幾個老頭聽見我的話後竟然互相看了幾眼之後冷笑了起來。
“小夥子，你會這樣說，那是因為你根本沒看見他們死時候的樣子！我問你，整個興安嶺裏麵，有什麼猛獸能夠將一個人的腦袋齊刷刷的劈成兩半？你是沒看見當時那兩個人的淒慘模樣，一地的碎肉沫子，連骨頭都被拆碎了，散落了一地！”
“兩顆腦袋，趙知青那顆被劈成了兩半，連腦漿子都灑了出來，沾在那些綠草上麵。而小媳婦那顆腦袋上麵則沾滿了濕噠噠的粘液，就好像被什麼東西吞進了肚子又給吐了出來一樣！”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一臉笑意的老頭，腦袋中不斷的腦補出當時滿地碎肉，碎骨頭，和那兩人頭的淒慘下場，恍惚間我的腦海裏甚至已經浮現了小媳婦的那張被糊滿了粘液的惡心麵孔。
“嘔！”
因為實在太過惡心，再加上來時在車上的劇烈顛簸有些暈車，我再也忍不住，胃裏一翻，居然將早飯一口吐了出來。
而那幾個老頭，居然還在一臉笑意盈盈的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