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倒黴鬼

經過一整夜的滅火,終於沒有讓火勢蔓延開來,除了紅袖閣之外臨近的兩個鋪子也遭了殃,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總比燒了整條巷子的好。

紅袖閣損失慘重,燒死了三個姑娘,兩個恩客,這兩位竟然是揚銘佑和他的仆從,真真造化弄人。

人們不免唏噓,多半是覺得是天命如此,連老天爺都不願意讓這樣的人渣活在這世上,提前收走免得禍害旁人。聽說,揚銘佑前幾日瞧上了一小商販家的女兒,正想著如何將人弄進府做妾,如今這般局麵,那小商販家的女兒倒是可以逃過一劫了。

葉卿和花染走了出來,正巧碰到紅姑和花扶二人在指使添香坊的小廝們幫著紅袖閣善後。

葉卿走了過去,瞧著燒成一片廢墟的紅袖閣微微皺了眉頭,疑惑自顧喃喃出聲:“這火甚是蹊蹺,失火大多都是因廚房疏忽導致,燒死的也應該是後院的人,為何燒死的卻是前院的人?且又是二樓裏頭的恩客?”

負責管理紅袖閣的媽媽聽到了葉卿的話走了過來,就算是空氣中彌漫著燒焦的氣味也難掩蓋這位媽媽身上強烈的胭脂香氣,異常的刺鼻。

“可不是麼?楊公子叫了三個姑娘上樓,且那屋子又是正對著樓梯,按理說不會逃不出來,走廊盡頭的恩客都逃出來了,卻偏偏燒死了楊公子一屋子人,的確邪乎。”

葉卿微微點了點頭,眉頭依舊是緊皺在一起,道:“看來隻能等衙門的人來請了仵作驗屍。”他懷疑是有人故意放的火,且對揚銘佑做了什麼手腳,這才致使他沒有逃出來,隻可惜了樓中的那三個姑娘了。

這時,花扶湊到了葉卿耳邊,低聲說道:“剛將蕭三爺收購了添香坊和紅袖閣的消息放出去沒多久,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且死的不是別人,正是宣武候家中嫡長子,怕是針對王爺和王妃的。”

葉卿自然也想到了這層關係,亦小聲回道:“我馬上就去王府走一趟,這邊你多注意著些,一有什麼消息就派人去淳王府報信。”

花扶道:“葉公子放心。”

葉卿正欲轉身之時便瞧見了站在自己斜後方的花染,四目相對之際,花染卻是微微避開了葉卿的目光,側目看向旁處默不作聲。葉卿無奈苦笑,想說些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般情況怕是也繼續不下去適才的話題了。索性沒有上前說話,而是讓添香坊的人備了馬車,朝著淳王府而去。

葉卿沒有對花染說話,這不禁讓花染微微的鬆了口氣,她好怕葉卿在提及適才的話題,她怕自己意誌不堅定,隨了自己的心意答應了下來。如此做豈不是害了他?耽誤了他的前程?她的妻子怎可是個卑賤的歌姬?

花扶走上前去,拉了拉花染的衣袖,擔心問道:“可有心事?”

花染一慌,並不想讓花扶知道葉卿和她之間的事情,而是搖頭道:“沒事,隻是瞧著揚公子死於非命有些於心不安罷了。”的確,開始還對她糾纏,轉眼間就沒了性命,這落到誰人身上都不免有些不安。

花扶拍了拍花染的肩膀,安慰道:“不用怕,你不會有事的,他是自己燒死的和你沒有關係,不要瞎想。折騰了一整夜回去休息吧,適才紅姑說添香坊歇業一日,你就不用忙活了。”

“嗯,好。”

花染回了屋子,衙門的人也趕了過來。花扶自然對此事非常的重視,跟著紅袖閣的媽媽一起處理紅袖閣的事情。一番折騰下來,她趁著無人注意的時候去了臨時停放屍體的地方,添香坊院中石亭之中。雖然旁處已經被燒的不成樣子,但這石亭卻還能夠落腳。

花扶隱在一堆燒焦木頭後麵偷聽著仵作和另一個差役談話。

那差役道:“大人命我來問問,可有查出什麼?”

仵作道:“這五名死者死前沒有任何掙紮,且都口鼻緊閉,眼睛也是閉著的,應是睡著的時候被燒死的。”

“睡著的時候燒死的?怎麼可能,這麼大的火,這麼大的動靜,他們怎能睡得著?”差役很是驚訝。

“或許是被什麼人下了迷藥,這才致使他們死在了睡夢之中。”仵作推測道。

接下去的話花扶沒有在聽下去,而是慌忙的走出了紅袖閣。她偷偷避開衙門的差役溜了進來,再耽擱久了怕是被人發現,而且,她已經知道了重要的線索。

花扶匆匆的回了添香坊,換來了個小廝,吩咐道:“你去淳王府,將這個字條交給王爺和王妃。”

……

對於葉卿一早突然造訪蕭筠溪和邵元祺二人感覺非常之疑惑,這廝成日都在添香坊待著,晚睡晚起的,能趕在他們睡醒之前,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到訪,還真是破天荒的新奇。

“紅袖閣失火了,火勢很大,燒的沒剩什麼了,累了臨近的兩個鋪子,燒死了閣中的三個姑娘,兩個客人。”葉卿不急不緩平靜將事情敘述一遍。

“什麼,紅、紅袖閣失火了!”蕭筠溪被葉卿的話震得直接清醒了過來,差點沒打翻了手中的茶盞。紅袖閣沒了,還累了臨近的兩家鋪子,翻修賠償,這得多少錢啊。還有死了的那兩個倒黴鬼,這事他們蕭家一個定是要給個交代的。

蕭筠溪的心現在可是揪著的疼。

邵元祺問道:“燒死的是何人?”

“宣武候嫡長子,揚銘佑。”

蕭筠溪和邵元祺二人臉色齊齊一沉,心中一轉就知此事不是一場意外那麼簡單。蕭筠溪目光一寒,冷笑道:“哼,邵元馳這是反擊了!”宣武候秘密找邵元祺的消息他一定是知道了,明顯此番是為了報複他們,這是想利用揚銘佑的死讓宣武候和淳王府徹底成為仇敵。

或許,邵元馳還密謀著其他什麼事情。

邵元祺輕輕拍了拍蕭筠溪放在茶幾上的手,安慰道:“不必憂心,起初宣武候也是站在邵元馳一邊的,如今不論他是否對我恨之入骨這些都不重要,本就不是一條路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