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嫂這話說的未免太不將我們溪姐兒當回事兒了,你向來疼愛溪姐兒,你怎麼忍心傷她的心?為何你晚不同意,早不同意,偏生等到下聘之日,鬧得沸沸揚揚,街坊鄰居都知道的情況下悔婚?你如此做可有想過我蕭家的顏麵?溪姐兒的顏麵?”
若是溪姐兒這次再被退了婚,那以後可要再如何說親呐!
許二夫人麵上沒有因蕭晟軒話有絲毫的動容,而是道:“我也沒有辦法,國公爺應該理解一個做母親的心,為的都是子女好,你為了你的女兒,我自然要為我的兒子考慮。”
“我之前本是同意這樁婚事的,但耐不住如今的形式,我又怎能讓良哥兒以身犯險,所以也就隻能對不起溪姐兒了。”
蕭晟軒怒了,指著許二夫人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畢竟是她的舅嫂,一些謾罵的話又不能說出口,一介婦人見識短淺也講不通道理。
許二夫人也是急了,這件事不盡快解決自己的心就放不下,昨日良哥兒的藥材鋪子被誣陷賣假藥,被砸了個稀爛,她怎會不擔心。
“是你們蕭家做事不仁義,咱們兩家是姻親,多少年的交情,打從老太爺那一輩就私交甚好,可你們竟然將嫁過一次的女人硬塞回許家,而且還是被景王退過婚的女人,許家又不是濟世堂,不是什麼人都能收留。”
蕭晟軒這次再也忍不了了,直接就拍碎了茶幾,木屑飛濺差點劃傷許二夫人的臉頰。饒是許二夫人這次做足了架勢,但也被這一下嚇得夠嗆。
許二爺也被嚇得一哆嗦,趕緊就嗬斥許二夫人。
“住口,你怎麼能如此說蕭家,如此說你的外甥女!”
許二夫人沒了話,這時蕭晟軒卻發了火,怒道:“是你們許家來我蕭家提的親,我本就有了猶豫,是舅兄一再保證不會讓溪姐兒受委屈這才想讓溪姐兒嫁到許家。”
許二夫人眼睛一亮,急急道:“既然國公爺起初猶豫了,那正好咱們一拍兩散,我就替我兒將親事退了,咱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兩家的情誼還是在的。”
蕭晟軒氣笑了。
“就算退婚,也是我蕭家退婚,怎是你許家退親?這是哪裏的道理?”以前一直都覺得許二夫人賢良淑德識大體,可如今看來,同市井的潑婦也沒有什麼兩樣。
“當然是我許家退親,良哥兒若是被一個景王退過親的女人退親,這要是傳出去,良哥兒還怎麼說媳婦?”
你兒子是寶貝,我女兒就不是了?我女兒就好說親了?明明是你們許家先反悔,如今竟想著全身而退?沒有這個道理,他蕭晟軒不答應。
剛想說話,卻被許二爺搶了先,提高了聲音喊道:“這婚不能退,你趕緊回許家,別在這丟人現眼。”
許二夫人忙道:“二爺,這婚必須得退……”
“夠了!”蕭筠溪大聲喊道。
聽了許二夫人的話,她的心口就像堵了塊抹布一般的難受,自小就喜歡的二舅母怎能如此說她,將她親自踩到塵埃裏,說的一文不值。
難受啊!
蕭筠溪沉著臉,一句一字道:“這婚我退,是許家退了我的親事,這件事兒我認了,就當是我報答二舅母這些年對我的照顧,從此再無其他。”
許二夫人也知自己衝動了,想著努力挽回,於是便衝蕭筠溪道:“溪姐兒,你這是哪裏話,舅母就是有些急了,別說這些傷感情的話,你若哪天回許家,舅母還給你做你喜歡吃糕點。”
蕭筠溪冷笑,沒再說話,而是轉身出了玉安院。
蕭晟軒麵色陰沉的駭人,看著許二夫人冷哼一聲,隨即招呼劉方道:“你安排人幫忙將許家的聘禮抬回去。”說罷也不再理會廳中的夫妻二人,直接拂袖而去。
這樣的情況許二爺還是第一次遇到,主人憤然而去,留著客人再此,沒有招待的意思。但他也怨不得旁人,這一切都是自家婆娘造成的。
他看著許二夫人,氣的他火冒三丈,等回去再收拾這個婆娘!此刻說什麼也無濟於事了,於是便快步朝門外走去,他的趕緊將此事告知父親才是。
許二夫人雖然有些恍惚,但是也鬆了口氣,為了兒子她一切都能做。
邵元祺站在玉安院的屋頂上,透過屋頂的縫隙,將適才發生的看的清楚,聽得真切,這蕭家同許家的親事算是黃了。
不過,正合他意。
葉卿坐屋頂上,依舊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你大白天的跑到人家府上偷窺人家家室,真是不道德。”隨即又朝他拋了個媚眼,用一種做作嬌柔的聲音道:“你好壞哦~”
邵元祺真想一腳將他踢下去,奈何他今日心情好,不同這隻死狐狸計較。他笑著說道:“本來今日是來想法子攪黃這場婚事,可沒想到這許家二夫人平日看著一副賢良淑德的模樣,今日倒是厲害的緊。著實大開了眼界,不過正好幫了我的大忙,我也不用費力再想法子了。”
葉卿嘖嘖兩聲。
“你對那丫頭如此深情,怎地就不見她以身相許呀,我要是女子早就哭著喊著要嫁你。”
邵元祺有些惡心,不悅的皺了皺眉。
“你可離我遠點,我晚上還想好好吃一頓慶祝一下,影響我胃口。”
說罷,又思起那夜蕭筠溪說的話,他隱隱覺得那丫頭將自己的心緊緊封閉起來,而且很不願意提起情愛一事。
想到這兒就有些頹廢,究竟那丫頭心中藏著什麼心事,竟然把自己弄的像個刺蝟,做個小鳥依人的柔弱女子不好麼?邵元祺搖頭失笑,若是如此她就不會這般耀眼了,自己大抵也不會愛上她吧。
葉卿嫌棄的咦了聲。
“你一個人在那傻笑什麼?這麼喜歡將人娶回來不就成了!”
邵元祺搖了搖頭。
“那丫頭倔的很,若是我強行娶了她,指不定同邵元馳一個下場。”
葉卿難得的鄭重點點頭,深感讚同的道:“嗯,的確如此。”又看著邵元祺的臉幸災樂禍的道:“沒想到你也有求而不得的時候,這可傷了多少哭著喊著要嫁你的那些姑娘。”
邵元祺突然就是邪魅一笑。
“且等著把,我一定會讓那丫頭心甘情願的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