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作繭自縛

蕭筠溪送走了邵元祺,這會兒正往喜堂那處走去。

邵元祺那個家夥,今日來此就是為了看馬的,也不看看日子,非挑人家辦喜事的時候來這兒搗亂,害得她都沒來得及去鬧洞房。

另一邊,蕭筠蕾被嚇得腿軟之後就被青淑扶回明月院。韓家的表兄也來探望這個好久不見的表妹,兄妹二人如今正在院子裏頭說話。

“哼,蕭家這次做的實在太過分,不就是抬二姑姑為主母麼,原本那個都死了多少年了,我韓家雖然不似蕭家這般風光,但也並非小門小戶,家中嫡女做他的正妻難不成還委屈了他?”

蕭筠蕾麵上也不太好看,緊著補了句:“還不都是蕭筠溪從中作梗,若不是她跟景王吹了耳邊風,如今二姑早就是蕭家主母了。”

“蕭筠溪?”韓清挑眉。

“就是你那個大姐?上次你說會給姑父謀官職的那個?”

蕭筠蕾點頭,隨即說道:“是她,說是禮部主事的位置空缺,打點好了就讓父親上任。也有些時日了。”

韓清又是一聲冷哼:“我今日就是為了此事才來的,新任禮部主事如今已經上任,你那個大姐怕是在耍你。”

蕭筠蕾略微有些吃驚。

“當真?”

韓清點了點頭,隨即說道:“昨日剛上任。”聞言怒不可遏,拿起桌上的茶壺就往地上砸。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懊惱的說道:“都怪我太心急了,那日觀蓮宴上就不應該陷害她,不但沒有陷害成功,反而自己還挨了罰,禮部主事的位置也飛了。”

看來是打草驚蛇了!

韓清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安慰道:“無妨,過些日子你三姑姑就會回太子府了,屆時讓她同太子說說,讓他給姑父尋個差事。”

蕭筠蕾眸光一閃,對呀!還有太子這個靠山。

韓清回想起蕭筠蕾適才說過的話,心中有了合計。

“方才聽你說蕭筠溪同景王有些關係?究竟是什麼關係?”

蕭筠蕾道:“我也不是很確定,但看二人眉來眼去的樣子,八成是看對了眼兒。”

韓清沒有接話,而是若有所思的盯著手中的空茶盞,突然就陰惻惻一笑。

“蕾姐兒,你說對於女子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

蕭筠蕾想了半晌,她似乎明白了表哥的意思,湊過去小聲說道:“名節?”

韓清遞過去一個讚賞的眼神,緊著又道:“你說,若是一個女子在喜歡之人麵前丟了清白,她會如何?”

蕭筠蕾麵上慢慢浮現出陰險笑意,一句一字道:“痛、不、欲、生。”

二人相視一笑,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一抹狡詐。

……

“聽聞二爺在衛家的打點下去了工部任職,正七品的所正。”知書一邊倒茶一邊說著從添香坊傳來的消息。

聽聞此話,蕭筠溪撲哧就笑出了聲。工部所正,不就是個木匠頭子麼,主要負責維修京中大小建築,說白了就是監工。

比起她上一世求的禮部主事一職,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啊。不過蒼蠅腿也是肉,蕭晟輝也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蕭筠溪忍著笑說道:“蕭筠蕾一定後悔死了。”

知書也跟著笑道:“可不,明月院裏頭的奴婢各個都提心吊膽,生怕一個差錯惹了二小姐不順眼,到時免不了一頓責罰。”

蕭筠溪拿起桌上的核桃酥掰了半塊丟入口中,端起茶盞輕抿一口,這才緩緩問道:“大韓氏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二乃奶倒是沒什麼反常,反倒很開心的樣子。”

蕭筠溪冷哼一聲:“若是她知道了本應是五品的官,到最後卻得來個七品,她還不得炸了鍋。”

知書思起大韓氏的行事作風,炸了鍋這個比喻還真真是貼切,不禁掩嘴偷笑。

知書道:“衛貴妃又給太子納了一房小妾,剛剛及笄,嫩的都能掐出水來,太子如今喜歡的不行,韓側妃怕是要失寵了。”

蕭筠溪深以為然。

“衛貴妃向來行事幹淨利落,從不拖泥帶水,她又怎會容忍韓側妃在太子府為所欲為?與其讓韓側妃做大,還不如投其所好,將自己的心腹送進太子府,如此即能打壓韓側妃,又能做她的眼線,何樂而不為呢?”

“韓家還當真不會教養女兒,深宅大院裏頭的女人最忌諱的就是恃寵而驕,韓側妃因流了孩子的緣故,順杆往上爬,此刻她提出的任何要求太子都會答應,韓家也是這麼認為。”

她朱唇一挑,將茶盞的蓋子蓋了上去,幽幽說道:“殊不知上頭還壓著個衛貴妃。”

二房、韓家還真沒令她失望,就因蕭筠蕾結識了衛江莨的關係牽扯出後麵的一係列事情。韓家從來都沒掂量清楚自己幾斤幾兩,好高騖遠隻會是作繭自縛。

此事令蕭筠溪頗為痛快。

又聽蕭筠溪問道:“可還有其他消息?京中其他勢力可有什麼動作?”

“小姐可還記得舞陽公主?”

蕭筠溪饒有興致的看向知書。

“舞陽公主怎麼了?”

“舞陽公主因上次惹惱了淳王殿下,便被禁足在驛站中。就在昨夜,她趁夜偷偷溜進淳王府,想要進淳王的臥寢,可聰明反被聰明誤,被院中的白蛇嚇到暈厥,連夜就被淳王殿下丟到了紅袖閣。”

說到這兒,小丫頭有些生氣,她自是知道自家主子被欺負一事,如今說起這事兒可是一百個暢快,講起來可謂是眉飛色舞。

“這舞陽公主便被當做是院中的瑤姐兒,同人徹夜歡好,醒來時那人已然沒了蹤影,事情雖被古蜀人壓了下來,但畢竟是發生在紅袖閣,咱們的人可是知道的事無巨細,小姐需不需要奴婢安排人將消息散發出去,好給小姐出口惡氣。”

蕭筠溪不住的點頭,狡黠一笑。

“這是自然,我可不是什麼忍氣吞聲的柔弱小姐,這筆賬是該算算了!這件事可得好好辦,鬧得越大越好,最好是鬧到宮裏頭去,讓皇上也聽一耳朵,不然老惦記著讓五殿下娶她。”

雖說七律皇帝有了話,說是讓舞陽自行選擇如意郎君。誰又能聽不明白此言為緩兵之計,皇帝還是打算用五殿下來填這個窟窿。

知書不解。

“小姐莫不是看上了五殿下?”

蕭筠溪扶額,這都哪跟哪啊。

“我還不是為了我那好姐妹,祁香。他們倆可是般配的緊。”

提起祁香,蕭筠溪似來了精神,拉著知書就往院外走去。

“我們去一趟右相府,可得把這好消息告訴祁香,讓她也高興高興。”