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蕭家發生了一件大事,在連環的打擊之下,年邁的蕭老太太終於支撐不住,徹底病倒了。
蕭筠溪很是內疚,於是請了許家表哥許良來給老太太看診。許良是許二爺徐賢平的獨子,排行第二。自小就喜好醫理,且有小神醫的稱號,比起太醫院那些老頭子也沒差到哪去。
蕭筠溪不停地搓捏著小手,緊張的看向許良給老太太把脈的手,心中忐忑不已,生怕他皺了眉頭,說出些不好的消息。
許良抬眸看到蕭筠溪一臉擔憂的模樣就搖頭失笑,他起身走到蕭筠溪的身前,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頂輕聲道:“別擔心,老夫人是憂慮成疾,這病需多加調養,萬不可再勞心勞神,一會兒我開個方子,喝上半月就能有所好轉。”
蕭筠溪順了順胸口,微微鬆了口氣,還好,祖母沒有什麼大事。
隨即又趕緊吩咐楚嬤嬤。
“府中瑣事就不要說給祖母聽了,她問也不要說,一定要靜養。”
楚嬤嬤點點頭,應道:“大小姐放心,老奴一定照顧好老夫人。”
二人出了門,蕭筠溪則是邊走邊打量這個許久未見的二表哥。眼睛直勾勾的,饒是許良刻意不去看,但熾熱的目光還是令他渾身不自在。
他無奈問道:“你在看什麼呢?”
蕭筠溪嘻嘻一笑,仰著花癡的小臉說道:“多日不見,二表哥倒是越來越俊秀了!表妹我都看呆了!”
許良同蕭梓煊長得非常相像,都是那種除塵若仙的氣質,他又有一身醫術,濟世救人,倒更像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
許良萬沒有料到這丫頭說話這麼直白,他微抬了袖子遮住了半張臉,小聲嗔怪:“你這丫頭,怎地如此口無遮攔,一副花癡的樣子。”
蕭筠溪滿臉嬉笑,一把就扯下了許良的袖子,小臉一下子就湊了過去。
“看別家兒郎那叫花癡,看自家表哥這叫賞心悅目,哪能混為一談。”
見許良沒說話,而是將頭偏了過去,蕭筠溪心中探究的小火苗突然就翻騰起熊熊大火,朝許良身邊又湊近了些。
“表哥莫不是害羞了吧?”
許良見她湊了過來,窘迫的轉身躲過,就是不能讓蕭筠溪看到他的臉。
蕭筠溪偷笑,她的二表哥向來麵皮薄,她也總喜歡尋他開心,每次見他窘迫的模樣她就心情大好。
這時,前麵不遠處傳來劉嬤嬤的聲音。
她笑著說道:“小姐和表少爺感情還是這麼好,趕緊進來吧,老奴已經給小姐和表少爺準備了糕點。”
這一嬉鬧之下才發現,二人已經到了挽落院的院門口。
許良紅著臉瞪了蕭筠溪一眼,趕緊就小跑的進了院子。那副樣子委實好笑,惹得蕭筠溪一陣大笑。
當蕭筠溪走進院子時,許良已然端坐在院中石桌前。適才他那副麵紅耳赤的模樣一消而散,好似沒有發生過一般。
蕭筠溪微挑了挑眉,走過去坐到許良的對麵。這時,劉嬤嬤已將糕點端了上來,笑著說道:“小姐今兒一早就吩咐老奴做了桂花糕,表少爺嚐嚐。”
許良笑著點頭,絲毫不拘謹,抬手捏了一塊糕點就想往嘴中送。還未送入口中之時他聞到了一種不同尋常的味道。
他眼神一厲,揚手就丟掉那塊桂花糕,隨即起身打掉蕭筠溪正欲送入口中的糕點。蕭筠溪莫名,手還維持著拿糕點的姿勢,她問:“表哥,怎麼了?”
許良麵上浮上陰霾,並未回答蕭筠溪的問題。而是又拿了一塊桂花糕,掰碎了一塊在手中揉成粉末,放在鼻下聞了聞。
募然,他眼中閃過一抹驚駭。
“表妹,你最近可是得罪了誰?”
蕭筠溪無奈的聳聳肩,若是她得罪的人還真不老少,家中的,家外的,八成能排一條街了!
劉嬤嬤看出來了不對勁,也意識到了這盤桂花糕有問題。不由得心中一慌,緊著問道:“表少爺,可是有什麼問題?”
許良默然,麵上的凝重絲毫沒有褪減。
“這糕點裏摻雜著迷情藥。”
蕭筠溪突覺一陣心驚,自己的吃食裏被人下了藥竟毫無察覺。劉嬤嬤在一旁是冷汗直流,她做的糕點裏竟然有迷情的藥,那她根本脫不了幹係。
‘噗通’一聲,劉嬤嬤跪了下去。
“小姐,這糕點是老奴親手做的,但這毒確實不是老奴下的。”
蕭筠溪趕緊將人扶了起來,拍了拍她的手安撫道:“嬤嬤,我知你對我的衷心,不用多說什麼,我都明白。”
劉嬤嬤老淚縱橫。
蕭筠溪則是暗自思忖。自從杏兒死後,挽落院裏的下人都被她徹底洗牌,不可能還留有別人的眼線。
究竟是誰能悄無聲息的混進挽落院,又神不知鬼不覺的將迷情藥下入糕點裏的呢?蕭筠溪百思不得其解。
猛然間,蕭筠溪似乎想到了什麼。若是如叱招一般的人呢?使用輕功趁劉嬤嬤不注意時將藥下入糕點中。
蕭筠溪陣陣後怕,若今日沒有請表哥來此,那麼後果不堪設想。她眼神一凜,死死盯著糕點看去,這事兒不是蕭筠蕾做的,她此刻還沒從打擊中走出來,又怎會有心思還設計毒害她。
更不會是大韓氏,她身邊不會有這般厲害的人物。那麼……
蕭筠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二叔當真是不簡單,身邊竟然有次等高手,看來之前他都是在扮豬吃老虎了?”
許良聽出個一二,不禁擔憂問道:“表妹,你的意思是這糕點是蕭二爺動的手腳?”
蕭筠溪點頭。
許良氣紅了眼,一個巴掌就狠力拍到石桌上。嚇的蕭筠溪一愣,還第一次見表哥動怒,在她的印象中他都是溫文爾雅待人親和,從未為難過誰。
不過她心中還是暖暖的。
蕭筠溪趕緊將人拽住,忙的扯了扯許良的袖子,示意他坐回座位。她覺得,若是自己晚些時候伸手,他這會兒怕就要衝去蕭晟輝的蘭院了。
“表哥莫急,這件事我自有辦法處理。”
許良依舊惱怒,厲聲道:“蕭二爺當真德行有虧,竟往自己侄女的吃食中下如此歹毒的藥。”
蕭筠溪沒有接話,而是一臉壞笑的衝許良道:“勞煩表哥熬一碗補藥,既然二叔給了我如此一份大禮,那我這個當侄女的自然要加倍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