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刀下留人

午時,刑場之上,邵元馳高坐監斬台,看著跪在麵前的蕭筠溪,她被粗麻繩子捆的結實,背上插著木牌,跪在高台之上。

就算蕭筠溪一身汙穢囚衣,頭發蓬亂,但還是依舊擋不住她傾國傾城的容顏。

前來觀刑的男女老少足有百人,這次所有人的情緒都與往日不同。不是那樣的同仇敵愾,不是那樣的言語咒罵,不是那樣的詛咒下十八層地獄。他們都對蕭筠溪感到惋惜,他們不信蕭大小姐會殺了緬國的郡主!

在他們的眼中,蕭家大小姐心係百姓,曾救難民於水火,更是巾幗不讓須眉,上戰場幫助淳王殿下攻下古蜀,這樣的人怎會因為一次口角殺了緬國的郡主?

邵元馳冷目的看著蕭筠溪,眸中似乎還透著鄙視。

他道:“蕭筠溪,滋味如何啊?你落得今天這個局麵都是不識時務,你若是當初乖乖的嫁給我,就不會如此,你現在就是我的太子妃,你如今是個什麼光景?自作孽不可活!”

蕭筠溪冷笑,她看他何嚐不是滿眼的鄙視?笑話,跟著他做他的太子妃?她會傻到一個火坑跳兩次?

蕭筠溪偏了偏頭,這一偏之下她看到了父親,凝姐兒,還有知書墨畫……蕭家的人都來了!

蕭筠溪看著蕭家人擔心且痛苦的模樣,她心中苦澀不已。不論前世,今生她還是沒有躲開這奪嫡之爭,蕭家還是因她牽連其中。

不過,這一次她不會輸了。

她展了一個燦爛的笑容,用口型對著蕭晟軒和蕭筠凝道:“放心。”

被墨畫抱著的君彥聳聳肩道:“你看,我說什麼來著?她一定不會有事的。”

墨畫一個沒好氣的使勁扭了君彥的耳朵,怒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你可不能鬆懈,小姐就靠你了。”

君彥打開墨畫的手,很不耐煩的道:“你別老是揪我的耳朵,很疼的!你放心吧,我不會讓蕭筠溪死的。”

這時,一官員上前一步,對邵元馳道:“殿下,時辰已到。”

邵元馳嘴角微勾,沒什麼比蕭筠溪人頭落地,邵元祺痛苦萬分的場麵更讓人期待了。可是,他掃視整個法場,沒有邵元祺的任何影子。

這時,邵元馳問向另一邊的寂先生,“邵元祺為何沒來?他那麼在意蕭筠溪,此刻怎麼會不出現?”

寂先生略微一思索,忙道:“是有些蹊蹺,說不定淳王殿下已經是窮途末路,恐怕會來劫法場,殿下定要小心。”

邵元馳冷哼道:“這法場守衛森嚴,且我早已下令封鎖京城,就算劫了人也無處可逃。”

“殿下英明。”寂先生說罷便退了下去。

邵元馳嘴角陰惻笑意更甚,剛剛抓起令牌準備拋出去的時候,突聽這時蕭筠溪高喊道:“臣女冤枉,臣女冤枉啊,臣女是被人誣陷的。”

邵元馳不管其他,這法場之上叫冤的人數不勝數,不差蕭筠溪這一個。邵元馳的手揚了出去,令牌落到了蕭筠溪的麵前,就聽他一聲大喊道:“斬!”

劊子手聞言拿起大刀,口中酒水噴湧而出,刀鋒鋥亮寒氣逼人。

蕭筠溪身後斬立決的牌子也被人拿掉,就見劊子手舉起大刀,麵目猙獰的就欲朝蕭筠溪的脖子砍去。

底下的人抱頭驚呼,蕭晟軒此刻雙手握拳,被握的咯吱作響,眼珠子也是瞪得通紅。不是讓他放心麼,不是沒事麼?

見那大刀砍向蕭筠溪脖子的時候,蕭晟軒感覺自己都要窒息了,心被碾壓的疼。他拚命的想要衝上去,可是守衛的士兵如泰山一般,擋住他的去路,讓他寸步難行。

墨畫忙不迭搖晃著君彥,淚水也控製不住啪嗒啪嗒的落在了君彥的臉上,聲音都啞了,驚慌無措的道:“君彥,你快想辦法快救小姐!”

叱招手握長劍,長劍出鞘正打算砍斷攔住她士兵的脖子。

就聽,一聲尖銳刺耳的利器碰撞的聲音,一把銀色的匕首飛速而來,撞擊到了劊子手寒氣逼人的大刀之上。

撞擊之下讓劊子手緊握刀柄的手發麻,虎口發痛,鬆開了緊握的手。隨著一聲:“刀下留人!”劊子手中的砍刀應聲落地。

遠遠望去,就見一棗紅色大馬之上,坐著一位身著白色錦緞華服的俊朗男子,銀白色如瀑的長發隨風飛舞,一雙魅惑的眸子勾人攝魄,讓人一見就深陷其中。

蕭筠溪見來人是邵元祺,嘴角微微勾起,四目相對,眸中含笑。

邵元馳見邵元祺一個人來劫法場,不由得心下一喜,正愁沒機會對他發難,如今倒是送上門來,既然他找死,那他就送他和蕭筠溪一同上路。

“大膽,竟敢擾亂刑場,來人,給本宮將人拿下!”

邵元祺沒有說話,反而是似笑非笑的看著邵元馳。身邊同樣騎在馬上的夜辰揚聲嗬斥那些上前的士兵,道:“睜大你們的狗眼看看,這位可是淳王殿下。”

士兵們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紛紛停了下來。

邵元馳怒極,厲聲吼道:“混賬,你們到底是誰的兵?給本宮拿下這個賊人,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今日淳王殿下大逆不道欲劫法場,本宮絕對不會姑息,膽敢劫法場之人同罪論處!”

百姓們紛紛跪地求情,求太子放過淳王殿下,那可是大玄的功臣,沒有淳王殿下當初的浴血奮戰,哪裏還有百姓們的安生日子。

而另一邊,蕭晟軒等人則是齊齊鬆了一口氣,淳王殿下親自前來,如此定是想到了解救溪兒的方法。

邵元馳被這些百姓氣的是頭頂生煙,當真是一群愚民。果然,邵元祺必須除掉,他戰神的名號已經比他賢王的名號響亮,更深入人心。

邵元祺依舊不慌不燥,淡淡一笑,揚聲道:“太子殿下,我可是來此傳聖上口諭,可不是來劫獄的!”

邵元馳嗅到一絲變故的味道,急急道:“胡說八道,你這就是假傳聖旨,空口無憑,你當本宮是三歲孩子!都愣著在作甚,還不將人拿下!”就算是口諭那又如何?這一次他必須除了邵元祺!

邵元馳給邵元祺扣得帽子是越來越重,假傳聖旨的罪名都搬了出來,這是想把他往死路上逼啊。

一聲令下,將士們立即就朝著邵元祺攻了過去。

這時,邵元祺將手放入另一隻手的袖袋裏,慢條斯理的拿出了一塊金牌,金燦燦的金牌被他舉的老高。

令牌一出,眾人齊齊下跪,高呼萬歲,就連邵元馳也要跪地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