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護著

蕭筠溪恍然,這是她上輩子死了之後發生的事情。

可為何她此刻會看到?難道她重生是個夢?現在她不過是個遊魂?看著所發生的一切?

蕭筠溪看著那時的自己,因流掉了孩子的緣故,衣裙上麵都是殷紅的鮮血,婆子拖著她,就如拖著一個死狗一般,血順著她的裙擺染了一地,拖成了一條血路。

看到自己死後這麼狼狽的模樣,蕭筠溪的心竟然毫無波瀾,竟然沒有絲毫的怒氣。就在旁淡淡的看著麵前發生的一切,但目光中卻是透著駭人的冰冷。

適才那個丫頭走了上來,麵露焦急的神色。丫頭朝著邵元馳跪拜行禮道:“奴婢見過太子殿下。”

邵元馳似乎心情有些不快。自己本來有了孩子,卻被蕭筠蕾一腳踹掉,就算那個女人該死也等她生下孩子再處置,怎麼就容不下一個孩子?邵元馳越想心中就越堵,一個冷眼就掃向了蕭筠蕾。

蕭筠蕾一哆嗦,退後了一步。她知道,邵元馳一定是因為孩子的事情才會如此,不過她並不因為惹惱了邵元馳而覺得事情做得不對。孩子絕對不能留,她就要成為太子妃,哪裏還容得下蕭筠溪所出的孩子,這不是養虎為患麼?

危險就要及時扼殺在搖籃裏。

邵元馳問向丫頭,“何事?”

丫頭道:“回太子殿下,許家表舅爺來了。”

許良?他來做什麼?邵元馳眉頭緊皺,他知道蕭筠溪和許良走的近,時常會到他的藥鋪裏診脈抓藥。許良這個時候來此怕是來者不善,估計是聽到了什麼消息。

他回身看向被婆子拖著的蕭筠溪,眉頭微皺。都死了還給他惹麻煩!於是吩咐婆子道:“從後門走,將人丟出去,丟的遠點。”

一旁看著的蕭筠溪突的冷哼出聲,這像是邵元馳幹出來的事情。忘恩負義,他們蕭家在他背後出了多少的力,扶持他登上太子之位,可到頭來自己身死就連一口棺材都沒有,就如一條死狗一般被隨意丟棄。

這時,門口傳來一陣喧鬧的聲音。就見幾名小廝簇擁著許良走了進來,許良依舊是一身白衣飄飄,出塵若仙,可他此刻的臉上卻透著怒氣,而當看到地上鮮血淋漓,被拖拽著的蕭筠溪時猛然紅了眼睛。

他怒不可遏,快步走了過去,一把推開拖著蕭筠溪的婆子,將已經斷了氣的蕭筠溪抱在懷中,抬起袖子擦掉了她臉上的汙血,又順了順她臉上的碎發。

肩膀也開始微微的顫抖起來,紅了眼眶。

邵元祺大嗬道:“放肆,太子府是你說闖就闖的麼?”真是平日裏太過放縱他們了,應了蕭筠溪的吩咐,讓許良可以隨意出入太子府。

隨即有吩咐門口傻站著的小廝道:“還不將人給趕出去!”

小廝們趕緊領命,忙的走到許良麵前,先是客氣的道:“表舅爺,您就先走吧不要為難小的們了。”

許良沒有去理會小廝們的話,他抱著已經渾身僵硬的蕭筠溪,一雙布滿紅血絲的眼睛恨恨的瞪著邵元馳,問道:“你為何這般絕情,溪姐兒愛你入骨,蕭家更是對你有情有義,你就算要撇清關係也不應該為難溪姐兒,更不該殺了她,她對你付出那麼多,你難道看不見麼?”

邵元馳皺緊了眉頭,怒道:“休要信口雌黃,太子妃明明是流產而死,怎會是本太子殺了她?許良,勸你最好離開,蕭家如何和你沒有關係。”

許良一怔,流產而死?好生荒唐!溪姐兒懷上孩子的時候那般小心謹慎,怎會讓孩子流掉?若是真的流產而死也是被他們逼得!謀害的!

許良默然不語隨即便是冷笑,“顛倒黑白,我這就帶溪姐兒走,去找仵作驗明溪姐兒究竟是如何死的,究竟是遭了誰的毒手,我許良發誓要將真相公之於眾。”說罷,他抱起蕭筠溪,朝著門口而去。

邵元馳是徹底怒了,僅僅是一個民間郎中,竟然和他堂堂太子叫板。於是吩咐小廝道:“給本太子攔住他!”

幾名小廝紛紛上前阻攔,許良一個手部縛雞之力得翩翩公子,對上常年在景王府幹粗活的小廝自然沒有任何勝算。更何況他此刻手中還抱著蕭筠溪,更是沒有辦法對付圍攏上來的人。

小廝們將許良團團圍住,邵元馳見狀嘴角突然揚起一抹陰惻惻的笑容,隨即跟身邊的隨從道:“去,拿弓箭來!”

邵元馳雖然不會武功,但是射箭騎馬還是會的。

不消片刻的功夫,隨從將弓箭拿了來。邵元馳伸手接過弓箭,一手握住羽箭,一手拉住弓弦,箭尖直至對準許良。

邵元馳眼中劃過一抹興奮之色,似乎是對他接下來要做的事很是期待,“許良,你不是要護著她麼?我倒是要看看你能不能護的住她,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早在我和蕭筠溪訂婚的時候你就已經對她起了心思,這些年你們兩個人眉來眼去的,當我不存在是吧?說不定那孩子就是你的野種,流了活該。”

是邵元馳被自己脫口而出的話打醒,是啊,蕭筠溪和許良一定背著他做了不要臉的事情,那孩子也一定不是他的,死了活該!

一想到蕭筠溪背著他做了此等不要臉的事情,一時間他的箭尖就對準了蕭筠溪的腦袋,眼神狠辣,勢有要射穿蕭筠溪腦袋的架勢。

羽箭呼嘯而來,許良一驚,看著羽箭飛射而來的方向是對著蕭筠溪的,忙的一個轉身將蕭筠溪護在懷中,而那羽箭則是射到了他的後背。

鮮紅的血液染紅了許良的白色衣衫,因為疼痛,許良的肩膀微微抖了抖,但他極力隱忍著疼痛,將蕭筠溪護得更緊了。

邵元馳突然爆發出陣陣嘲笑聲,又從隨從手中接過一支羽箭,再一次拉緊弓弦,這次射的卻是許良的後背。

“許良,你不是護著麼,看你能護到什麼時候!”

箭尖沒入許良的血肉之中,許良依舊隱忍著,用他的後背護著蕭筠溪最後的體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